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的話滿是心酸,說完,他便淋著雨走向一旁的小巷。

陸北沒有秋生的經歷,但是也知道對方這些年過得,肯定不是像他先前那三言兩語所說的那麼簡單。

本想出手干涉此事,被這麼一說,陸北便收起心中的心思,就照著秋生自己的意思去辦此事。

見到秋生走的並不是回義莊的方向,而是繞著展覽會旁邊的小巷。

他當即就明白對方的意思,緊隨著一起走去。

展覽會雖說有許多人把守,可是設定在鎮上的地點,也是臨時找的而已。

展覽會原身地點就是鎮上的鄉公所。

這樣一來,把守的必然有漏洞。

果不其然,繞著外面行走,果然有一面牆沒有封頂。

兩人翻身進入,又躲躲藏藏,避開零丁幾個巡邏的人。

趁著夜色,加上裡面燈光也比較昏暗,兩人順利找到存放山魈屍體的地方。

山魈就那麼躺在一張展臺上,周圍燃著一盞油燈。

除此之外,並沒有一人把守看管。

有十來人都聚在大概二十米外,另一間密閉的房間,打牌取暖。

“這群王八蛋,果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秋生見狀,莫名怒火從心中升起。

這山魈這麼放著,指不定下一秒就甦醒了。

如若這種事情發生,裡面那十幾個賭錢的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秋生咬破手指,用著修士血點在山魈腦門。

同時取出兩張黃紙,現場以血畫符,隨即以手卷成一團,塞入山魈的鼻腔之中。

又取出一枚壓口錢,塞入山魈的嘴巴。

“師兄,你這種做法可壓制不了多久,一旦碰見生氣,他還是會復甦的。”陸北見著秋生一頓忙碌,就是為了封住山魈的三竅。

對方的實力只是煉氣巔峰,再加上這種做法,最多隻能維繫個一天半天時間。

這還是需要在沒有任何變故發生的情況下。

“我知道,做點事情,好過什麼都不做,如果這具屍體無事發生,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是的話,這些手段也能拖延上一點時間。”

秋生收回目光,望向左側隔著幾間屋子的方向,那裡大吼大叫的興奮聲完全不停。

“那這具屍體被帶走後,你也要跟著一起去嗎?每天晚上就這樣給他們擦屁股。”陸北靠在一旁的柱子,不經意問道。

萬國展覽會,顯然不會就只在這個小鎮上舉行。

一般都會按照計劃好的路線展覽。

而這具山魈,卻被人當成寶物也加入展品當中,如若這裡沒發生事情,那麼自然會被帶到下一處地方。

“要不放把火給它火化了吧!又或者把他給搞活了,然後你再出手,這樣也名正言順降妖除魔。”陸北隨口說道。

“你別出手,我自己有分寸。”秋生眼神光芒逐漸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既然他這麼說,陸北也不再開口。

反正這山魈,也鬧不出什麼事情。

當聽到外面有一個人罵罵咧咧走來,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秋生耳朵一動,也聽到這聲音,踏著旁邊的柱子,幾個借力就上了房梁。

罵罵咧咧的聲音逐漸靠近,就是衝著這間房間而來。

片刻之後,罵聲頓時戛然而止,停在門口。

嘎吱——

木門被緩緩推開,一個寸頭擠入門縫。

兩雙賊眼滴溜溜到處亂轉,當確定屋內沒有人以後,他便悄咪咪看一眼身後,確定身後也沒人跟蹤。

這才躡手躡腳進入房間。

“這群王八蛋,運氣好點就一直得瑟,等哪天老子時來運轉,不把你們底褲都扒下來,算你們沒穿。”

寸頭男低聲說道,目光卻一直放在躺在床上的山魈身上。

“這大件的不能拿,小件的總能拿吧!”

