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論……

“啊？”眾人都傻了。

“這……”托爾頭皮發麻，“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馬寧澤這一下是真的緊張到出汗了，左手拉左邊那個逃生杆的時候，他差點拉不起來。

他這下真明白，這玩意為什麼那幾臺金恩會那麼菜了。

“這個步驟是這樣的。”馬寧澤搓搓自己的手。

“一定要攜帶重型炸彈，帶著很重的彈藥，先擊落所有金恩，這樣，當你對著扎夫特陸地主力艦俯衝的時候，還要用空中霸王的身體，炸開它的外殼。”

“然後，緊隨其後的炸彈才能長驅直入！”

馬寧澤解釋道：“如果你留下幾臺金恩，那麼你就不可能活下來，任務也失敗，這個遊戲也設計的很精妙，像佈德下士……”

馬寧澤撓撓頭，看了一眼佈德：“抱歉，應該是中士了。”

“中士沒有幹掉所有的金恩，一旦被擊毀，積分就會扣到負數。一旦扣負，也就意味著任務失敗，所以不會有等待任務結算。”

好傢伙，重頭戲在這裡。

“這……”穆也反應過來了，“我可絕對想不到這裡……”

“可我這個成就……是怎麼打出來的？”穆陷入沉思。

馬寧澤猜測估計是小離或者小艾打的忘記刪了，她們……

【不對！】馬寧澤突然警覺，【小離和小艾至少是強出我一個……不！好幾個等級的，不可能分數比我低！】

【而且她們也不應該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馬寧澤抬起頭，望著大天使號的機庫深處。

【看來……似乎有一些……我意想不到的……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馬寧澤回到自己的臥室，開啟螢幕。

這一次，非常少見的，小離，小艾都沒有冒出來。

“……小艾，小離？”馬寧澤呼喚了一下。

“咳咳。”小離冒出頭，“長官，那個……有什麼事……”

“小艾呢？”馬寧澤面無表情。

“她……她，對！她去搜集資料了。”小離笑著說道。

“我怎麼覺得你們有事情在瞞著我？”馬寧澤狐疑的看著她。

“沒……沒有！絕對沒有！”這時，小艾馬上跳了出來。

馬寧澤嘴角抽了一下。

“小離，你們沒有事情瞞著我吧？”馬寧澤沒管小艾，直接對著小離問。

“長官，那個……”小艾馬上想解釋一下。

“我要知道，那臺空中霸王的資料，是誰打出來的？”馬寧澤盯著小離。

小離沉默了。

小艾沒有被馬寧澤設定類似“必須誠實”的限制。

但小離出生以前……她的優先順序裡，有一條……

【執行主體命令。】

“你們不想說……那我猜猜……”馬寧澤坐回床上，“你們……不會已經……和人類……建立關係了吧？”

“……”兩個智慧生命一驚。

馬寧澤一看兩個傢伙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和誰啊？建立什麼關係？”馬寧澤馬上靠上去，好奇的問道，“他，或者她……不對，我不能假定……它長的如何？性格怎麼樣？人品怎麼樣？我認識不？我……”

“長官……”小離突然哀求道，“我答應過Ta不要說出來的，您不要逼我……”

“好吧……”馬寧澤很開明，“我最討厭逼迫別人了。”

“不過，我也猜的出來。”馬寧澤一邊說，一邊想。

【這一世，有三個例外的人，留在了大天使號上，我，尹莎，阿道夫醫生。】

【顯然不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是阿道夫醫生吧？”馬寧澤自信的看著兩個智慧生命。

“……”小離和小艾對視一眼。

“啊對對對！”小艾馬上承認了。

“……小艾！”小離馬上攔住小艾，“你怎麼就……這麼承認了？”

小艾一聽，也馬上反應過來：“啊不對，不對……啊不，對的對的……”

馬寧澤捂住頭。

“如果你們已經和人類建立關係的話……沒必要瞞著我呀？”馬寧澤像極了一個嘮嘮叨叨的男媽媽。

“長官——”兩個智慧生命對付馬寧澤，也是老油條了，馬上用“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貼在螢幕上。

“……”馬寧澤再一次敗退。

“行了，愛咋咋。”

“我先休息了。”他躺上床，“明天，還有好戲呢！”

“對了小離！”馬寧澤突然說道，“這幾天我和你的模擬訓練，你感覺如何了？”

“長官！”小離這下興奮的說，“您的那個訓練……簡直了！”

“您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點子！”小離高興的問。

“唉……”馬寧澤卻嘆了一口氣。

“我之前一直有一種矜持，我認為讓智慧生命插手人類的鬥爭，是不明智的。”馬寧澤說道。

“因為我認為，智慧生命的出手，會掩蓋了人類的內部矛盾……就好像用大壩堵上河流一樣……”

“這是我的錯。”馬寧澤檢討到。

“這是我對智慧生命的歧視，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馬寧澤望著天花板。

“然而，當老虎問我，如何結束戰爭的時候，我雖然嘴上說依靠核威懾……”

“但，當你控制金恩舉起槍的時候，我突然想到……”

馬寧澤看向小離和小艾。

“如果你選擇在那一刻開火，那麼，你們是不是就自由了呢？”

“長官……”小艾面露震驚。

“長官！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啊！”小離眼淚汪汪的說。

“因為，我天性多疑。”馬寧澤自嘲道。

“我的原身家庭，對我非常嚴厲。”馬寧澤說道，“所以，每當我做事的時候，我都會瞻前顧後，磨磨唧唧。”

