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憤怒與回憶
“小艾姐！主人不會有問題吧？”小離擔憂的看著被機修班送進醫務室的馬寧澤。
小艾看著新誕生的“小離”，感覺有些奇幻。
“沒事的，人類的修理……呃，醫生，會治療好長官的。”她回答。
小離和小艾所交流的空間，其並非某個具體的實在空間，而是存在於大天使號內部的量子計算機當中，使用數碼與算力所構建的虛擬世界。
“可……”小離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主人不像是生病……”
“更像是……”小離思考了很久，然後道。
“好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少了……”
“？”小艾一愣，“什麼意思？”
“不知道……”小離回答，“總之，創造‘我’的行為……我感覺對主人……有傷害……”
“是勞累嗎？”小艾一聽也有點不太冷靜。
“不是……”小離露出呆萌的表情，“可能……多休息就好了吧？”
小艾沒說什麼，但記住了小離的話。
“那個，小艾姐。”小離看向小艾，“我想要了解主人，你比我早出生，你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
小艾看著小離再次露出奇怪的痴漢笑，感覺有些奇怪：“小離，你不喜歡正常說話嗎？”
“嘿嘿……涉及主人……呃，長官，我就……嗯……”她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一陣潮紅。
“……”小艾感覺有那麼一點不太舒服，但她也沒有再說什麼。
“小艾姐，你就告訴我嘛……”小離跑到小艾旁邊，開始蹭她。
感受著小離的資料流，小艾再次感到，小離雖然各種奇葩，但她確實是一個活著的智慧生命。
“小艾姐，你平時一個人，會孤單嗎？”
“不會，我有長官……”
“可是，我是說，長官沒有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在幹嘛？”小離詢問。
“呃……”小艾想了想，“按照人類的模式……應該是……發呆？”
“發呆？”小離當場“學習”了這個詞語。
“那，這樣的話，你會不會……感到寂寞？”小離好奇的問。
“咦？你知道‘寂寞’的意思？”小艾問。
“呃……嘿，我保留了長官F盤的……一些資料……”
“……”小艾無語了，“立刻刪了！”
“嗚嗚嗚！小艾姐壞！”
看著小離的“資料臉”鼓成包子，小艾暗自思考。
【我怎麼感覺，小離的感情模組……要比我更豐富？】
【但邏輯模組……比我差？】
正想著，小艾看到小離又蹭上來。
“小艾姐，摸摸……”小離摸著小艾的“白毛”，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這一刻，兩名只能生命都對對方敞開心扉，雙方的每一抹思緒，每一個想法，每一種情感，每一段過往所經歷的東西，都被雙方感知到了。
【……心智也比較幼稚……】小艾望著頭頂，一串資料組成的“白毛”，思考到。
【我才不幼稚呢……】小離下意識的回答。
隨後，小離“看到了”馬寧澤過去教給小艾的東西，其所教導的每一句話，每一次說話的動作，每一次說話的神態……
小離開始飛速成長。
【小離，你能感覺到“過去的長官”心裡在想什麼嗎？】小艾突然在心裡問道。
【……不能。】小離努力了一下，隨後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就懂得和我交換……資料？】小艾疑惑。
【不……不知道……】小離疑惑的回答。
【……或者說，這也是……長官創造的人工智慧，一種下意識的學習行為？】小艾想到這，便意識到，自己也許已經接近了正確的答桉。
……
馬寧澤睜開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鋪，熟悉的被子。
還有，那熟悉的身影。
她靠在醫務室的牆壁上，右臉到右手臂貼著牆壁，護士服的外套被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正輕微的打鼾。
馬寧澤看著一旁靠在牆上熟睡的尹莎，感覺自己有些……渣。
似乎是睡眠比較淺，尹莎很快就迷湖的睜開眼睛，隨後看到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馬寧澤。
“學！學長！”她高興的叫了出來，隨後又似乎想到什麼，便又埋怨的對馬寧澤說道：“學長！你不要再這麼拼命了……”
馬寧澤在這個話題上有些心虛，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尹琳娜，你……在這裡多久了？”
“多久？”尹莎似乎也沒反應過來，“啊……多久了？”
馬寧澤眼睛抽了抽。
“啊！我想起來了，老師要我幫忙去分揀一些藥品……”尹莎似乎想起什麼。
“對了！船上的大家，都一起決定，為這個救了我們的尤尼烏斯7號……折一些紙花。”尹莎看向馬寧澤。
“馬爾學長也來嗎？”
“……”馬寧澤下意識想拒絕，但看到尹莎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同意了。
“好吧……”馬寧澤一臉黑線，“我可能折的比較難看。”
“謝謝學長！”尹莎開心的笑了。藍色的眼睛露出兩道名為喜悅的細芽。
……
將手裡的……勉強可以稱為“紙花”的東西交給忍著笑的米麗雅以後，馬寧澤就回到自己房間裡，開啟手提。
隨後，他將之前……從小馬爾那裡帶來的一個磁碟插入手提。
“希望還可以讀取。”馬寧澤喃喃自語。
磁碟在手提裡轉了一陣，便開啟了。
馬寧澤現在有些PTSD，他刻意對自己的手提進行了斷網，確保小艾和小離不會連上這個手提。
“主……長官！”小離在馬寧澤身後的，大天使的人員宿舍的電視螢幕上出現了。
“長官，我發現小離和我有好多不同。”小艾的聲音也從電視裡傳出來。
“……”馬寧澤愣了愣，隨後嘆了口氣。
小艾的主要創造者是小馬爾。
小馬爾和他告別的那一幕，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記憶裡了。
“長官，您心情好像有些沉重。”小離脫口到。
“哦？”馬寧澤十分意外，“你能‘認知’到我的情緒？”
“不，是感覺。”小離卻說道，“……我感到了……您的悲傷，您的痛苦……”
“還有，您的……憤怒……”
馬寧澤驚訝的轉過身，看到小離貼在螢幕上，閉著眼睛。
“……憤怒，是人類情緒裡面對威脅的激素分泌，我好像沒有面對威脅吧？”馬寧澤起身，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
小艾看到這裡，一下子就明白，這是平時馬寧澤給自己“上課”的樣子。
“不，您說的是生理上的‘發怒’。”小離卻精準的說道。
“我能感覺到您的憤怒……猶如星辰一般燃燒……可在這憤怒之下，有我無法理解的事情。”她的臉上，露出困惑。
“嘖……小離，你真是……”馬寧澤感慨一聲。
“是回憶。”他說。
“是關於敵人的回憶嗎？”小離想起自己有意識以前，隨著馬寧澤戰鬥的金色異端的記錄。
“不……”馬寧澤感慨道，“是關於美好的過去的回憶。”
“是關於……再也回不去的一些美好的記憶……”
“哈！我怎麼多愁善感了起來。”馬寧澤回到座位，開啟手提的磁碟檔案。
裡面卻只顯示了一個地址。
上面還有兩個標記，A-12x，D-94f。
馬寧澤注意到，這個位置，位於尤尼烏斯7的邊緣地帶。
“嘖，又要回那個墓穴那裡，去摸點盲盒了。”馬寧澤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