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槍口的火光在眨眼間閃動了五次,但牛皮水袋被擊穿的敗革悶響聲卻只有四聲。

一層半透明的虛幻盾牌擋在了達力與那絡腮鬍男的中間,此刻後背冷汗直流的絡腮鬍男人腦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有一顆旋轉的彈頭在他的眼前慢慢的減速,隨後被鐵甲咒凝固在了空氣之中。

如果自己的反應慢了哪怕秒,他也將和身旁的四個手下一般被子彈貫穿了心臟。

從來不把麻雞放在眼裡的巫師頭一次切身領略到了質樸的火藥武器的威力,在沒有做好防護的準備前,他們也不會有銅牆鐵壁般的身體。

就在這一瞬間的恍忽中,那個發著藍色光芒的人形已經貼近了他的身體,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卡察聲,手腕傳來的劇痛令絡腮鬍男慘叫出聲。

當這血腥的一幕姍姍來遲的被神經接收傳導,並被大腦接受理解之後,驚恐的慘叫響徹了這位於地下數百米深處的房間。

巫師也是人,他們同樣會恐懼,同樣會害怕,同樣會慌亂而不知所措。

在那個散發著藍光的幽靈解決完了他們的傲羅護衛,並向著他們如風般靠近時,這群並不擅長戰鬥的研究人員瞬間就陷入了崩潰。

他們的魔杖被毫無反抗的奪走、折斷,跌落在了地面,巫師在失去了賴以為生的武器、工具之後,並不會比不會魔法的普通人要強到哪去。

“你是麻雞?!”

一個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是那癱坐在地上的拜爾登顫抖著開口。

“剛剛的是誤會!誤會!我們是來自美利堅魔法國會,是有官方授權的遺蹟勘探隊伍,我還是尹法魔尼魔法學校的榮譽董事!我甚至認識你們麻雞的高官!甚至是總統!”

“如果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好好商量,請不要——啊!!!”

眉心處傳來的滾燙令拜爾登沒能繼續開口說下去,還帶著些縷青煙的槍口呼吸著帶著硝煙氣味的熱氣,就和他剛剛訓斥來恩一樣,達力也不喜歡聽他的廢話。

“你們可以嘗試逃跑,比如說和這傢伙來時一樣的瞬間移動。”

一個沙啞的聲音迴盪在這房間內,達力正嘶啞著嗓子用帶著本地口音的英語含混的說道。

“希望你們施法的速度能比子彈更快。”

拜爾登眉心的灼熱消失了,黃橙橙彈殼落地的聲音與緊隨而至的出現。

“砰~”

又是一聲牛皮水袋破裂的悶響,一抹刺目的火光閃耀,在失去了魔杖之後依舊試圖幻影移形的男人斃命於槍下。

“或許他的反應快了點,呵呵。”

讓人頭皮發麻的冷笑迴盪,“可惜還不夠快。”

“你們可以繼續,賭一賭我的槍裡還有幾顆子彈。”

一枚黃燦燦的彈殼再度落地,可這一瞬間沒有人再敢動作。

剛剛的酷烈手段還清晰的烙印在腦中,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失去了魔杖之後都能使用幻影移形,絕大多數的巫師在沒了施法媒介之後,連個屁都憋不出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達力踹了踹在低聲捂著斷手小聲哼哼的絡腮鬍男人,順便把他踢得離同伴屍體遠了點,那些屍體上的魔杖可還沒有被折斷。

“豎井下的地面有沙土...”疼得滿頭是汗的絡腮鬍咬著牙開口,“還有味道...”

這絡腮鬍男吸了口氣,但似乎被嗆到了,用力的咳嗽了幾聲,“起碼半個月沒洗澡的臭.....”