“我要瘋狂的質疑我做出的一切決定是否正確，我要瘋狂的質疑與我相處的人……是否心懷善意……”馬寧澤落寂的說道。

“而以往，我不信任你們……雖然我沒有說出來，但你們，一定也感覺到了這種不信任，對吧？”馬寧澤問道。

“……”小離和小艾這一次沒有反駁。

“你們都在努力的表現，但我卻沒有注意……”馬寧澤十分自責。

“但現在，我想通了。”馬寧澤抬起頭。

“大家一起，去創造美好的未來，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馬寧澤突然笑了。

“為什麼人和人，甚至人和智慧生命，一定要依靠‘關係’這個東西來束縛呢？”

“你我素味平生，為何需要名為‘關係’的東西，來確定對方的位置呢？”馬寧澤閉上眼睛。

“出自本能的去幫助他人，為什麼不行呢？”

“人類需要依靠智慧生命，也許正如我需要你們一樣。”馬寧澤望著小離和小艾說道。

“豈不正是智慧生命，存在的最有意義的地方嗎？”

“智慧生命，也許同樣，也需要人類呢？”馬寧澤喃喃的說道。

……

深夜。

塞布睜著滿眼血絲的眼睛，看著馬寧澤給他的小本子。

【第一，你們這塊土地，已經被列強徵伐了幾百年……】

【你們，在軍力、經濟和政治組織力，各方面都顯得不如敵人……】

【然而第二，你們幾百年來的，持續不斷的鬥爭，同樣養了一批，堅韌不拔的人民……】

【同樣，也有數不盡的投降派在敵人的支援下活下來……】

【如果你們能團結起來……聚集在一個名義下……就可以擁有巨大的力量……】

【但這股力量，依然還不足以支撐你們，單獨面對扎夫特或者地球軍……】

【這也就是我要說的，第三……】

【分清敵我！】

【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

【第四，理論上，雖然地球軍是一個共同體，但內部同樣也有紛爭，你們需要利用這個內部的紛爭……】

【學會在夾縫中求生存……】

【弱者，有弱者的武器……強者，有強者的困境……】

【扎夫特雖然武器先進，但無非掩蓋的是……他們人口稀少。】

【地球聯軍和扎夫特，一有動員之足，一有兵革之利。切忌不可以卵擊石，對手不會任何時候都是石頭，我們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是雞蛋……】

【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千萬不要想著速勝，也不可盲目臣服……】

【除了人的生命，一切實體都可以捨棄，除了不屈的精神，一切虛體都可以改變……】

【我戰鬥，贏不了，就交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贏不了，就交給我的孫子……】

【培養他們的傲骨，培養他們的自信……】

【培養他們的尚武精神，但又要教育他們約束自己的力量……】

【你要讓他們相信，美好的未來必將到來……】

【戰爭，不是體育競賽……沒有規則和終點可言。】

【那時，我相信，這片土地上的人……不會再向任何強者低頭。】

【所以，綜上所述，對於明天，乃至以後的規劃，若您不嫌棄我才疏學淺……具體細節，如下：……】

同一時刻。

佈德感覺今天喝水喝的有點多，於是從床上起來，走到機庫。

路過空中霸王測試機的時候，他發現那裡竟然亮著，機器還開著。

【不會是又有人……】佈德馬上就緊張起來，跑到了機器的旁邊。

【寧澤？】佈德看著低著頭，將一隻手放在逃生杆上的馬寧澤。

他面前的得分，是【250，0100】分，評分sss。

“馬爾？”佈德喊了一聲。

“啊？”馬寧澤這才抬起頭，看向佈德。

“這麼晚了，你這是……”佈德遲疑的問。

“沒事沒事……”馬寧澤如同做鬼一眼四周瞧了瞧，隨後馬上從機子上起來。

“我去休息了！”

“不要和別人說我來過……”他和佈德擺擺手，快步離開了機庫。

【怎麼可能……】馬寧澤看著自己的左手……【所以根本不是……】

【所以……才有……才能打出二百五十萬零一百分……嗎？】馬寧澤震驚的想到。

【可是……這怎麼可能……】

……

翌日早晨。

馬寧澤剛換完戰鬥服，走到格納庫，就看到塞布迎面走來。

“塞布首領？”馬寧澤微笑著看著他。

“……我問你，你的計劃！有幾成把握！”塞布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望著馬寧澤。

“……”馬寧澤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我說八成，你信嗎？”馬寧澤望著塞布說道。

塞布卻直接點點頭，轉過身，走向大天使機庫的出口。

【比我預想的要高。】他內心想到。

“能帶上的都帶上！”剛出門的塞布大喊一聲，“我們需要最大程度，盡一切手段削弱老虎的戰鬥力！”

“塞布！”他的手下喊道，“塔修的人傳來話，需要把‘所有’武器帶上嗎？”

“……手槍之類的就不用了！”塞布想到昨晚，他開啟那本書，看到了……讓他震驚乃至震撼的理論。

那一刻，塞布甚至在想，為什麼馬寧澤沒有早點到這裡……

理論十分樸實無華，但正因為它足夠樸實，足夠立足於現實，才能如此打動塞布。

“還有！帶上繩子！”塞布突然說道。

“繩子？”眾人都面面相覷。

【馬寧澤……】塞布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天使號，【你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