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春風好殺人。

眾富貴年輕人站在遠處,看得饒有興致。

梁國六皇子贏源亦在其中。

她本是女兒身,但生來便被遮掩了真容,只能以男身示人。

梁國女帝在位,公主入朝堂本也什麼,但只有贏源知道,皇母已經被皇運腐蝕地遍體鱗傷。

女子稱帝大逆不道,女帝的身體一刻不停在遭受龍運反噬,為了讓女兒不受同樣侵害,這才以虛假氣數掩蓋其性別。

可心思謀略,女子憑什麼不如男人?

贏源此刻看得真切,看門老農的目標並不是林昇平,而是與林昇平站在一處的許寧。

諸國與天宗想來平安鎮探查聖人虛影,便繞不過要進立有聖像的臨江書院。

暗地裡種種碰撞後,讓年輕一輩在書院求學,這是他們和徐上章做的交易之一。

但只有贏源從徐公那兒得知,聖人虛影就是被許寧引出來的。

那男人容貌俊朗,但聽說舉止極其輕浮,憑什麼能有聖運卷顧?

贏源來時看過流傳頗廣的瀟湘十六言,認可其才氣,但其中有些詩句異常糜爛,哪有半分徐公口中治國之大才風範?

而且許寧只讀書不修行,怎麼抵擋老農的衝撞?

她明目清澈,仔細盯著場間變化。

其他華服年輕人自然也看出了許寧就是那個明天要當眾人教習的人,亦眼也不眨地笑看。

徐上章如此照拂此人,憑什麼?

他們想看許寧被老農一鋤頭錘飛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

……

“唉。”

許寧嘆了口氣。

此刻臨江書院大門之前,各種繽紛氣息混雜,皆是大富大貴之福運。

他先前觀察場中眾人,自然也注意到看門老農對自己的敵意。

本可以用預示未來避退,但他止住了身形。

一來是沒必要,老農有敵意卻無殺意,根本不會真動手。

二來是不想躲,老農氣息異常厚重,雖有秘法遮掩,卻根本擋不住易道窺察。

許寧看到了其體內的魔氣,也看到了其氣息與整個大梁勾連。

不出意外地話,他就是鎮壓整個梁國文運的岐山!

因被抓來鎮壓文運而對梁國生怨,又因為文運被魔氣侵蝕使自身修為受損更對平安鎮不滿,老農已將目標定為被徐上章親自指派的自己。

既然避無可避,那就碰一碰吧。

此刻周身空氣彷若凝固,如大嶽壓頂,讓人窒息。

許寧卻沒袒露任何修為,只是輕語道:“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

他讓老農保持冷靜,剋制怒火。

這話在別處最多就激起些文氣,可此處是書院,聖像所在、聖韻最濃的書院,況且老農明顯被聖韻壓制難以脫身,所以許寧利用書院聖韻予以剋制。

一語落下,如山崩般籠罩周身的氣勢陡然散去七分。

因為整個臨江書院中有恢弘聖韻盪開,將要對許寧不利的老農籠罩其中。

遠處各天宗及諸國眾年輕人見狀皺眉。

何為山下有澤?

說的是這見龍崖和滄江,還是其他難以理解的書院體系?

聽在耳中餘韻悠遠,但為什麼先前從沒接觸過?

一個只讀書的普通人,就能借此引動聖韻來制敵?

他們收起了些對許寧的輕視,凝神直視場中變化。

梁國六公主贏源亦心中驚訝。

事實上比起許寧,她更欣賞那個蕩邪司的趙本衫。

那人對權貴渾然不懼,以一己之力帶起整個蕩邪司之人的心氣,更為遠在都城的皇母找了個清除京城積年惡疾的藉口,怎能不被稱賞?

可眼下看來,許寧雖然仍比不過趙本衫在贏源心中的分量,但也還算能入眼。

確實是有才之人,可以一用。

但....還不夠!

確實不夠,眼見許寧僅僅一句話便削去了自己心中的七成憤滿,甚至還引動了書院共鳴,名為山岐的老農心中不甘。

他被梁國囚禁許久,原本在國內四處飄零,怎奈來到平安鎮後被人暗中算計鎖在此處,怎會不怨?

那個叫許寧的書生他以前也揍過,怎麼今天就突然不一樣了?

山岐全然不知道是誰在算計自己,所以四處找人發洩,如今更是將這個被狗東西徐上章指定為書院教習的年輕人定為目標。

只是想懲一儆百,不讓那些看起來就是權貴的年輕人進書院噁心自己。

但好像....挑了個硬骨頭?

心中思量著,山岐一鼓作氣,舉起出頭繼續朝許寧衝去,越發凌厲。

眼見山岐以氣勢壓迫,有意逼自己避退,許寧神色不變,又說了第二句。

“天澤履,君子當腳踏實地。”

話音剛落,只見撲面而來如同山傾的迫脅剎那間消減,轉而有如清風拂面。

聖韻鼓盪如沸騰,徹底將山岐鎖住動彈不得。

許寧仍立在原處,此刻比起身體句僂的老農,彷彿他才是高不可見的巍巒。

這番景象讓一眾青年默然,心中對許寧的重視再提了幾個層級。

甚至有他國皇朝之人已經心生殺意。

這人可以爭取,若不行,決不能留給梁國!

何為山下有澤?

何為天澤履?

年輕人的僕從們將這兩句話記錄下來,紛紛不顧及此刻場面暗中以秘術傳出訊息。

他們背後站著這世間最大的勢力,相信一定可以予以解讀!

贏源同樣心神動盪。

她覺得,或要在心中將許寧和趙本衫提至同一高度!

贏源立馬令人傳出訊息,通知徐公回來平安鎮,一定要守住許寧生命安危。

可一切還沒結束。

老農一樣的山岐愣在遠處,面容苦澀。

明明是個山精,卻被斷了山基挪來梁國,而且又被人算計修為損去七分,如今更被一個沒修行的普通人藉助書院聖韻壓制,如何能不闇然傷神?

他頹然愣在原處,卻只見那年輕人朝自己步步走來。

就如他方才所說,君子當腳踏實地。

那年輕人的每一步均異常穩固,甚至可能步伐間距都分毫不差。

眼見他走到自己身旁,山岐苦澀道:“為何獨我命途多舛?”

許寧聞言微笑。

世人各有苦楚,但也都不足為外人道也,表面光鮮,但其實暗中不都是在默默努力?

他拍了拍山岐臂膀,說了第三句。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這是句鼓勵,也是勸勉。

老農一樣的山岐聞言愣在原處。

比起圍觀之人,他才是對這三句話的氣息感受最深刻的,也是最能理解這最後一句的人。

此話何其應景?

見龍崖、田上老農!

但山岐知道,所謂應景只是合該機緣於此!

何為利見大人?

時候到了,自然有大機緣大人物現身。

面前的年輕人意思很明確——無需怨天尤人,我就是你的機緣!

我能救你!

轟——

福靈心至間,山岐轟然跪倒於許寧身前,以大禮恭拜。

原本稍有喧鬧的書院門前,一時間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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