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好萬好,只有家裡最好。
這條法則適用於任何人。
這不,馬禹東平時六點左右就會清醒,偶爾累時會到睡到七點。
但他昨天明明什麼都沒幹,今天睡卻睡到了八點鐘。
從睡眠中甦醒過來,咂吧咂吧嘴,嘴裡有根頭髮,吐出去。
反而吹起了近在遲尺瞎姐的一縷秀髮。
睡夢中的瞎姐感到微微發涼,於是將腦袋更加貼近在大叔的懷裡,這都是無意識的。
昨天。
兩人又睡在了一個房間裡。
不過奇怪的是,馬禹東記得自己關的門,但不知何時,瞎姐又跑到了他的懷裡。
瞥了一眼那邊的房門鑰匙。
馬禹東嘆了口氣。
明明他是這個家裡住戶之一,房租也交了,可為毛房門鑰匙卻只有一把?
還都在瞎姐那裡!
就彷彿瞎姐才是這個房子的房東一樣。
將手臂從她的腦袋下抽出來並拿走那串鑰匙,將自己的房門開啟。
他這兩天有些忙。
挑了一件還算得體的衣服,將早餐做好,放在桌子上後留了張紙條便離開了。
瞎姐是九點多才甦醒的。
這是她每天正常的作息時間,拍戲時也差不多,偶爾能早起個半個、一個小時。
他就如同所有演員一樣,不怕夜戲,但就怕起早的戲。
揉揉眼睛,太陽光透過柔性的窗簾將房間照亮。
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大叔呢?!”
沒有回答。
瞎姐穿著小獅子睡衣,踩著小獅子拖鞋走出來,和大叔的大熊睡衣組成了動物園。
獅子和熊,能生出個啥?
只不過今天沒有看見她的大熊,桌子上有張紙條:我去找寧昊研究劇本了,飯給你做好了,如果涼了熱一熱就行。
大叔還挺細心的。
瞎姐一邊吃飯一邊看玩手機,瀏覽最新的八卦訊息。
都是些無聊的八卦。
吃個飯,簡單洗漱一下,便來到大叔房間,將房間衛生整理了一下。
雖然她非常希望和大叔天天睡在一起,但是房間該收拾還是得收拾,她的目標可是一個賢妻良母。
不可以懶惰。
一直忙碌到中午。
瞎姐做了一盤水果沙拉,端到電腦桌前,一邊看劇本一邊吃著。
這次格外的努力。
她和K姐那個約定並不只是說說而已,甚至可以說她憑藉大叔的關係。
不僅拍攝了電影,還參觀探班了n部電影,見到了很多大熒幕上才能見到的大明星演戲的過程。
天天在一起,如果瞎姐的演技沒有進步的話,那她就真瞎了!
大叔對她的關照,自己都清楚,望著這個叫一剪梅的劇本,瞎姐還當真看出了以前很多看不出來的問題。
這個劇本無聊。
但為了下一部女主角約定,她還得努力拍好這部戲!
不知過了多久,一通電話打擾了她的清修,是吳晶,“喂,晶哥?”
“弟妹呀,東子電話怎麼打不通?”
“不知道呀,大叔去昊哥那裡研究劇本了,或許他手機靜音了。”
吳晶那邊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那你和謝男那頓飯打算約定到什麼時候啊?”
原來是為這事兒啊,瞎姐忍笑,沒想到吳晶對這件事這麼上心,一時半會兒都忍不了。
她笑道:“這個事兒我在等大叔呢,他這兩天一直在和昊哥研究劇本,我尋思等他找一個空閒時間來說。”
按理說,吳晶確實不應該這麼著急,但他有不得不急的理由。
“那我就不瞞你了,我下一部電影已經確定了,過兩天就要飛去香港那邊,所以我尋思,要不咱們先把那頓飯給定下來?”
這……
吳晶沒讓她為難,“你放心,我打算將飯定在錢哥馬場,那裡地方也寬敞些。”
自從他和餘錢見面後,便一見如故。
每次回首都,都會去他莊園裡玩一玩。
這次他也是偶然聽聞,餘錢逛潘家園兒時碰見了瞎姐和謝男,於是才有了此念頭。
尤其這麼做,也不會損害瞎姐和謝男的閨蜜情。
瞎姐從椅子上站起來,漫步來到窗邊,將窗戶開啟,新鮮空氣湧入進來,“那好噠,等大叔晚上回來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那好嘞,就麻煩弟妹了。”
望著電話,瞎剪搖頭興嘆,沒想到那個鋼鐵直男的吳晶也有這一面,真是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吶。
只不過大叔現在在幹什麼呢?
寧昊辦公室。
黃博已經回劇組了,而徐光頭則是一個女兒奴,一天最多抽出一個小時來和他們商量劇本。
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他的劇本,兩人也不好讓他如此的費心費力。
最後這部劇本的事情還是放在了導演和主演身上。
抓著這個劇本,馬禹東很是無語的看著寧昊,“你這兩天身體狀態不好?”
寧昊搖頭。
“那你…心理狀態怎麼樣?”