“我下次會注意的。”

在這男人完好的左手抬起的瞬間,一股巨力就瞬間爆發,倒飛出數米的他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上,一支比尋常魔杖要短小許多的木棍從他的手心滑落,摔在了被血液浸染的地面上。

“我的確不會魔法,但我不傻。”

被踹凹胸膛的男人歪著腦袋已然不活,這可怕的蠻力更是令其他的倖存者顫抖著瑟縮了身體。

“說吧,你們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做什麼,該死的美國老。”

原本暴露他身形的藍色幽光暗澹,人形顯身的咒語結束了效力,當這可怕的人影用肉眼無法看到的時刻,更加濃重的危機感籠罩在了他們的心間。

“你嘴裡說的麻雞,應該就是指的我這樣的人對吧,你們的軍隊為了石油和財富摧毀了這裡,而你們呢,你們想要得到什麼?”

“對此,我很好.....”

“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他肯定會殺了我們!”

一聲尖叫打斷了達力的話,有個受不了這恐懼折磨而崩潰的金髮大波妹在地上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然而回應她的並不是溫柔的勸慰,而是滾燙的花火。

“慢慢死和痛快的死是兩碼事。”

那幽靈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如果你們不給她止血的話,她會因為失血而在兩個小時之內慢慢的死去,如果止血的話,她會因為沒有消毒的措施而發炎感染,在高熱、乾渴的折磨中無力的垂下手臂。”

“我還知道很多慢慢來的手段,在這片被轟炸成廢墟的國度裡,我並不缺乏對於死亡的感悟。”

“或許我還可以帶你們上去,然後告訴那些瘋狂的男人女人們,你們這群傢伙是來自美利堅,來自那個摧毀了他們家園、殺了他們的丈夫兒子、妻子女兒的國度。”

“你們可以試一試,在我耐心被消磨完之前,盡情的嘗試。”

傷口被碾壓的劇痛讓這因腦震盪而昏迷過去的女人轉醒,發出淒厲慘叫的她被同伴捂住了嘴,死死的摁在了原地。

“我說!我全部都說!我全部都告訴你!”

當自己手下的學生還沒徹底反應過來之前,拜爾登忙不迭的開口。

“是我帶他們來這裡的,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這次的發掘,我很有用,別殺我....別殺我....”

一股臭氣漸漸的發散,似乎老邁的ASS夾不住那稀熘熘的液體,他在說話間竄了一兜。

好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窘境,拜爾登飛快的伸出手抓住了一張散落的資料書頁,指著上面的拓印說道:

“這是記載漢謨拉比法典的泥板拓印,不是在法蘭西博物館裡的那塊,而是同時間被發現,但記述了神諭的另一部分。”

“我的家族收藏了它,但一直都沒有對它進行研究,除了我以外。”

“這裡記述了一個傳說,一個有關天神安降臨居所的傳說,其實那就是幾千年前的巫師建造的鍊金城,和印第安土著巫師的黃金城一樣的古代鍊金造物。”

“據說這座被掩藏的居所裡存放著蘇美爾法系真正的原典,那是傳說七千年前就已經存在的,極為繁盛的魔法文明,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魔法文明之一,構建他們法系的基石就存在於天神安的居所之中。”

“文明和法系?”達力微微挑眉“你之前說過,你要補齊美利堅法系是什麼意思,被你們滅絕的印第安巫師,他們隱藏了什麼?”

“就是構建一個新魔法體系的根基。”

此刻的拜爾登只希望在自己展現了足夠的價值之後能被繞過一命,這個穿著隱形衣的麻瓜定然是和巫師界有所聯絡,在美利堅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你說巫師保密法?美利堅魔法國會對此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特別解釋權。

每個國家國情不同,不能生搬硬套不是?

“目前世界上還存在三個一兩個半的古代法系,以語言、情緒構築魔咒的歐洲法系,以力量融合為根基,混合魔力與血的非洲魔紋法系,還有以心念、意志、精神驅使魔力的亞洲法系。”

“而另外的半個分別是是最晚出現但崩潰得最快的尼伯龍根,也稱北歐法系,以及被麻雞的信仰汙染,徹底失去本質的印度法系。”

“美洲土著巫師原本保留著由古老的奧爾梅克傳承下來的以魔文為載體以生命力構築的美洲法系,但在幾百年前的戰爭後,他們的傳承破滅,並藏匿或摧毀了自己法系的核心。”

“每一個法系的核心,其實就是一種很質樸的,甚至是很原始的使用魔力的方式,但它的存在能夠延伸並構築出一系列非常宏大的魔法分支。”

“但現如今的巫師已經失去了窺探魔力本質的知識,或者是力量,我們只能在原本具有的基礎上做延伸,可無法逃離它的框架。”

“我畢生的研究就是為了讓偉大的美利堅擁有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施法體系,雖然我們已經失去了探索魔力根源的知識與力量,可如果有一份被時間埋葬的原初魔典.....”

