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序立於大殿之上,說出的一番話鏗鏘有力,一時之間那些已經站隊的或者冷眼旁觀的都沒了言語。

先斷絕敵方糧草,敵軍得到訊息後,將領必然堅定攻城之決心,只要攻進城內,不愁沒有糧草;可唯一的變數是手下人不知後路已被阻斷,兩軍對壘之時火器驟然爆炸,損失慘重,人心浮動,即便再怎麼鼓舞士氣,也不會恢復先前的氣勢。

打仗這事兒,聚集人心不易,人心渙散卻簡單。

先前戰場之上的不尋常之事傳至朝堂,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口口聲聲說‘天佑大晉’,誰都沒有想到竟是沈懷序一人所為。

猛然聽來竟有駭人聽聞之感,一人孤身入敵營,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易子舒上前一步,高聲道:“陛下,微臣以為若明宜縣主所說屬實,宣平侯通敵賣國之事實乃無稽之談。”

朝堂上有大臣認同點頭,這一樁樁事,多半能查證,若不是有底氣,誰能眼也不眨地撒下此等彌天大謊?萬一查出來可是欺君之罪!

“此事待朕查明,自會論功行賞。”皇帝緩聲道,“宣平侯御下不嚴,閉門思過數日,已是足夠,明日起官復原職,不得懈怠!”

下了朝,沈懷序本想直接出宮,路上被一宮人攔住,道是皇后娘娘有請。

跟著宮人來到皇后娘娘的寢宮,沈懷序才發覺皇帝也在,她連忙下跪行禮,被皇帝出聲阻止。

“免了你的跪拜,不必多禮。”

“多謝陛下多謝娘娘。”

皇帝打量著沈懷序,笑問:“從前也不見你膽子這般大,竟敢孤身一人奔赴戰場,你父親豈不是日夜掛心?”

“陛下您忘了?臣女父親和您一樣從前都是大將軍,臣女本就對征戰沙場之人心生敬畏,此番前往北境,感受了北境風光,也算了了臣女的一個心願。”

“陛下,這就是虎父無犬女。”皇后含笑捧給陛下一杯熱茶。

皇帝呷了一口熱茶,笑著搖搖頭,“她啊,還是年紀小,不知輕重,洄之尋了多年,好不容易把人尋回,若出個什麼三長兩短,這輩子怕是不得安生。”

沈懷序心中一動,只覺得心尖有一處軟了下來,她知道自已絕對安全,可爹爹不知道呀。

“陛下說得有理,明宜可要記得保重自已。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依本宮看來,女子同理。”

“謝陛下娘娘提點,明宜銘記於心,萬不敢忘。”

又說了會兒話,皇帝忽而說道:“皇后前些時日向朕提過建女太醫院一事,你以為如何?”

沈懷序未曾想到皇后竟然還有這樣的念頭,不過此事若是能成,天下女子都可得益。

“啟稟陛下,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仁善之至,臣女感佩。臣女以為醫者無性別之分,無論男女不過一軀殼,只是世人於女子貞潔一處太過看重,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卻因為世人的成見,致使女子深受其苦。

世人的成見無法輕易改變,建立女太醫院可救女子於水火,實乃大善。”

皇后娘娘微笑頷首,“年紀大了,身上時不時有個頭疼腦熱最是尋常不過,對此感觸頗深,虧得陛下看重,還記得妾身隨口說過的話。”

皇帝拍了拍皇后放在膝側的手,滿目皆是柔情。而後才看向沈懷序,“明宜不想在太醫院當差,去女太醫院當差如何?朕看你資質尚佳,面對一眾朝臣也不退縮,是個做官的料子,你若來,朕封你做女太醫院院正。”

剛吃了把狗糧的沈懷序正覺得撐得慌,聞言驚訝又困惑地抬頭,“啊?”

