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郎在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鄭麗娘。

“真的?”鄭麗娘喜出望外,“鄭家村的要跟我們一起逃荒?我爹孃也在裡面?”

“是真的,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打算在鎮上碰一次面,把兩個村的情況說明之後再做決定要不要一起。”

鄭麗娘高興不已,從上山那日起她的心就一直懸著,如今總算安安穩穩落了地。

“就是······”姜大郎忽然變得吞吞吐吐。

鄭麗娘收起面上的喜意,小聲問道:“怎麼了?”

“錢大智也在其中。”

“錢大智?”鄭麗娘一愣,過後才反應過來是婆婆的哥哥。

她無奈何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即便婆婆已經和孃家斷絕關係,也不該這麼直呼舅舅的姓名,若是被人聽見拿捏了錯處就不好了。

鄭家村和大槐村挨著,一起躲上山也說得過去,只是錢大智怎麼就在其中呢。

對於婆婆為何與孃家老死不相往來的原因,鄭麗娘是聽說過一些的,據說婆婆的爹孃都是婆婆的哥哥嫂嫂氣死的。

換成她,她也忍不了。

“到時若三個村不一起走,我就勸爹孃跟我們一起走,若一起走的話······”

鄭麗娘也沒了主意,她還沒成親的時候就知道錢大智的媳婦相當厲害,不僅把錢大智治的服服帖帖,連公公婆婆都拿不住她。

“到時再說,我就是擔心娘看了他們一家糟心,真遇上了,吃虧的不一定是咱家。”

不小心偷聽了一耳朵的姜懷序戳了戳姜薇的腰,“姐,錢大智他媳婦很厲害嗎?”

她的記憶裡壓根沒有這號人物。

“錢大智是哪個?”姜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叫這個名字的人是誰。

“你······咱舅。”

一聽這個稱呼,姜薇炸了,“呸呸呸,他才不是咱舅!至於他那個媳婦,我就見過一面,長得可醜。”

“我問她厲害不,不是問她長得醜不醜。”

“厲害個啥,咱娘能把她頭髮薅光!”

姜薇的語氣十分之驕傲。

姜懷序想了下那個畫面,那該是何等的名場面呀。

她剛想深扒錢秀珠和她孃家的二三事,聽見有人走進帳篷的動靜,立即住了嘴。

第二日所有人捕獵的捕獵,挖野菜的挖野菜,用盡所有法子想著多找些吃食。

山上的動物在經過連續的暴雨後,接連出來覓食,村裡不少人家都在牛伯的幫助下逮到了獵物,姜懷序和姜二郎往深處轉了轉,抓到四隻野兔、兩隻野雞、一隻鹿,還摸了不少鳥蛋。

回去的時候,兩人只帶著鳥蛋,拎著一隻野兔和一隻野雞,其他的都放進了空間裡。

吃食他們不缺,還是低調些好。

“嗚嗚嗚——娘——”

“娘,我聽話······”

哭聲在密林裡迴盪著,姜懷序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

【糰子,誰在哭?】

“聽著好像山娃的聲音,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是福團的聲音,姜懷序一愣,扭頭看向姜二郎,姜二郎也正在看著她。

【山娃他娘想拉著山娃一起跳河。】

姜懷序立即道:“二哥,我們過去看看。”

撂下這句話,她也不管姜二郎作何反應,直接向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河邊,鄭桂花拉著山娃正一步步地朝著水裡走去。

許是被鄭桂花拽疼了,山娃一個勁地掙扎著,可他的力氣小,壓根掙脫不了,只能滿臉淚水地不住喊‘娘’。

姜懷序飛奔到水裡,抓住山娃的另一隻手把人拉住。

在姜懷序的大力面前,鄭桂花壓根沒有反抗的氣力。沒等她往後看,自己就仰躺著倒在了水裡。

山娃看見孃親被水淹沒,‘哇’的一聲大哭出聲,“嗚嗚——娘,娘——”

“別亂動!”

姜懷序拍了下山娃的屁股,丟進剛剛趕過來的姜二郎懷裡,又轉身去救鄭桂花。

鄭桂花顯然不會水,口鼻進了水後就在不停地掙扎,實際上這裡的水剛剛沒過小腿而已。

對於不會水的人來說,水淺也致命。

姜懷序把人從水裡揪出來,待人站穩之後才鬆開手。

“你······你救我作甚?瘸子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一屁股坐在水裡,‘嗚嗚’哭了起來。

“你想死,為何拉著山娃一起?”

姜懷序實在不理解這種做法,以前也看過類似的新聞,似乎父母把孩子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或者附屬品,反正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他爹死了,我要是也死了留他孤零零一個人該有多可憐······”

“我聽我大嫂說過,你待字閨中的時候也是在後娘手下討生活,想必是吃過苦的。嫁給姜瘸子之後,雖然他腿瘸長得也不好,但他對你好是村裡人都知道的事,只是,他對你好,就把你骨頭抽走了立不起來了是嗎?”

姜懷序的語氣並非質問,只是不解,“可能他確實對你好到讓你連命都可以不要,但在我看來,人生在世,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在你想明白之前,我不會把山娃給你,他才四歲,哪怕你是他母親,也決定不了他的生死。”

若是鄭桂花一個人想要尋死覓活她不會管,但帶上山娃就過分了。

在她看來鄭桂花或許只是一時想不開,也許是這個時代的傳統思想在作祟——家裡沒有男人就過不下去,鄭桂花沉溺於失去丈夫的悲傷之中,卻忽略了山娃的懂事和這些天村民對她和山娃的幫助。

只要她能立起來,帶著山娃捱過荒年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們先躲起來看她如何做。”姜懷序走到姜二郎身邊低聲道。

說完她看向山娃,見這娃娃依舊跟之前一樣埋汰,臉上淚水鼻涕混在一起,卻咬著手,一聲不吭,“咦?他怎麼不哭了?”

姜二郎斜睨了山娃一眼,“不知道,可能是怕我吧。”

心中雖疑惑,姜懷序沒再多問,兩大一小躲在一棵樹後,觀察鄭桂花的舉動。

鄭桂花從水中站起身,低下頭直勾勾地盯著水面,方才在水裡掙扎時的窒息感現在依舊格外清晰,被石頭砸死應當更痛更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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