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縣今年的縣試,果然是由縣令出題教喻主持。

考試前一週,江清暗戳戳著人打聽,果然有人在暗中兜售考題。

江清暗自心驚。照這樣看來,主考官能私自拆考卷,檢視考生姓名,甚至肆意更改成績,也不會是什麼奇事。

杜子遠倒是用不著買考題,但到時候考出來的成績,會不會被人肆意更改,就難說了。

江清左右為難,到底要不要給主考官送禮送錢?

送吧,買個心安,但是萬一被查,就是一個把柄。不送吧,又怕小人作梗。

惴惴不安地回家,經過書房門口,看到杜子遠在裡邊用功,怕打擾到他,來回幾次,江清都沒有下定決心進去。

杜子遠又不是瞎子,當再一次看到江清偷偷往裡探頭,欲進不進時,就輕咳一聲,抬眸,瞄了一眼江清,不好意思地說道:“清哥兒,能否為我續茶?口乾。”

江清彷彿受驚似的哦了一聲,連忙去找茶水。

當江清端著茶水進書房,杜子遠上前拿過,放一邊,然後扶著江清坐下。

“清哥兒,剛才為何幾次三番不敢進來?”

被人揭穿,江清有點羞怒,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回道:“你看錯了,我那是在鍛鍊身體。孕中多走動,生產時才不會受苦。”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說法。杜子遠隨即正色道:“既如此,我陪你走動走動。”

說完,便要去拉江清。

江清剛從洪隆祥走路回來,才不想再走來走去呢!

他急忙說道:“夠了夠了,我今日已經走得夠多了,超額了,不用再走!”

杜子遠忍住不笑,但鼓起的兩側臉頰還是出賣了他。

江清這才知道被捉弄了,這下子,真是惱羞成怒了。

“笑!你還笑!哼!”江清羞憤地扭過頭。

杜子遠忍俊不禁,走到江清對面,捧起他的臉,哄道:“都是為夫不好,你要打還是要罵?”

江清忍不住撲哧一笑。

待兩人笑鬧夠了,江清知道杜子遠時間寶貴,便不再纏擾,收斂笑意,沉聲說道:“外邊有人兜售縣試考題,我擔心會有舞弊,想著要不要送禮給人?”

杜子遠聽了,臉上笑意不減,不以為然。

“這事,歷年以來都有,若今年沒有,那才叫奇。你放心,五場考試,有真才實學之人,總會透過。若不然,早就有人捅破天。”

想想也是,有才學的,捉弄人一兩次就夠,一直壓著不給人透過,佛都有火。至於那些靠作弊透過縣試的,再往上考,遲早原形畢露。

江清明悟了,那這禮,不送也罷。但一想到杜子遠有可能要考好幾次,就憤憤不平。

“相公,十幾年了!就沒有人能治治這夥貪贓枉法的人?”

杜子遠眨眨眼,無辜說道:“清哥兒,當初養魚,還是我們主動找上他們。”

操!一想起這個,江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以忍受。

杜子遠還刺激他:“你還送貓給他們。”

尼瑪!江清氣得直捶杜子遠。

杜子遠悶笑不已。摟著江清,安慰道:“水至清則無魚。都是生存法則而已,不必介懷。”

也對,人至賤則無敵,誰笑到最後,才最是厲害。

“行吧,相公,既然你都有對策了,那我就不管你了。”

夫夫倆分工合作,一個負責掙前程,一個負責賺錢養家生娃,嗯,挺好。至於養娃……還是留給杜子遠吧!

江清出了書房,吩咐杜信清打點好考試所需一應物品之後,果真就不再管了。

一週後。

江清拿過考籃,遞到杜子遠手上。

“相公,我在那路路通客棧定了房間,還有酒席。這幾日,我就在那裡休息,等你下場了,我們好好吃一頓再回家。”

“好。信清,你守著夫郎,不必侯在場外。”

再看江清一眼,杜子遠便轉過身,跟隨排隊的人流,慢慢往前。

見杜子遠進場了,江清才收回目光。“信清,我們走吧!”

