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似乎是被齊貞的哭聲吵醒,緩緩睜開了眼睛,然而在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又再一次毫不猶豫的昏了過去。

蔣燕此時看起來倒是小隊裡面最堅強的那一個,其實無論是林嘯李三,還是現如今的餘良,面對隊友的死亡,她都是最淡然的那一個。

然而餘良與另外兩個人在她心中的位置,畢竟不太一樣。

這種不一樣體現在蔣燕的身上,便是一股狂暴的魔法能量的爆發。

她的長髮無風自動,勢若瘋虎。

噙著熱淚的雙眼看向肖翱,毫不掩飾其中的仇恨與殺意。

“好了,不會讓他等太久,你們和他一起去吧。”

肖翱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小隊眾人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動容。

因此他的表情哪怕沒有一點狠厲的成分在其中,卻讓人心中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無情。

嗯,無情。

“蔣燕,你先等等。”

齊貞止住了哭泣,趕忙攔下了即將動手的蔣燕。

“怎麼,又想再跟我講講你的韜略?”蔣燕看向齊貞一臉鄙夷,話都是橫著出來的。

齊貞沒有向蔣燕解釋什麼,而是對著肖翱緩緩開口。

“有一件事情我們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到了現在這一步,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肖翱倒是沒有向蔣燕一樣鄙夷,但那種看待死人的眼光,齊貞不會看不明白。

“有話快說。”

這四個字並不代表肖翱有多不耐煩,而僅僅代表他對於齊貞所想要說的話根本毫不關心。

“你知道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溧陽的客棧裡,你還記得嗎?”

齊貞這句話一開口,不僅是肖翱,連正處於巨大悲痛中的李強都感覺到有些詫異。

沒有人明白齊貞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當然齊貞也並不是詢問肖翱,很快便自己給出了自己之所以說起這個的原因。

“那時候你看我們的眼神,和你現在看我們的眼神何其相似。”

“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把我們捲進這件事情當中,當然,這件事情指的並不是現在,而是你讓我們去鳩茲找林溪的那一次,”

“我也不知道你費盡心機的想要安排瞭如此大的一個局,究竟是為了救你的舊主,還是僅僅為了將張宗昌和林溪的鬼力化為己用,讓自己變得無比強大,另有所圖。”

“或許你自己的心中一直在糾結這些事情,讓你有些難以決斷,這些糾結甚至包括我們在內。”

“除了怕被我們誅殺赤鬼王以外,想必你也不願意我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畢竟我們曾經還算有過一段並肩戰鬥的同袍之義,即便沒有,對你也算得上有救命之恩。”

“以前那些事情我不想說的太多,你想必也不願意多談,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探尋的興趣。”

“咱們就事說事,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看到了你的桀驁不馴,甚至瞭解你的目空一切。”

“所以如果想要讓你加入小隊,就必須要給你略加些限制,就比如在面對赤鬼王的時候,不讓你動,你便不能動。”

“但是有一點我們從來沒有當著你的面說過。”

齊貞的語氣十分淡薄,就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沒有生氣、沒有悲傷、沒有可惜、也沒有不捨。

“你知道餘良作為一個獵人,如果他死亡的話,寵物也會跟著一併消失的。”

齊貞終於說出了重點。

“他活著,則你必然或者,你死了,他卻未必要死,但是他要是死了,你必死。”他一字一頓,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些話。

“哼!區區凡人,開什麼玩笑。”肖翱一臉不屑。

“看來你確實沒有認真聽過我們和你說的那些話,哦,或許說即使聽了也沒有真的往心裡面去。”齊貞搖頭嘆息一聲。

“坐井觀天,說的就是你了。”

“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廢這麼多話嗎?現在真應該給你面鏡子讓你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樣。”

齊貞面無表情的看著肖翱,就像他看自己的表情一樣。

蔣燕冷冷的插話道:“為什麼不讓我動手?”

“可以,但是沒必要,畢竟身份上還算是自己的隊友,讓他自食其果就好。”

蔣燕的身體已經完全放鬆下來,沉默不語,算是預設了齊貞的話。

肖翱的確感覺不到自己的狀態,因為從他自己的感覺來看,自己仍然是那個在吸收了骷髏將軍力量之後,實力遠超過去的地仙。

在聽了齊貞的話之後,他有些不自然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向著自己的臉頰摸去。

然而卻摸了個空。

不是因為他的臉不見了,而是他的手消失了。

他的身體,包括衣服在內,都變得十分虛幻,似乎隨時有可能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要不說你修煉了再多年,歸根結底也就是隻傻鳥呢。”齊貞嘁了一聲,臉上露出淡淡的不屑。

肖翱終於憤怒起來,他的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又瞬間來到了齊貞眼前,左手五指成勾,向著齊貞的天靈蓋抓了上去。

齊貞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虛幻的人影,然後張嘴吹了一口氣。

呼!