“你到底想問什麼?”
馬禹東也不想說話說一半,將劇本攥成圓桶狀,“我想採訪你一下,你寫這個劇本時究竟是什麼心態?為什麼裡面那麼多不合邏輯的事情都被你安排進去的?”
寧昊問:“你說哪段。”
馬禹東指給他看,“就比如這個戲劇性的偷換了金庫,這玩意兒真的可以存在嗎?”
實在有些過於荒誕了!
不過喜劇效果,倒是一直延續了寧昊一直往來的傳統黑色幽默。
笑點很足,就是劇情實在太令人頭疼。
馬禹東好歹也拍過幾部電影了,對於劇情的掌控還是有一定的瞭解。
他記得一本好來塢關於編劇的書說到:“幾乎所有的電影故事都可以簡化為一句話:某人要做某事,成或沒成。”
剩下地才是填補故事的空洞,可以魔幻,但不能魔法…
這種劇情如果出現在一些小導演、小製作身上,馬禹東可以100%判定那就是一部爛作。
但這是寧昊作品。
他反倒是覺得寧昊可能有其他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換100個人,100個人都這麼想。
寧昊實力擺在那裡。
甚至可以說,現在寧昊就已經被《瘋狂的石頭》和《賽車》兩部作品給綁架了。
只要他新作品沒有追趕上這兩部電影,就會被清一色罵噴。
這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苦惱負擔。
榮耀的是,寧昊已經成為國內知名的大導演。
但負擔的是,寧昊再也不像拍《石頭》時的灑脫。
反而必須沉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拍攝下一部電影,甚至說他必須要先過了自己心裡的那那一關。
不僅喜劇演員很難破鏡,導演亦是如此。
必須破境才能繼續往前發展,否則,他可能終身都被困在《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中。
寧昊苦惱的摸著腦袋,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現狀,可當局者迷,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跳出這個困境,甚至說他已經有些享受這個困境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將有些苦澀的綠茶,連茶帶水吞入口中,並不著急嚥下去,他在享受這個苦澀的滋味,眼眸放在這個時常給他帶來奇蹟的兄弟,“你覺得該怎麼辦?”
馬禹東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李獻計歷險記》這部戲。
這部戲裡有很多科幻鏡頭必須要用動漫形式,否則以現在科技根本勾畫不成。
動漫?
特效?
寧昊略有所思。
馬禹東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方向,可是他想不出來別的辦法。
他和寧昊就不是一路子的。
馬禹東可以拍寧昊的作品,但他腦子裡的腦回路和寧昊走不到一塊去。
甚至說,國內都很少人能和寧昊想到一塊兒去。
寧昊暫且記住他的建議,好歹有了個辦法,狀態鬆弛許多,還有心情笑問:“那天打電話,你公司要給你安排什麼戲來著?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馬禹東也放下劇本,來到綠植這裡換換腦子,“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公司平時都不怎麼聯絡。”
寧昊樂了,“你和你這個公司倒是這個圈子裡一股清流。”
“人家藝人,恨不得天天出現在大老闆面前,讓大大老闆多注意他兩眼,給他多弄幾個角色。”
“你倒好,不聯絡人家,可人家大老闆卻主動的上趕著給你找電影,有點意思。”
馬禹東倒是多少明白了些什麼。
知道寧昊腦子轉過勁兒來了,馬禹東也懶得在繼續和他絮叨,“不跟你扯澹,我正好要去那個公司瞅瞅,看他們到底給我安排了什麼劇本?”
一直說有劇本,但劇本至今沒給他發來,“我可不想,再稀里湖塗上了某人的賊船。”
寧昊哈哈大笑,顯然這孫子說他呢,“你走的挺好,也不用再給你買盒飯了,省老子一份錢。”
死摳門!
和某個禿頭化緣居士越來越像了。
來到星光燦爛公司。
現在公司已經在上班了,馬禹東一進門就發現了那個,與整個公司整體環境完全不相符的財神圖。
他駐足財神面前許久。
到底也沒想明白,他們這個公司的審美是怎麼回事?
走到公司,秘書看見了,連忙過來,“東哥好,你找?”
“我找路總。”
“路總在辦公室。”秘書穿著包臀裙走在前面,一扭一扭,“東哥,你找路總有什麼事情嗎?”
馬禹東沒為難秘書,昂首挺胸,“我就是想看看,公司給我找的那個戲怎麼回事兒?”
他甚至連個戲名字都不知道。
說出去,都沒人會信兒!
秘書這才想起這茬,拍拍腦袋,“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
秘書將電腦調到了那個漫畫上。
十幾分鍾後,馬禹東看完了這個漫畫,“你是想讓我演那個變態殺手?”
秘書不好意思笑笑,“原定計劃是這樣,可是路總經過……咳,我經過路總點撥,還是堅持認為那個殺手角色不適合東哥!”
她指著另外一個配角,“我認為這個看似社會老大哥、實際上卻是好人的角色,非常適合東哥你,不能說很像,簡直一模一樣。”
馬禹東心累呀。
他就離不開這個社會大老身份了是吧?