“記錄單上只記錄了有一具古屍,可沒記錄古屍上有什麼東西。”

房樑上的秋生,聽到這話,內心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沒有意外,下一刻,他就見到寸頭男摸索著山魈的身體。

“兄弟,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既然你已經死了幾百年了,那麼把帶不走的東西借給我花花。”

寸頭男看著山魈那張瘮人的臉,嬉皮笑臉說道:“說不定,我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借點錢給兄弟,兄弟賭贏了,肯定給你多燒點紙。”

隨著手上動作的摸索,他的臉色越來越黑,當確定山魈身上沒有帶著陪葬品時。

寸頭男臉色完全黑透,沒有忍住怒罵道:“死窮鬼,老子說了那麼多好話,你居然一點東西都不給,沒有錢早點說。”

“呸,晦氣!”

寸頭男轉身欲要離去,房樑上的秋生也鬆下一口氣。

然而,寸頭男沒走幾步,又停下身子,帶著疑惑看向山魈猙獰的臉。

又走回旁邊,他用手指在山魈額頭輕輕一擦,殷紅血跡沾了一手:“新鮮的,誰那麼不小心,把血弄到這屍體的頭上了。”

隨即,他又將目光放到山魈那外露的獠牙上,摸著下巴思索道。

“象牙那麼值錢,野人牙不知道值不值錢,對了,這裡面會不會有金牙呢?”

片刻之後,他開始翻起山魈的嘴。

秋生蹲在房樑上,看著下方的寸頭男不斷作死,內心也很是無語。

這群王八蛋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也就罷了。

這樣變本加厲,就算是具普通屍體,都能被搞醒。

半刻鐘後,秋生從房梁跳下,檢查一番山魈。

不僅自己剛才封住對方的三樣東西都沒了。

而且山魈被這麼一搞,渾身屍氣更加濃郁了,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會復甦。

“唉!這群……”秋生已經無力吐槽,先前自己趕著去幫徒弟抓妖,身上本就沒有帶多少東西。

現在倒好,用在山魈身上後,又被那個寸頭男當陪葬品給帶走了。

他的心中甚至升起一股不管蠢人死活的想法。

就沒有見過這麼能搞事的。

“師兄,要不現在回家吧,天意難違啊!”

不知何時,陸北又靠在那個柱子上。

秋生嘴巴無聲開合幾次,最終還是將請求陸北將山魈滅了的話重新嚥了下去。

全部嘆息化作一句:“師弟,你累了的話就回去休息吧!”

“現在山魈應該還不至於醒來,我回義莊拿東西應該還來得及。”

“你這又是何苦呢!”陸北想不通自己這未來師兄的想法,見其神色堅決,他旋即揹著手離開此地。

秋生眸中閃過複雜之色,又逐漸歸為堅定,隨即也偷偷沿著原路翻出展覽會。

徑直往著義莊的方向離去。

在兩人相繼走後不久,便又有一人溜進放著山魈的房間。

依舊是負責看守此地的那些人。

來人長相平平,面板黝黑,屬於是丟進人堆裡就消失的那種人。

其懷中還抱著一隻黑貓。

“小白,都讓你別亂跑了,等會被那群老油條抓到,被下了火鍋就有你後悔的了。”

他撫摸著小貓的頭顱,全然沒有注意到,那豎著的碧綠瞳孔,一直停留在山魈屍體身上。

彷彿有一種魔力將其吸引。

呼——

風聲沿著門縫吹過,將房間內微弱的燭火熄滅。

陡然間,整個房間全部陷入一片黑暗。

抱著貓的男人,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屏住呼吸等待片刻,依舊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他那個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望著躺在板上那稍許瘮人的屍體,男人重重嚥了口唾沫,這才輕手輕腳地走到另一側那放著油燈的地方。

將黑貓放在桌上,在身上的口袋摸索一會,摸出一盒火柴。

口中還喃喃自語道:“小白,你乖一點,在桌上待著,等會我獎勵你一條魚。”

火柴擦著火,給油燈點上。

房間再次恢復光明,可是下一刻,隨著黑貓一聲“喵”,黑貓好像受到驚嚇一般。

在男人措不及防之下,猛的在桌上躍起,撞倒油燈,朝著另外一側跑去。

男人沒有發現,黑貓跑的方向,正是那具山魈屍體擺放的地方。

因為油燈被撞倒,火油傾洩流出,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小白,我日你祖宗,今晚我就要吃貓肉火鍋了。”

