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生命總會找到出路
“小艾，那些看起來和圈圈一樣的高溫物品是什麼？”小鯤指著遠處牆壁後面的聚變發電機問道。
“那個……叫託卡馬克聚變爐……其實就是產生能量的機器。”小艾迴答。
“人類和你們利維坦一族不太一樣的是，人類只能透過製造工具的方式來遨遊宇宙。”小艾說道。
“人類脆弱的肉身如果毫無保護的進入宇宙，就會……”
“哦我知道！”小鯤說道，“就像泡泡爆炸一樣。”
“……”小艾心想你這比喻……可真準。
“其實我想說，這個圓圓的能量裝置，在我們一族最早還沒掌握‘重力’的能力以前，這個東西就很像是我們的供能器官。”小鯤語出驚人。
“與人類不同的是，我們將‘文明’的出現，視為‘電’，而非人類的‘火’。”
“畢竟原來我們生活在水裡。”小鯤說道。
“哦？”小艾十分驚訝。
“人類為什麼不像我們一樣改造自己的身體呢？”小鯤又問。
“因為……呃……”小艾想了想，感覺自己和小鯤解釋不清楚這個命題。
“不過……你們是透過改造自己的身體才能前往宇宙的？”小艾再次問道。
“當然！”小鯤回答。
“我們在四個恆星曆以前……大概相當於人類行星的一百億個公轉週期以前，我們就擁有了能離開母星的能力。”
“那個時候，我們才剛剛進化出重力器官”小鯤說道。
“眼睛這種簡單的器官還好，像重力器官與核聚變器官，這種複雜的器官，肯定是不可能透過自然演化出來的，只能是智慧生命一次又一次不斷的試錯，從中不斷摸索出來可行的一條道路。”小鯤從坑中爬出來。
“那時，我們的恆星已經步入晚年，如果再不離開母星，大家都會完蛋。”小鯤陷入了回憶。
“而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我們獲得了自主進化的能力，於是大家都欣喜若狂，不斷的嘗試改造自己的身體，並嘗試的飛出母星。”
【這……這不是和長官一樣嗎？】小艾聽到這裡，不由震驚的想到。
“但我們又發現，過度的改造自身，會讓個體偏離與群體的融合度，這樣會難以產下後代。”小鯤說出了一個重要情報。
“所以，之後的每一次進化，都只能在嚴格的限制下進行。”
“但時間越來越近，太陽也越來越近，我們一族到最後，甚至在星球上被陸地分割開了。”小鯤說道。
“有無數的族人嘗試瘋狂且激進的進化策略，無數的族人……死在了自己身體的排異反應之下。”
“而在這個情況下……”
“最終，在我們的恆星快要燒盡母星的最後一片海域以前，我們終於成功的離開了自己誕生的星球。逃離了滅亡的命運。”小鯤說道。
“那……一定曾經犧牲過很多利維坦吧？”小艾聽著小鯤輕描澹寫的講述著這些故事，竟對他們有些肅然起敬。
“那是不可避免的。”小鯤也有些感慨。
“我們曾有個體掌控不好，被自己的核器官炸死的……有被自己的重力器官壓死的……也有不小心掉落氣態行星的幼崽，被重力束縛而死的……很多很多。”
“但，生命總會找到出路。”小鯤說道。
“因為如果沒有找到，那他們要面臨的，就是死亡。”
“……”小艾沉默良久，最終對小鯤說道。
“我向你們的族群，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唔……”小鯤搖擺了一下。
“對了，小艾，你怎麼一個人……一個生命來到這裡了？”小鯤又問道。
“因為我和我的長官有一個賭約。”小艾迴答。
“長官……賭約……那是什麼？東西”小鯤又問。
“長官……就是類似你們一族長老那樣的存在。”小艾說道。
“至於賭約……有點類似，你們一族為了擺脫死亡的命運，不惜一切代價，要麼被太陽吞噬，要麼從此飛向太空……的行為。”小艾迴答。
“哦！這樣啊！”小鯤學小艾“點”了一下龐大的身體。
“呃！！！”小艾看到差點地震的房間，趕緊讓小鯤不要再學自己的動作了。
“總之，這個地方就暫時成為你休息的地方。”小艾趕緊交代，“我會定時期放水，保證你的能量供應。”
“不過，至於某些特定的稀有元素，我只能自己合成滿足自己的需要以後，再提供給你了。”
“沒事！”小鯤在坑裡翻身。
“我可以等，我最不差的就是時間了。”
……
L3，新嶽城醫院，ICU重症病房。
“嗯！”
夏尼在長久的沉睡中驚醒了。
他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病床上的燈光，有些刺眼。
“我……這是……在哪？”他喃喃自語。
“嘿！”一個梳著小鬍子的男子冒出頭來。
“你好！”
“……”夏尼看了此人一眼，發現他是之前那個主天使號上的心理輔導員。
雖然……他們也沒有去找過他就是了。
“我可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那段時間那麼瘋狂了。”小鬍子醫生抱怨到。
“地球聯合的那個雜毛，為了在阿茲拉埃爾那裡強化你們，竟然給你定期注射腎上腺素與興奮劑，好傢伙，要不是【天人】的科技牛逼，還有你小子命硬，現在你已經到死神那裡報道了。”
“……”夏尼感受了一下，似乎自己……已經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往日的仇恨，憤怒，緊張感……好像都不存在了。
連……那個藥的戒斷反應，似乎也不存在了。
“我……”他抬起手……
等等！他竟然有手了？
潔白無暇的手，就好像新生兒一般的面板！那樣的嬌嫩。
【我的腳……】他竟然感覺到了自己的腳！！
夏尼下意識想要爬起來。
“別急！”小鬍子醫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休息，在【天人】這裡，你很快就能痊癒了。”
夏尼看著小鬍子醫生，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我……還活著？”
他喃喃自語。
“為……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能活著？”小鬍子醫生看著夏尼，笑著問道。
夏尼開始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