“修改它、改進它,以此為根基窺探魔力原初的秘密,一個嶄新的,屬於美利堅的魔法體系就將誕生!”

“你知道嗎?!”

似乎陷入了某種狂熱的拜爾登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空氣急促的說道:

“我將成為一千年來最偉大的巫師!一種新魔法體系的創造者!我將——”

被踹了一腳的拜爾登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臭死了。”

有個嫌棄的聲音說道。

“美利堅的軍隊為了搶奪石油而侵略了這片土地,而你們,是為了奪走這片土地下埋藏的魔法的珍寶?”

“呵~”

“好一群強盜呢。”

“塗塗改改就是你自己?簡直就是笑話。”

當褪去了火熱,顯得冰冷無比的槍口抵住了他的眉心時,崩潰的拜爾登似乎想要抱住前方的人影。

“我可以給你任何一切!金錢!名譽!地位!”

“任何你想要的一切!”

“我發誓!”

抱了個空的拜爾登再一次的跌倒,殘留在眉心的冰涼讓他愈發的慌亂。

“不要殺我,我很有用,很有價值!”

“我可以替你開啟這裡的門,我可以幫你拿到那蘇美爾時代留下的魔法原典,你可以帶走它....帶走它.....”

“我沒看到你的臉!我不知道你是誰!我....我....”

“我只想活著.....”

他哀求著,向著那未能尋到蹤影的人哀求著,痛哭著,名譽和金錢在活命的面前不值一提,只要他還能回到黃金城,那麼他還能找到另一個魔法文明留下的原典,消逝的古代魔法不止這裡一個,他有很多的選擇。

“但我只是個麻瓜,我要它幹什麼呢?”

一個緩緩從空氣中浮現的人影褪下了透明的偽裝。

“至於你們的死活.....去問問與我融為一體的,哭嚎的靈魂吧。”

“我無法作為神明將你們送入淨土.....”

口中呢喃的達力提起了螺旋杖平指前方。

“你不是麻雞?!”

拜爾登滿臉正經的看向了達力,他完全沒有從達力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一絲魔法的波動,他沒有穿著隱形衣。

“我是麻瓜,所以我不會魔法。”

螺旋杖鑲嵌的寶石勐然凝聚出了一顆碩大的靈魂圓球。

“爆碎結晶!”

炸裂為數百上千的靈魂結晶如同洪流般噴射而出,沖刷出了一道扇形的死亡軌跡。

“......但我可以讓你們稍稍討要些利息。”

他續上了之前的低語,並不在意眼前的血腥。

“巫師的靈魂吶。”

達力伸手一撈,十七道只有他能看到的魂體被他捕捉,隨後攥在了掌心,捏成了一顆實質化的結晶。

“是比普通人的要強上許多。”

他收起了螺旋杖,手中燃起了咒術的火焰,準備離開這裡的達力打算將這裡付之一炬,讓混沌的火焰燒盡這兒的一切。

但就在他走到門口之時,被鮮血潑灑的鷹首獅身守衛張開了翅膀,暗澹下去的藍光是門扉被開啟後的徵兆。

一頁被鮮血染紅的拓本上有幾句沒有被來恩翻譯的文字:

尹塔爾守護著安之路的門扉,

鷹首的獅子是最忠實的戰士;

懸於泉水湖泊之上的是天神安的寢宮,

她從高天而來,步履凡塵,在此駐足;

想要踏上安之路的朝敬者啊,

懸空的階梯不可被凡塵沾染;

獻予忠誠的戰士鮮紅的憑證,

他們將把你的請求傳達,

切記,

不要讓凡塵沾染了安之路的階梯,

聖泉將洗滌凡世的靈魂,

你將升入天空的花園,

那是天神安的寢宮,眾生的朝拜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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