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隔壁老王的日常4
老王並沒有跟著於海棠一起上樓，因為他在樓下遇到了一個熟人。
易中海正站在門口等著老王。
“鋼蛋，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身邊的於海棠噗嗤一笑，趕忙捂住了嘴巴跑上樓了。
“一大爺，留點面子行不行，能不能別在廠裡鋼蛋鋼蛋的叫了，讓人笑話，說吧，啥事？。”
“下午去看看東旭，鄰里鄰居的，我剛剛給柱子說了，他下午也去，你跟他一起去吧。”
老王聽了，趕忙說:“一大爺，我今日個沒空啊。”
“誰還不知道你，整日也沒有一點正事，你下午不是還要路過醫院嗎，也就順道的事，就這麼定了。”
老王無奈的解釋:“下午真沒空，昨晚幾個王八蛋喝了酒鬧事，被帶派出所了，我這下午還得領人去，醫院那邊下午就不去了。”
易中海罵道:“你們保衛科除了你就沒人了嗎？”
“您是不知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幹？也就是我。行了一大爺，我這還沒吃飯呢，等我這邊忙完了晚上下班抽空過去一趟總能成吧。”
易中海也沒有辦法，只能點頭。
“那行吧，下班後一定要去一趟。”
易中海走後，老王四處打量，再也沒有於海棠的影子。
老王吃了飯，正在樓下水龍頭上洗碗，劉嵐走過來，看著四下無人，突然湊到老王身邊。
“你倆真的不是在搞物件？”
“誰？”
“還在這跟我裝呢，就是那個於海棠啊。”
“她呀!還真不是，我倆今天才第一次說話。”
劉嵐低頭刷著碗，說:“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不要我幫你撮合撮合。”
“那我謝謝您的好意了，真不用。她不是我的菜，要找也得找個像你這樣的。”
“怎麼？有想法？”
“有啊，不知姐姐可否成全小生。”
“我呸，不要臉的小王八蛋，真拿自己當西門慶了。”
“我要是成了西門慶，那姐姐你還不得成了潘金蓮？真可憐了我那三寸丁的姐夫。”
劉嵐停下了手，心想:他要是真是武大郎也好了，還知道養家餬口，我也可以守著炊餅店過活。
劉嵐的婚姻是不幸的，她有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上了多少年的班依舊拿著最低的工資，也不管家裡人的死活，所有的工資都拿去花天酒地了，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一家人全靠劉嵐自己一個人養活著，她那點工資其實根本無法維持溫飽。
他的丈夫經常酗酒，而且脾氣不好。每次喝完酒都會去找劉嵐的麻煩，輕則言語侮辱，重則拳打腳踢。
老王下午要去領的人裡面，就有劉嵐的丈夫。
見劉嵐沉默，老王開口問:
“你家那口子是不是昨晚又欺負你了？”
“沒，沒有。”
流沙河哦了一聲，又說:“你家老李昨晚喝多了，和幾個酒友一起鬧事，被帶到了派出所，我下午還得過去一趟，把人領回來。”
劉嵐用溼手抹了一下眼角，說:“他怎麼不死在外面。”
“嵐姐別這麼說，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應酬呢，男人嘛，總有那麼幾個值得的朋友。”
劉嵐抽了一聲，說:“有什麼不得已的事情，跟他結婚了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他辦過一件正經事，除了喝酒還是喝酒，連一分錢都沒有給家裡拿過，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唉，嵐姐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再苦再難，日子還得過不是嗎？想想家裡倆孩子，為了她們，你也要堅強起來。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姐，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吱聲。”
老王悄悄的伸出手，抓住了劉嵐的手腕，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劉嵐一愣，然後趕緊掙開，慌亂的用衣服擦乾了手。
“不用了，謝謝你。”
說完，劉嵐端著洗好的碗急匆匆的走了，看著劉嵐的背影，老王心中一笑。
難道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軋鋼廠門口，門衛徐老頭正在給腳踏車打氣。看著老王身上揹著個包，問道:“小王這是要出去啊？”
“出去一趟，徐大爺這是幹嘛，這種小事我們自己來就是了，哪裡還敢麻煩您老人家。”
搶過徐老頭手中的打氣筒，老王將身上的包交給徐老頭。
“你們都是大忙人，我一個糟老頭子閒著也是閒著，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小王這是要去哪裡？”
“派出所唄，還能去哪裡。我就是這勞碌的命，比不得徐大爺您。”
“怎麼？你還有意見不成？要不咱倆換換。”
老王放下了打氣筒，用手指捏了捏車輪。然後將手中的打氣筒放回了傳達室，坐在了徐老頭身邊。
老徐有一個躺椅，平常休的時候喜歡往那兒一躺，再看上兩期過期了的報紙，今日被老王佔了，他只能坐在椅子上
“還是您這兒舒服，往這裡一躺，簡直爽歪歪，不過您這兒要是再擺上一個收音機那就完美了。”
老徐不由得開口罵道:“舒服個屁，我還收音機呢，要不要我再弄個三轉一響來。”
老王坐起了身子，說道:“怎麼，老徐你還想再當一回新郎官不成，不是我說你，人還是要服老的。您都多大歲數了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老徐氣急，乾脆不要了，兩隻手硬推著老王，將其搡出去。
外面的小雨又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老王被趕了出來，騎著腳踏車出了軋鋼廠，這腳踏車是廠裡配的，屬於公家的財產。
腳踏車停在了百貨商店門口，走進了商店，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斤花生米，還有幾個雞蛋。
過了百貨商店繼續往前走，便到了軋鋼廠附屬小學。跟看門的大爺寒暄了幾句 老王拎著手中的半斤花生來到了閻阜貴的辦公室。
老閻是院裡的三大爺，也是小學語文老師。
老王敲了敲門，門在裡面開啟，開門的是一個女老師。
“喲，是冉老師啊！我找三大爺，他不在嗎？”
“閻老師上課去了，這會兒不在，要不你等一下吧。”
“這樣會不會打攪你。”
老王輕輕的問。
“沒事的，您坐會兒吧，閻老師剛去上課，離下課還有一會兒呢。”
“誒，好嘞，謝謝啊。”
冉老師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缸子，倒了一杯水送到老王面前。
她的手很嫩，也很白，應該是剛才洗了沒多久。手指很細，也很長，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
她是一個很精緻的人，衣服整理的一絲不苟，連一根沾上的髮絲都沒有。
“冉老師不嫌我是個粗人？難道不怕我弄髒了你的缸子。”
“沒事的，我的在這裡。”
她從一疊書本後面拿出一個玻璃杯，朝著老王晃了晃。
“你放心，那個缸子是乾淨的，我每次都會洗的。”
“你這樣說我就更不敢喝了，本來就夠打攪了，還讓你再洗一次缸子，我這罪過可就大了。”
老王嘴上說著，端起缸子朝著冉老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