他的注意力全在這擴散的大火上,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

黑貓竄到山魈屍體旁邊,蹲坐在地。

抬著頭望著躺在離地半米高的板子,歪頭略做思考。

“喵——”

伴隨著一聲近乎哀嚎的貓叫,它一躍而起,跳過山魈躺著的屍體。

隨即,靈巧的身子又化作黑影,朝著敞開一條縫隙的大門跑去。

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邊,男人脫下衣服,拍打著擴散開來的火焰,試圖將其熄滅。

可一切都是徒勞。

要是展覽會失火,這個責任他可擔當不起,只能開口大聲呼救:“走水了,快來幫忙。”

只顧著控制火勢的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從黑貓跳過屍體的一剎那,山魈的胸膛便開始有了起伏。

雙眸陡然睜開,看到的就是豎直的雙瞳,猶如貓的眼睛一樣。

山魈耳朵一動,聽到左側傳來的呼救。

頭,微微轉動,看向救火的男人。

下一刻,他的身體以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姿態,直挺挺立起,可又悄無聲息,救火的男人半點都沒有意識到。

“死強子,大半夜你玩什麼火,不怕尿炕嗎?”

此時,門外亂糟糟的聲音響起。

先前賭錢的那夥人,叼著煙急衝衝推開半敞著的門進來。

下一刻全部便怔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落向站在板上,張開雙臂的山魈。

連嘴巴上的煙,何時掉在地上都未曾察覺。

撲火的男人,正疑惑著為什麼聲音突然就沒了。

扭頭一看,山魈正立在板上,雙眸貪婪地看著他。

“啊——”

尖叫聲劃破天際。

隨即,屋內黑影一閃,血跡噴撒在窗戶上。

在火光照射下的影子,可見到高大的山魈抓著一具無頭屍體,吮吸著斷口處的鮮血。

而另一側,擠成一堆的人,蜂擁般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吱——

伴隨著一聲類似猴子的尖叫,高大的山魈丟下那具屍體,以極為快速的速度朝著群人追去。

慘叫聲連綿不斷。

“這群傢伙叫得這麼慘,是被基佬給幹了嗎?”隊長送完鎮長,再次回到鄉公所。

他持著黑雨傘,站在門口。

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的慘叫連連。

而守門的幾人,此時也正勾頭探腦,趴在門框上往著裡面窺探。

“裡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知道,隊長。”

“那你們進去看看,再出來彙報,我守住門口,免得有賊跑出來。”

“啊,我們?”

幾個手下面面相覷,可是卻無一人想做出頭鳥。

沒等隊長威逼,就見到幾個人連滾帶爬從裡面跑了出來。

幾人帽子槍械掉了一地,直到跑到門口,都沒有減速的傾向。

隊長眼疾手快,拽住跑過身邊的一人,用著手槍抵住對方脖子。

大聲怒吼道:“你們幾個,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冷冰冰的槍口威脅下,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手下。

這才稍稍冷靜下來,連聲說道:“活了,活了,活了啊,滋滋吃著人呢!”

就在隊長想給其一巴掌,讓他說清楚時。

只見對方臉色大變,掰過隊長的腦袋,讓他看向門內的東西。

鄉公所進門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徑直連線到最為裡面的房間。

一隻高大的黑影,像是青蛙跳般,在走廊撲倒一人,隨即雙手用力一拔,圓滾滾的東西被其捧在手上。

東西下面連線著一條類似尾巴的東西。

還有液體不斷滴落。

距離稍微有點遠,再加上光線晦暗,看不清原貌。

可是人身上那種形狀的東西,隊長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

下一秒,他鬆開抓著的人,朝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跑去。

速度之快,連手下都沒能反應過來。

隊長跑了,剩下的人也不可能為了那點工資拼命,全部做鳥獸之散。

一把被捨棄的雨傘,隨著一陣風吹來,也向著遠處移去。

只剩下鄉公所一些逃不脫的倒黴蛋,時不時發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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