第 15章再見

天賦異稟，終究敵不住時間的摧殘，時光的流逝如同指間流沙，不知不覺已是後半夜。

劉嵐的後背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觸手一片溼膩。

老王趴在劉嵐身上，打了個冷顫。

他是一個浪子，絲毫不知道節制，揮精如土。

曾經的日積月累的財富，今朝一掃而空。

劉嵐跪倒在地上，雙手扳著床沿。

她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任憑它一點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真特麼的浪費。

李軍依然躺在門外，如一條無家可歸的死狗，身子蜷縮在一起，冷的發抖。

老王不禁佩服起劉嵐來，她居然如此能忍，就算是咬破了枕頭也不吭一聲。

過了許久，王鋼膽抱起了劉嵐。

“嵐姐，地上太冷了，彆著涼了。”

劉嵐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王鋼膽，哭著罵了一句:“你給我滾！”

待清醒過來，劉嵐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什麼樣的錯事，她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劉沙河，尤其是他赤條條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不恨劉沙河，也不恨李軍，只恨自己下賤，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為什麼鬼使神差的把門開啟。

她大概也忘了，自己是怎麼樣鑽進王鋼膽懷裡的？

王鋼膽自然不能接受劉嵐的態度，他奶奶的真拿自己當無辜了？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婦？

到手的鴨子想飛？門都沒有。

“嵐姐，我可以走，那李軍怎麼辦？我把他扶在了門口，現在他還在門口躺著。”

李軍？

劉嵐的瞳孔放大，一臉震驚。

老王開啟門，撩起了門簾。

李軍躺在門簾下，不知是死是活。

“你——”

這真是一道晴天霹靂，劉嵐一口氣沒上來，呆立當場。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一片漆黑。

王鋼膽抓住劉嵐，拉著她躺在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掐著她的人中。

劉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臉笑意的王鋼膽，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往門口一看，那黑乎乎的不是李軍還會有誰？

她手忙腳亂的抓起床上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東西，胡亂的擦拭著身上的殘留，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鋼蛋，你趕緊走。”

“我不走，賈家忙著辦喪事呢，回去也沒法睡覺，不如就在你這兒將就一晚。”

“鋼蛋，你趕緊走吧，算姐求你了，你是想讓我去死嗎？”

“看你說的，咱倆都一日夫妻了，我怎麼會叫你去死呢。放心吧，沒有人會知道的。”

“鋼蛋，我給你跪下了還不成嗎？”

劉嵐都急哭了。她拉著王鋼膽的胳膊，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嵐姐，你真的是六親不認了。好吧，你既然這麼絕情，我再留著也沒有啥意思了。”

老王穿好了衣服，披上了他那件大衣。

出了劉嵐家的屋子，他連頭也沒有回。

賈家的靈堂裡還亮著燭火，秦淮茹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她已經哭完了眼淚，看著跳動的燭火，一臉的落寞與蒼桑。

她今年也才28歲。

秦淮茹和王鋼膽一牆之隔，她住中院，老王住後院，從秦淮茹的門前經過，穿過一垂花門，就是王鋼膽的家。

王鋼膽的左邊是許大茂，右邊住的是劉海中。

微弱的燭光照亮她的臉，哀傷之中透著迷茫，悽悽慘慘，楚楚動人。

王鋼膽經過秦淮茹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女要俏，一身孝。

她一身孝衣，更讓人覺著她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王鋼膽回身走了過去，秦淮茹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怎麼這麼晚了才從外面回來？”

“出去見了個朋友，這裡有五十塊錢，秦姐你先拿著吧。”

秦淮茹搖搖頭說:“我不能要你的錢。”

“拿著吧，這錢也不是我的，是李副廠長叫我過來的。”

“咳咳——”

屋內傳出了兩聲咳嗽，是秦淮茹的婆婆。

“淮茹啊？是誰來了？”

秦淮茹沒有回答，她聽見了自己婆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老太太一直沒有睡，不是因為她的傷心難過，而是不放心自己的兒媳，也是因為白天睡的太多了。

她本來打算靜悄悄的監視著秦淮茹，可一聽到秦淮茹拒絕了王鋼膽的五十塊錢，她立馬坐不住了。

“就這麼點兒？”

老婆子從王鋼膽手上拿過了錢，揣進自己的口袋，始終沒有看秦淮茹一眼。

“我只是代我們副廠長過來看看，這這點錢你們先拿著，把東旭的事情辦了吧，我先走了。”

賈張氏對著王鋼膽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指桑罵槐的數落著秦淮茹。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整日只知道吃現成的，哪知道沒錢的辛苦。才這麼點？我看八成是這王八蛋把錢昧下了。”

老婆子也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或者她就是在說給王鋼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