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幾個出來吧,倒了。”小二看到齊貞五人沒了動靜,衝著後廚喊了一聲。

從後廚走出三個人,看上去倒也不是凶神惡煞的模樣,而是和這裡生活的人一樣,面黃肌瘦,看上去十分窮困潦倒。

然而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此時這些人看著齊貞五個人的表情並非一片冷漠,而是充滿著貪婪。

“這個藥可是不便宜,要是你看走眼了,搜不出幾兩銀子出來,那我們可就虧了。”其中一個人衝著小二說道。

“你放心,我剛才仔細的看過了,這幾個人身上穿的都是正經蘇州秀坊裡出來的衣服,你看著針腳,這布料,錯不了!”小二指著齊貞幾人身上的衣服說道。

“就算是這幾個人身上一文錢也沒有,把他們扒了,這些衣服賣了就不虧!嘿嘿。”

說道扒衣服這種事情,四個人的眼睛自然而然看向了蔣燕和孟然兩名女子,言語之中也多了幾分淫邪。

“可是有些日子沒見過怎麼水靈的妞兒了,今天算咱們哥幾個走了大運了。”

本來按照齊貞的意思,是想看看在小隊眾人“昏迷”的過程中,這幾個人能不能透露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聽到對方說出了這句話,齊貞無奈想著這回算是沒戲了。

齊貞抬起頭,正好也看到餘良那哭笑不得的眼神。

你們惹她們幹啥?

李強抬起頭,倒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或許是早就對現在的結果有了心理預期。

蔣燕看著齊貞的眼神帶著埋怨,大概意思是說瞅瞅你出的這個餿主意。

客棧的四個人沒有注意齊貞幾人已經醒了,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個走向他們的身影所吸引。

或者說震驚。

孟然一臉寒霜的走到幾個人面前,嘴角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瘮人。

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啊啊啊啊。

齊貞都沒回頭,就能想象那種關節被生生摘掉的疼痛感,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理會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四個男人,齊貞輕聲說道:“小姐姐,差不多就行,還有話要問。”

四個人躺在地上,不約而同的捂著自己的肩膀,到現在還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就被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弄脫了臼。

孟然蹲在地上,仍然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四個人,似乎是正在研究到底是先掰手指頭更好一些,還是先踹斷膝蓋讓他們沒辦法跑更好一些。

聽到他們煩人的痛呼聲,孟然想著或者是不是應該先把下巴摘了?

聽到齊貞發了話,孟然便不再動作,站到了一旁。

齊貞走到四個人面前,先問了一句:“你們四個人誰能做主?”

哼唧聲漸漸小了下去,卻沒人回答齊貞的話。

齊貞搖了搖頭,走到小二的身邊,一腳剁了下去。

咔嚓。

小二的踝關節就這樣被齊貞生生踩斷了。

“啊!”小二一聲慘呼,聽的另外三個人的身體跟著抖了一抖。

“我好好跟你們說話,你們可千萬別覺得我真的好說話。”齊貞淡淡說道。

“我再問問題的時候,誰回答的最慢,誰倒黴,聽明白了嗎?”

另外三人都不顧自己肩膀的劇痛,紛紛點頭。

小二早已經疼的滿臉汗水,哪裡顧得上齊貞問了什麼。

於是齊貞又是一腳踩了下去,小二的另外一隻腳,也在一聲瘮人的骨骼斷裂聲中,宣告報廢。

“啊!”殺豬一般的嚎叫響起,小二已經是涕淚橫流。

然而他顧不上喊疼,拼命的開始點頭。

孟然看不下去了,坐回了桌子旁,淡淡說了聲:“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這樣回頭接起來就麻煩了。”

餘良斜了她一眼,沒敢說話,他還以為是她覺得太殘忍了呢。

“這樣多好。”齊貞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給我們下藥?”齊貞接著問道。

“錢!我們太窮了,就是為了錢!”沒等另外三個人說話,其中一個人就拼命的喊道。

嘎嘣。

“啊!”

這人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說了實話,還會落得和小二一樣的下場。

“說謊了不是?光為了錢,為什麼還要對兩位女孩起歹心?”

齊貞的語氣雖然有些輕佻,然而四個人都能看到齊貞的臉上毫無表情,這才是最讓他們恐懼的事情。

“我們錯了,大爺您行行好,放過我們吧!”另外一個人看到齊貞的所作所為,終於繃不住了,大聲求饒。

嘎嘣。

“啊!”

