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幹活對於馮華英來說有點難受，所以收拾的進度稍微慢了些。
又是收拾自己和小傢伙，又是收拾桌子，又是拖地，把衣服放進水裡泡著，馮華英花了不少時間才做完。
看著盆裡的髒衣服，馮華英猶豫了，要不，我自己動手洗洗？
想到就幹，馮華英把衣服放到臺子上開始洗，花了點時間但還是洗完了，但因為是冬天，所以衣服在天黑之後紀維和回來還沒幹。
忙完了工作的紀維和在回來的路上還在跟姜為民討論工作進展：“看來我們的方向是對的，只要把濃度控制一下……”
“行了，你快進去吧，弟妹自己一個人在家恐怕還在擔心你。”走到紀家門口，姜為民拍拍紀維和的肩膀。
“行，明天我們再繼續，如果可行，下個月差不多就能有結果。”紀維和心情很好的進了家門，但在看到院子裡晾著的衣服時就不怎麼美妙了。
“回來了。”
馮華英剛走出來就被紀維和不輕不重道：“你怎麼自己洗衣服了，都說了以後這種活留給我回來幹就是，你現在不方便幹。”
“衣服上沾著顏料，不馬上洗了，等你回來肯定就洗不掉。”馮華英不高興地翻個白眼：“勤快乾活，你還嘰嘰歪歪的，紀維和你是不是想捱揍？”
越想火氣越大，合著還是她錯了？
手癢癢的馮華英揮舞著拳頭威脅著要打他，但終究沒有下的了手，只是嚇唬人，紀維和一手包了她的拳頭：“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哼。”馮華英從鼻子裡發出冷哼，但到底也沒抽出自己的手，順從的跟著他進了房間，順便跟他告狀。
“澤英現在太皮了，要不是我警覺，她都能自己偷偷跑出去，和乖乖玩還不夠，還想著上山去野。”馮華英告狀。
一想到她要一邊幹活還要一邊關注著閨女的動向，這一天大半天的時間都心力交瘁。
“孩子是越大越不好管，紀維和你好好管管你閨女。”馮華英頭疼，說也不聽，當這環翠山是那麼好待的？
那麼小的一個人，馮華英是真怕她哪天跑出去遇到點什麼事。
“行，我說說她，你彆氣了。”紀維和從頭聽到尾，沒有半點不耐煩，已經睡了在夢裡喊‘媽媽’的小傢伙還不知道自己被媽媽給坑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被告知要學認字，還不能偷偷跑出去玩，再這麼幹，就沒收她的積木，家裡的鞦韆都沒收，還要罰吃三天臭蝦。
臭蝦是種發酵的食物，氣味兒有些一言難盡，但其實是一道不錯的食材，只是小澤英最討厭吃這個東西，不管是蒸蛋吃還是炒菜吃，她都不喜歡，是她最討厭的食物，沒有之一。
晴天霹靂啊，小澤英使勁搖頭，抗拒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不好不好，我不要。”
馮華英在一邊笑的開心，跟個小孩兒一樣：“反駁無效，看你還皮不皮？”
“而且要是不聽話，過兩天去夷州就不帶你去。”馮華英下了一劑猛藥。
小澤英頓時蔫吧了，她不想失去她的小夥伴。
之前的那些她還能用她聰明的小腦袋逃避懲罰，但這件事她就無能為力了。
紀維和去上班，馮華英在家教孩子學拼音認字。
“a，o……”
“a，o……”
不過三四遍，讓小傢伙自己念竟然也能從頭唸到尾，雖說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但也是很聰明，馮華英激動的抱著閨女：“閨女，你怎麼這麼聰明。”
小澤英一下得意了，這有什麼，很簡單的，挺直胸膛道：“我聰明。”
“說你胖還喘上了。”馮華英失笑，鬆開閨女：“等你弟弟還是妹妹出來，到時候教他們讀書認字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弟弟妹妹？”小澤英疑惑的看著媽媽，然後轉向她的肚子：“這裡面是弟弟嗎？”
好像突然就不高興了似的。
“不知道，可能吧。”馮華英怎麼可能會知道是男還是女，儘管大部分人都希望她懷的是男孩，但這種事可說不準，興許就是女兒。
她更關心的是，閨女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你不喜歡弟弟嗎？”
小澤英抿著嘴不說話，什麼也沒說，但眼底卻是難過，抗拒回答這個問題。
馮華英把閨女抱進懷裡，直視她的眼睛：“告訴媽媽，你不喜歡弟弟嗎？”
自從五六個月的時候，媽媽很少抱她了，看著媽媽的眼睛，小澤英不知為什麼就有點難過，一下子抱住媽媽悶悶道：“媽媽不要喜歡弟弟好不好，澤英會乖乖的，不要喜歡弟弟。”
“為什麼呢，弟弟很喜歡你，你不喜歡他的話，他會很傷心的。”馮華英試圖和她說道理。
但小澤英根本就不聽，甚至更傷心，在她懷裡亂動，差點踢到她的肚子，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作亂的小腳：“踢到媽媽，媽媽會痛。”
淚眼汪汪的小澤英也不知道聽沒聽到，還是在鬧，馮華英大聲一喝：“紀澤英！“
小澤英嚇的一抽，不敢再鬧事，但那模樣卻讓人心疼的很，馮華英又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讓她安靜下來。
馮華英突然就想起很多沒有注意到的事，比如說昨天。
被她發現悄悄溜出門之後，澤英會偷偷打量她的反應，看她生氣就很聽話的在家自己玩，以前可不是這樣，她還以為是在跟她玩呢，躲貓貓似的。
變得有些敏感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發現到回家過年這之間有三個月的時間，一點點的回想，一開始她也會好奇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但只是單純的好奇，並沒有排斥。
甚至在他們的引導下，儘管不是那麼情願的分玩具給未出生的弟弟妹妹玩，但還是大方的說了。
回老家的時候，一開始也很正常。
婆婆對小澤英和澤興也是一碗水端平，給東西都是給的一樣，壓歲錢也是，沒有什麼偏頗。
等等，婆婆有時候會對她說，生個兒子什麼的，小澤英那時也在，不會是聽進心裡了。
雖然她不見得懂為什麼一定是兒子，但大人的態度會很明顯。
給她姐出頭的那天，小澤英還交給她婆婆帶，之後小澤英就有些不對勁。
有時候會默默的在一邊看著她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麼，那時候她還以為閨女是想要弟弟妹妹快點出來，根本就沒有多想，現在想來那個表情應該是不高興。
甚至初五那天回家後，閨女都沒有鬧她，當時不覺得有什麼，也沒在意，似乎是看到她不高興之後，過來拉了一下她的手，她卻讓她自己去玩。
語氣好像也有點問題，然後閨女就走開了。
馮華英按捺住憤怒，和氣的問：“是不是奶奶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