就她所知道的而言,前朝初期確實有女子為官做宰的先例,但到了中後期再也沒有出現這種現象,大晉更不必說,滿朝文武無論大小,都沒有女官。

太醫院隸屬太常寺,各部領導官銜皆是二品,只有太醫院院正獨一份的四品官,可蒼蠅再小也是肉,正正經經吃皇糧的,她怎麼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想讓她做女太醫院院正。

“怎麼,嫌官小不成?”皇帝皺眉。

沈懷序腹誹,我嫌小你還能給我個三品往上的大官噹噹不成?

面上卻正色搖頭,“陛下,娘娘,臣女年幼,恐難當此等大任。”

“朕說你當得你就當得。”皇帝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沈懷序對皇后說,“你看她這番推拒模樣,像極了她爹。”

皇后淺笑道:“建立女太醫院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此事讓明宜做下決定尚且為時過早,不如日後再議?”

沈懷序聞言鬆了口氣,她還真有些糾結。

不可否認,宮裡的資源更多,教人醫學也更容易,可宮裡的官兒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離開皇后娘娘的寢宮之時,沈懷序在殿外見一太監急衝衝趕到她跟前行了禮,“明宜縣主安,喜公公,奴才有要事稟報。”

“縣主稍候,老奴去去就來。”

待沈懷序點頭後,一大一小兩位太監走到一旁小聲說起話來。

兩人的聲音足夠低,耐不住沈懷序耳力好,兩人的話語時不時飄到她的耳朵裡,前前後後聽了個大概,大致是北羌王被殺之類的話。

她把意識沉入空間,看見了已經飛回來的虯蟲、扶隱留下的紙條、以及消失不見的樹葉。

這時喜公公急匆匆走了過來,面露喜色,“老奴有一要事……”

“公公自去忙吧,下次進宮我再給您帶些治風溼的藥膏。”

喜公公臉上笑意更甚,“多謝縣主掛心。”

出宮之後坐進馬車裡,沈懷序才把空間的紙條拿出來——“大捷,北羌王已亡。”

沈懷序彎了彎唇,把紙條收了起來。像北羌王這樣的人物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如果她悄無聲息利用虯蟲把人殺死,北羌國或許會動亂一些時日,但若是被扶隱殺死,這份軍功可保扶隱扶搖直上。

又想起什麼,彎起的唇角漸漸拉直,她吩咐車伕,“改道去玉清觀。”

再這樣下去,還沒長大的小樹苗非被她給薅禿不可,得叮囑扶隱一句少受點傷才好。

從玉清觀處回來後,沈懷序把長得好似星星似的樹葉全部放進空間,又給扶隱留下一句話,才找去書房。

“爹爹收到訊息沒?您官復原職了!”

“收到了。”沈溯含笑點頭,“多虧了渺渺。”

沈懷序說:“您是不知道,今日朝堂上鎮遠侯連哀兵之策都使出來了,陛下還就吃這一套,被他糊弄了過去,真是氣人!”

“陛下此人遇強則更強,遇弱易心生憐惜,這樣的性情不是什麼壞事。”

“對了,爹爹,工匠和鎮遠侯的交易我想該是您查出來的,孟覺和北羌王的往來通訊是誰查出來的?”

想到前些時日發生的事,沈溯垂眸緩緩道來:“火器乃國之大事,從陛下把這件事交到我手上以後,參與制造火器的工匠都在我的監察之下,工匠趙順一有異動便被察覺,和鎮遠侯做下交易後沒多久他家中意外起火,一家老小盡數喪命,我便命人找一死囚偽裝成他,死在火場。這些陛下都是知道的。

至於北境那邊,是我在發現鎮遠侯和工匠之間的交易後順著這條線查到的,孟覺此人很是小心謹慎,每次看過信後都會當場焚燒,想要知曉信件內容只能寄希望於北羌,過程雖險,收穫頗豐。”

“難道信裡沒有提到過鎮遠侯?”沈懷序不甘心問道。

沈溯搖頭,“孟覺對鎮遠侯忠心耿耿,從一開始上官鑄便隱於幕後,死得只會是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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