在路路通客棧門口,遇見覃庭鈺倆夫夫。江清上前打招呼。

時夫郎見江清微鼓的肚子,聯想到自己成婚幾個月,肚子還是沒什麼反應,臉色就不怎麼好看。撇撇嘴,自顧先進了客棧。

覃庭鈺和江清自婚宴後,也沒見過面,脆肉鯇養殖之事,雙方都是交予手下人打理。如今兩人碰面,說不尷尬,那是騙人的。

覃庭鈺知道入資洪隆祥的事,算是告吹了。但兩人又因為水庫養殖的事,奇妙地維持著表面的平衡,誰也不說破誰。

“聽說,你夫君今日參加縣試。”覃庭鈺湊近江清,悄悄說道:“若是正場不過,可來找我。”

江清厭惡地退了一步,隨即滿臉堆笑回道:“有勞少東家關懷。只是,我不大懂讀書的事,你說正場……我也不大懂,是不是,還分反場?”

說著說著,還傻呼呼地撓頭。眼看著覃庭鈺就要忍不住嗤笑,江清恍然大悟道:

“嘿!管它什麼場!路路通客棧住過那麼多考過縣試的學子,肯定沾了不少運道,我們住在這裡,怎會考不過?少東家,你放心,待我家相公透過了考試,我肯定會到處宣揚你家客棧。”

意思就是說,考砸了,你家路路通客棧的招牌,也要被我唱爛!

覃庭鈺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隨你。”留下這一句,便錯身而過。

江清氣得胃疼。這廝,以前還挺好騙的,現在是越來越討人厭了。

“算了,看在貓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不然就是自討苦吃,你說是不是呀?小寶寶。”江清摸著肚子喃喃自語。

許是孕期嗜睡,江清每日吃過午飯,又走動了一刻鐘後,都要午睡一個時辰。

第五天那日,江清午睡得有些遲,這一睡,便睡到了申正初刻。

醒過來時,整個人都恍恍惚惚,身不知所處,彷彿還在夢中。

夢裡,杜子遠第一年考試,榜上沒有他的名字。第二年,還是沒有。第三年,第四年……都沒有!

直至第四十年,杜子遠成了一個柱著柺杖,頭髮花白眼斜還流口水的老頭子,毛筆都快抓不住了,顫顫巍巍進了考場。

發榜時,終於榜上有名,考了最後一名,坐了紅椅。一時興奮過度,撅了過去。

嚇得江清不斷哭喊:“老頭子,你醒醒!老頭子,你醒醒……”

“清哥兒,你醒醒。”

嗯?叫誰醒醒?真撅過去了?

江清慢吞吞轉過頭,看到杜子遠焦急的眼神。

奇道:“咦?你怎麼變得那麼俊了?”

杜子遠挑眉。

“清哥兒,你做夢了。”

江清這才慢慢回過神,吶吶問道:“考完了?考了第幾名?”

杜子遠搖頭。

江清一下子就溼了眼眶。

“果然考不過嗎?相公,你好慘!你成了老頭子,才考到最後一名!被人笑話了一輩子!”

杜子遠一聽,就知道江清還沒夢醒呢!只得扶江清起身,溫聲哄道:

“清哥兒,還沒發榜呢!”

江清一聽,一怔,從杜子遠肩窩處抬頭,看到窗外還亮著光。

睫眉上還掛著淚珠,他愣愣問道:“那你怎麼回來了?”

杜子遠給他擦去眼淚,“我提前出考場。”

“哦”了一聲,江清抹了一把臉,正襟危坐,彷彿剛才出糗的那個人不是他。

“那什麼,我們吃大餐去吧!”然後拉著杜子遠出了房間。

江清讓店小二將預定的酒席提前上桌。期間,江清跟杜子遠說起了覃庭鈺的事,杜子遠也跟江清說起,他考得很順利。至於結果……

路路通客棧畢竟是覃庭鈺的地盤,兩人也不好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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