“我沒有問你們問題的時候,請你們安安靜靜的,不要說話,國法在上,我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能不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我的底線?”

四個人心說您說的就沒有一句人話,還國法?還底線?

他們倒希望舒城的官兵現在趕緊來這裡給他們抓走算了。

齊貞走到最後一個沒有被自己踩斷腳踝的男人面前,輕聲說道:“他們三個人我覺得都不太可信,你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了另外三個人的前車之鑑,這人哪裡還會有隱瞞的道理?

凡是他所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都不用齊貞再開口,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這是十分簡單而粗暴的心理策略,但是足夠有效。

常用於古代刑審同犯的方法。

幾名共犯,為防止對方串供或者故意欺騙,往往要殺雞儆猴。

具體的做法並不是殺一隻雞給幾隻猴子看,而是把所有雞都殺了,單獨留下一隻猴子。

讓那隻猴子覺得自己可能也是隻雞。

齊貞根本就不在意這幾個人到底誰作主,也根本不關心他們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哪怕對方沒有搶答,齊貞也會找個由頭將剩下的兩個人再廢掉一個。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剩下的那一個人會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倖存機會,事無鉅細的袒露心扉。

齊貞不是不可以用寫輪眼達到同樣的目的。

這樣比較省事罷了。

舒城的事情很簡單,也很不簡單。

簡單的是事情的經過,不簡單的是事情的起因。

舒城本就背靠大別山,面朝巢湖,可以算的上是依山傍水,雖然算不上有多麼繁華,但是依靠山中的獵物和山貨的出產,百姓倒也勉強稱得上安居樂業。

甚至縣中有幾家富戶,每年都會協助縣太爺修繕縣中的道路,遠遠不是齊貞小隊現在看到的荒涼景象。

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這裡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別山裡,開始鬧鬼了。

剛開始的時候,縣中的有獵戶進山的時候碰到了鬼打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從大別山走出來,直到第二天的白天,才會發現自己居然在進山不足五里的地方。

有膽大的人不信邪,為了生計強行鑽進了山裡,出來以後便瘋瘋癲癲的,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更有甚者,進了山就再沒有出來過,也不知是死在裡面還是如何。

漸漸的,鬧鬼的情形越發嚴重,漸漸波及到了舒城。

開始有人在縣裡面無緣無故的發瘋,半夜在街上淒厲的嘶吼,小半個縣都能聽到那瘮人的聲音。

有人入夜在街上看到鬼娘出嫁,兩個轎伕抬著大紅的轎子就向著山裡飄了進去。

總之,越來越多奇怪的事情發生在這裡。

有能力離開這裡的人,全都走了。

只剩下一些走不了的老弱病殘,加上好吃懶做的小二這種人,勉強還維持著這裡的人氣。

縣太爺更是帶著自己的一家妻兒老小,不知上哪裡避禍去了。

齊貞恍然,怪不得從進入這裡到現在,小隊也沒有看到一個像樣子的兵丁。

原來這裡已經沒有了官府。

當地的百姓開始自發的籌措錢款,幾乎把所有知道的神仙全部供到了廟裡,可事到如今,卻依然沒有起什麼作用。

齊貞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本以為這裡的百姓是因為窮苦的原因寄託於信仰來改善生活。

想不到是為了辟邪。

四個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年紀相仿,可以稱得上是一丘之貉,幾個人一合計便開了這家客棧,為的就是打劫過路生人的錢財,反正從這裡再往前走,進了大別山也是十死無生的下場,還不如接濟接濟他們。

至於熟悉這裡的人,沒誰會再回到這個陰森恐怖的地方,就更不要說住店了。

小隊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想不到這裡的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皆是眉頭一皺。

無論是系統故意設計讓小隊來這裡破局,還是蜀山實在事務繁忙顧及不到這裡的情況,對於現在的眾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別。

左右都是要進入大別山的。

至於眼前的四個人……

“能不殺還是別殺了。”李強說道。

“可是不殺他們,怎麼安置?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哼唧著。”蔣燕皺眉問道。

“胳膊倒是好辦,就是這腳……”孟然猶豫道。

“沒事兒,沒事兒,各位大爺,我們自己能走,感謝各位大爺不殺之恩,感謝各位大爺不殺之恩!”

四個人你攙著我,我扶著你,倆人瘸著腿架著小二,連滾帶爬的往外走去。

“我讓你們走了麼?”齊貞陰惻惻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四個人的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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