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郡守府的大堂內,楊弘和閻象二位實質上的行政主官聚在了一起。

那些基層官員的死訊,透過不同的渠道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由於人數實在太多,涉及的部門又是極為要害之處,二人哪還敢在府中端坐,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郡守府中坐堂,商議對策。

“稟二位大人,此次死亡的官員總計七名,分別是水利司的司丞劉大人,兵馬司的司丞趙大人,疏策司的司丞李大人……”

那名剛剛統計完昨夜發生事件人員名單的文生,一邊誦讀著竹簡上的內容,雙手還在不住的顫抖著。

“這麼多?!我們南陽城的城防官兵,難道是吃乾飯的嗎?!”楊弘一臉怒氣衝衝的說道。

閻象的臉上也有些難以置信,只不過心中有了預備,相比於楊弘來說,還能算得上氣定神閒了。

他想不到的是,僅僅一天的時間,齊貞所謂適當的機會居然是這個意思!

一晚上,謀害了七名要害部門的基層官員,這幾乎與造反無異了!

“還有……”那名文士嚥了口吐沫,戰戰兢兢的說。

“還有!?”楊弘瞪大了眼睛說道。

“是……除了上面已經死亡的這七位之外,還有一些官員昨夜都被打成了重傷,連床都起不來,這些人分別是布衣司的公孫大人,測繪司的黃大人……”

這一口氣又是七八個名字。

“夠了!”楊弘怒髮衝冠,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名文士的身體又是一顫,看樣子被嚇得夠嗆。

“你去,把張勳橋蕤二位將軍請到這裡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楊弘黑著臉說道。

這名下屬文士哪裡敢耽擱,匆匆應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轉身小跑而去。

“閻大人,你怎麼看?”楊弘收了剛剛在下屬面前那副火爆模樣,淡淡開口問道。

“看樣子對方自然是有備而來。”閻象說道。

“自然,想必是您給他的那份名單起了作用。”楊弘微微一笑,好像剛剛的那些生氣,都不過是裝的。

閻象沒有正面回答楊弘的話,而是緩緩開口說道:“如果問我的意見,我認為對於如此膽大包天之徒,該要追緝,是一定要追緝的,不若等張橋二位將軍來此之後,在城中大力追索此賊人,這人所圖甚大,自然還會在城中停留,想必不會離開。”

“那這些官員的缺,怎麼辦?”楊弘接著問。

“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看來沒辦法再理會政事,倒不若把那些軟禁和撤換下的官員再啟用起來,畢竟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保證南陽城乃至整個郡的穩定。”閻象不假思索說道。

楊弘沉思了半晌,點了點頭:“那就按閻大人說的辦。”

“大人心中早有計較,閻某人只不過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罷了。”閻象臉上沒有任何恭敬的表情,極為敷衍的向著楊弘拱了拱手。

自始至終,二人都沒有問過對方,為何一夜之後,他們會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裡,至於那些名單上的名字,他們更是心知肚明,那些人究竟是什麼樣的身份。

張橋二人很快便來到了郡守府上,相比於閻楊二人,顯然他們更早的知道了南陽城中昨夜發生的事情。

當兵的自然沒有文官謀士那麼多彎彎繞的腸子,所以二人隱藏的功夫,做的實在是不太到位。

聽聞昨夜發生的事情,二位將軍面容上自然是古井不波,橋蕤更是直接說道:“末將只關心南陽郡內一切安穩,如何行止,還請長史大人明示。”

說是讓長史大人明示,其實他已經是在赤裸裸的宣告自己的立場,反正事已至此,就看你楊弘怎麼做吧,我滿意了那便罷,如果不滿意,罷免了你這長史又有什麼問題?

畢竟,現如今張橋二位將軍,才是整個南陽城中說話聲音最大的兩位。

楊弘向二人簡單說明和閻象商議之後的解決方案,二位將軍想了想,沒有提出什麼異議,抱拳應命。

“末將為保南陽城內百姓安居樂業,只怕有些事情,做不得也要做一做。”

臨走的時候,張勳明明一隻腳已經跨過了門檻,卻仍然轉過頭說道。

閻楊二人自無不允。

二將走後,閻象和楊弘的臉上都掛上了一絲苦笑。

南陽郡的天,算是徹底的變了。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對於齊貞的搜捕就從未停止過,城中的兵士全員出動,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這個膽大包天的刺客。