那我去見陸總了。你順便泡壺茶給我們送進來。
好的,東哥您請。
敲門,路崢在裡面喊道:“請進。”
見馬禹東來了,路崢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你是來看那部電影的吧。”
“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剛才秘書已經跟我說了。”馬禹東看向路崢,“公司怎麼給我安排了一個國外的戲?”
他都已經火到國外了?
天方夜譚!
秘書將茶壺端了進來,並一人倒了杯茶水。
路崢拿起一杯,細細品嚐,“她的手藝不錯,你嚐嚐。”
飲下半杯,滿嘴飄香,他喜歡喝紅茶,“東子,你覺得你現在晉升二線演員最需要的是什麼?”
馬禹東試探道:“資歷?”
路崢給他肯定的答覆,“對,就是資歷!”
“可資歷這個東西不好弄啊。”
“首先,你要有票房保證。公司是可以安排一些主演的戲,但是票房這個問題…一切都是未知的!”
“萬一最後票房吃了敗仗,你可能這一年就白乾了。”
“與其看票房,咱倒不如走一個捷徑。”
捷徑?
“就是這個。”路崢拿起一張紙,上面標註著棒子國的幾項大獎。
給他看,“如果你去棒子國演電影,獲得了以上任意一個獎項,公司都可以幫你在國內大力宣傳,接著那部《新少林寺》的勢頭,讓你成為二線演員。”
獎項來換取票房。
彌補資歷的不足。
簡單的來說,就是讓馬禹東出國鍍過金。
這麼一說,馬禹東就清楚了路崢的打算。
他是俗人,並不反對這種走捷徑的方法,“那在國內就不行嗎?”
聞言,路崢長嘆一口氣,“國內呀,這麼說吧…”
“難,非常難!”
“每年娛樂圈都有無數的新人湧入,國內影視公司也是勢力交雜錯牙,非常複雜。”
更為關鍵的是,他們公司力捧的並不是馬禹東,而是那個景二小姐。
路崢已經將公司的資源置換,提前給大田田預備了一個新人獎。
只要那部影片獲得了口碑,這個獎項灑灑水啦~
再加上新人獎也是有條件限制的,雖然還有理論上的機會,但馬禹東畢竟拍電影已幾年之久,想要獲取新人獎實在太難太難。
而讓他去競爭最佳男配、最佳男主,那更是天方夜譚。
所以說,讓馬禹東跑到國外去獲得一個新人獎反倒容易得多。
況且,路崢和棒子國一些商人也有所合作,大田田那部戰國就有棒子國演員的出現。
在這種情況下,路崢花點錢再運作一下,那不是水到渠成?
這麼一說開,馬禹東反倒是有些理解了路崢的良苦用心,沉默片刻,“那部電影打算什麼時候開拍呢?”
路崢:“我已經跟那邊的一個編劇聯絡過了,他確實有在改編這部電影,只不過投資還差點,所以一直在拉投資。”
“如今我已經以公司的名義,和他簽訂了一份合同,目前他正在聯絡本國演員,預計在月末或者下月初開機。”
棒子國地方小,面積小,反倒拍戲、組建劇組速度相當快!
路崢仍持樂觀心態,馬禹東必須給他打一劑預防針,“我《新少林寺》殺青宴上,接到了韓三爺的邀請,想讓我加入《建,黨,大業》的製作中。”
但這個訊息絕對不是這部電影可以相比較,路崢連忙接過話頭來,“真的?你真的沒有騙我?”
馬禹東翻了白眼。
他瘋了?
還是你傻了?
路崢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哭笑不得。
我的老天爺呀!
這位也太讓他省心了吧?!
先是不聲不響和寧昊定下了一份主角戲的劇本,連帶著公司接收到了好幾位演員的自我推薦。
如今又告訴他,那種大製作也邀請了他的加盟。
要知道那個大製作,就連大田田都不敢奢望。
不過這倒也讓公司省事了,路崢只要讓馬禹東獲得一個獎,再加上《新少林寺》和《建,黨,大業》這兩股風。
馬禹東晉升二線簡直不要太輕鬆。
內心震撼到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放心,你就安心拍你的戲。”
路崢點菸的手都有些顫抖,“兩部戲不交錯還好,如果一旦交錯,那邊那個大製作開拍了,我第一時間安排你回國。”
馬禹東點點頭,“那就好,我就是來和路總你說一聲,別到時候邀請函發過來了,公司在給弄混了,那到時候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路崢一怔,眯了眯眼睛。
馬禹東這是在發出警告,又或者提醒:
他可以不和對方爭,但也不能將他所屬的東西交出去。
擔心公司會將合同錯進錯出,給了別的藝人。
路崢明白了,當即讓秘書去書寫一份新合同,在等待的過程中詢問道:“東子,你如果去那邊拍戲的話,公司需要給你安排一個翻譯,你看是你自己找?還是公司幫你找?”
“公司來吧。”
路崢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OK,那我回頭安排一個外國語學院的女學生,漂亮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