然後肖翱就彷彿一陣青煙一般,被吹散了。

一切迴歸安靜。

這段安靜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直到孟然轉醒過來,才終於打破了場間這種讓人心悸的沉默。

“感覺怎麼樣,沒事吧?”齊貞看了一眼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孟然,輕聲問道。

孟然輕輕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沒事,你們大家還好吧。”

好是不可能好的,至少最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完全好過來。

但說也不能這樣說,所以回答蔣燕的,依然是沉默。

“我們還是趕快休息一下,儘快離開這裡吧,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孟然提議道。

孟然說的話當然有道理,但不管她說的是否真的有道理,只要有個人能在現如今指揮小隊的行動,哪怕讓小隊再進入墓穴搜刮一番,眾人說不定也真就照做了。

心不在焉。

這是所有人展現給孟然的最直觀的感受。

一個人畢竟心力有限,在沉浸在巨大悲痛之中的人,是沒有心思去想今天晚上吃點什麼的。

所以另外三個人理所應當的開始恢復自己的身體和精神。

只是三個人好像瞬間都讓孟然看不懂了。

看來餘良的死亡真的給三個人心中帶來了無比沉痛的打擊。

李強站起身,走到齊貞面前,將後天人種袋扔給他。

“餘良給你的。”

齊貞看著人種袋便是一愣,眼淚又不爭氣的開始往下淌,久久不能平復。

“真醜。”蔣燕看著餘良乾屍一樣的臉,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然後空氣之中的魔法元素便狂暴起來。

烈焰風暴。

僅僅過了不到兩分鐘,餘良的屍體就變成了一堆白色的灰燼。

齊貞拿出兩壇酒,和李強二人分別一飲而盡,然後將空酒罈遞給了蔣燕。

蔣燕會意,將餘良的骨灰裝了起來。

裝滿骨灰的酒罈子再一次被齊貞收回了人種袋當中。

“還要恢復一下嗎?”齊貞開口說道,聲音就像是久未擰動的螺栓,充滿著沙啞的撕裂感。

蔣燕搖了搖頭,她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齊貞掏出土靈珠,一陣光芒過後,四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再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景象,正是小隊來了數次的那座山谷。

這一次自然再沒有什麼骷髏將軍出來礙事。

除了小隊眾人出現的如此不合時宜之外,一切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幾個人沉默的向外走去,這一次,既沒有骷髏海,也沒有什麼結界擋路,就像是小隊之前所有經歷的那些事情,其實都不存在一樣。

齊貞才知道,原來從這裡走出山,單就路程來說,以眾人的腳力原來只走不到兩個時辰就出來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原來從頭到尾,為的都是刁難小隊眾人而已。

幾個人還沒有走出山,眼前便是一花,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四個人面前。

吳天。

其他三個人只是抬眼看了吳天一下,就一言不發的往前繼續走了。

齊貞不一樣。

一股平地而起的罡風瞬間出現在齊貞身前,他竟然是將自己剛剛繼續下的所有精神力一股腦的呼叫起來,向著吳天轟了過去。

這讓其他三個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看著齊貞的表情也顯得有些茫然。

奇怪的是,吳天並沒有躲避齊貞的攻擊,也沒有以其他什麼拉枯摧朽的方式擊倒齊貞,而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受了下來。

吳天一聲悶哼,臉上微微一白,卻很快恢復過來。

反觀齊貞,看起來比吳天受的傷還要更重一些。

臉色白的嚇人。

“對於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事情,我很抱歉。讓你們失去再次失去一個隊友,我很抱歉。”

兩個抱歉,吳天顯得十分誠心誠意。

其他三個人聽到吳天如此說,面色稍霽,畢竟,考驗是自己答應來的,技不如人,也怪不得別人,吳天畢竟還送給他們幾張天師符,想來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卻看到齊貞一臉暴怒,衝著吳天罵道:“道你媽了屁的歉!”

語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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