一時間,南陽城裡雞飛狗跳,無數百姓家的宅院和居所被官兵粗暴的推開,進行著上上下下徹徹底底的搜查。

而此時的齊貞,正在張勳的將軍府中,和張橋二位將領,商討次日的應敵之策。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齊貞現在名義上是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可實際上他才是掌握著南陽城所有權力的那個人。

昨夜,除了把鐵了心指望依靠袁術四世三公名號東山再起的官員殺死,把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打的下不來床之外,齊貞最成功的便是把楊弘這位長史的心思探明瞭。

果然忠誠都是有價值的。

齊貞並不在意自己被通緝的事情,這是他們必須做出的反應,不如此在之後就很難向朝廷和世人交代,或者還會誤解他們才是參與謀害袁術的那個,這份罪責他們無論如何都擔待不起。

在齊貞的心中,那些文官很重要,但在眼前卻不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刻。

現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南陽城裡這將近一萬的兵士,所要面對的敵人。

沒錯,敵人。

按道理說,當南陽城安定之後,齊貞只需要等待黃月英和劉備二人帶領大軍來到南陽城下,到時候在張橋二位將軍的裡應外合之下大開城門,幾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整個南陽郡便是齊貞唾手可得之物。

但是不行。

就像齊貞所擔心的那樣,三國裡面本來就沒有一個人是個省油的燈。

更何況袁術這種割據一方的諸侯。

黃月英做的很不錯,利用蔡家的名望,糾集了南陽郡中絕大部分人馬,準備來一手地方包圍中央的戰術。

很可惜,齊貞從袁術腦子裡面所得到的資訊卻並非如此。

為了應對接下來馬上要進行的會盟,袁術這個梟雄來了一出將計就計。

目的有二,一是看看自己下屬的那些縣丞和軍鎮的忠心程度,有哪些是這一次鐵了心的跟著叛黨造自己反的,二是看看南陽城中的要害部門有沒有機會可以完成一次換血,換的自然是那些忠實擁躉。

後者如果不是齊貞來到南陽,只怕這件事情在楊弘和閻象二人的配合下就做成了!

可顯而易見的是,二位最為親近的謀士,並不知道袁術這個想法!

至於前者,齊貞到了殺掉袁術的時候才知道,有許多軍鎮的主要將領,居然是詐降。

詐降!

假意歸順黃月英,配合黃月英起事,其實早已經將這一舉一動密報給了袁術,只待對方四面圍困南陽之際,由紀靈帶領城中兵馬衝殺出去,那時心向袁術的軍士自然反水。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裡應外合!

那些齊貞所看到袁術的無計可施,慌張無措,乃至於昏招頻出,原來,竟然,都是這老小子裝出來給別人看的!

為何這麼裝?自然是為了讓南陽城裡那些心志不堅之輩跳出來,不如此,他還換個屁的血?

到那個時候,即便是上報朝廷,他袁術用的理由也是名正言順,無可指摘!

好可怕的心機,好深刻的謀劃!

齊貞隱隱對這位梟雄產生了一絲敬佩的心理,看來史書上說的沒錯,他要真是個酒囊飯袋,又怎麼會坐擁三十萬兵馬,乃至於孫策都一度在其帳下?

只可惜,原本只給黃月英留下三天的功夫,現在卻反而成了束縛自己的繩索。

現如今只剩下一天時間,齊貞能夠做到的,便是想辦法把南陽城守得固若金湯,這離不開張橋二將的鼎力配合。

如果在袁術死亡的第一時間,自己就馬不停蹄的趕去雉縣,或許還有些機會吧。

齊貞想到這裡,無奈的嘆了口氣。

可那樣的話,失去了自己這樣一個攪局者,南陽城內的事情又不一定變成什麼樣子。

派人通知黃月英或許還來的及,可一來現如今南陽的情況,必須保證袁術身死的訊息不外洩,二來此時再想讓黃月英去做出應對,真是難上加難。

齊貞不覺得那二人來得及再做反應。

指著牆上的地圖,齊貞把四周軍鎮的位置以及大軍圍困進犯的思路大體上和二位將軍講清楚。

並且很明確的告訴他們,此次來犯的軍中,不全是一條心的,有很多軍鎮有可能臨時反水。

本以為高枕無憂的張橋二將此時頓時眉頭深鎖,一臉愁容的皺眉不語。

齊貞知道這件事情是難為二位將軍,可仍然硬著頭皮說道:“我們必須想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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