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不修行,這對整個人間都是一件好事兒。

慾望這種東西永無止境,絕大多數人不會滿足於已經擁有的,而是總想奢求更多。

而且,一個種族的話語權不該掌控在個人手中。

趙梓晴看著許寧,軟酥酥說道:“只是人皇不能修行,其他皇家子弟並沒有這種限制,而且在聖人令下,一旦修行的皇族便再無坐上皇位可能,因為會有皇朝氣運反噬。”

“恩。”

許寧點頭理解。

總體來說是利大於弊,聖人所處位置與普通人不同,自然看的更多。

或許還有其他考量。

兩人吹著和風,沿石子路緩緩走離小樓,趙梓晴的衣裙在微風中擺啊擺,連步伐都很輕快,看起來心情很好。

或者說,只要有許寧在身旁,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雷霆雨露皆是恩賜,有什麼不滿足呢?

——只要主人在身旁,女婢心情就飛揚。

——只要許寧人到位,皮鞭滴蠟我全會!

她走著走著面頰微紅,然後一下子想起來還要事情沒有彙報。

“主人,宋婉兒的訊息已經透露給蕩邪司了,但陳浩然那便目前還沒動作。”

“這麼快?”許寧微驚。

才不過幾刻鐘而已。

這就是聽風閣的手段嗎?

“已經不快了。”趙梓晴聽到讚賞心情雀躍,坦言道:“訊息傳遞走的是我自己的路子,沒動用聽風閣手段,但哪怕如此,聽風閣雖然不會知道具體資訊,依舊會有所察覺。”

“恩,你也小心些。”

一句隨口應付讓趙梓晴明媚雙眸都越發神采奕奕,笑臉爛漫更勝春花。

看著一點點溢向自己的福運,感受著系統面板不斷增長的等級進度,許寧一時間還有點兒不捨得離開。

哪怕是重生者,這女人到底卷集了多少天地福運?

若是她能將這種氣運牢牢掌控,又會有多可怕?

可惜沒如果.....

唯一讓許寧憂心的是,從趙梓晴碎片記憶中看到的另外兩道流光,真的也是重生者嗎?

他們現在又在哪兒?

……

……

趙府大門前,大腹便便的趙之敬正在拜送徐上章,許寧就站在徐上章身後。

這只是一次尋常拜訪,說是談婚,其實也只是家長初見,不適合聊太多,所以兩人沒留下吃飯。

眼見許寧和徐上章走遠,仍站在門前的趙之敬眼中明晦不定。

直到再也看不見兩人身影,他轉身走進趙府,迎面撞見不知暗中等了多久的夫人。

“可曾露出馬腳?”趙夫人表情冷漠。

“絕不可能!”趙之敬語氣異常肯定,“你我秘法皆是地級下品,那是主子特意傳授的,哪會有破綻?”

趙夫人聞言點頭,轉身欲走。

“唉.....”

趙之敬一把拉住女人肩膀,“你把許寧扯走,可探聽出什麼訊息?”

趙夫人肩膀微聳掙脫開,不滿道:“只是個普通人,被利用來接近徐上章,哪會有有用訊息?”

.....我會告訴你他是斗笠書生弟子?

兩人為不同主子做事兒,彼此是競爭關係,晚上不算。

畢竟都有需求.....

趙之敬眉頭微皺,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一個聲名狼藉、連書都沒讀幾年的書生,可能有什麼隱秘?

兩人各自喜悅,不管怎麼說,能在徐上章面前故作玄虛,怎麼都是件了不得的事兒!

……

……

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停駐腳步朝徐上章作揖。

路人們看到落在徐公後面半個身位的許寧,眼神都極為不善。

很多人都知道了許寧要去臨江書院做教習的事兒,而且這是徐公親自下的令。

這到底是是為什麼啊?

什麼時候一個只會逛青樓的廢物也能去書院執教了?

他們不懂,但不敢言語,只能隱秘朝許寧怒目而視。

呸!

徐上章朝路人一一回禮,他白髮白鬚但身姿還算挺拔,更有書生氣度縈繞周身,看起來巍然偉岸,超塵脫俗。

回身瞥了眼對路人視線全不在意的許寧,徐上章不禁暗暗點頭。

這份心性,比我當年也不逞多讓!

誰沒被人人喊打過?

往事如煙,人心易變,再過三十年,你且看他!

“趙夫人把你拉走說了什麼?”他側頭問道。

“倒也沒說許多。”許寧坦言道:“就是讓我給她按摩一番。”

“恩?”

徐上章勐地停住腳步,“還有這等好....好..好歹是未來岳母,不合適吧?”

“確實如此,我也很不情願,但她執意如此!”許寧面露無奈。

徐上章猶豫了下。

“其實我對按摩也有所涉獵,如果以後.....”

“那感情好。”許寧面露喜色打斷他的無恥發言,笑道:“趙夫人對徐公和斗笠書生都很感興趣呢。”

“哦?”

徐上章看了眼許寧,“你不就是....”

“我是斗笠書生弟子。”許寧義正言辭,“徐公以後說話可得注意些。”

這番話讓徐上章語氣一窒。

此子之無恥比我更盛!

有前途!

很少有人敢對徐上章這般說話,但如果眼前之人是斗笠書生,連徐上章自己都不覺得這態度有什麼問題。

梁國現在缺的是什麼?

人才!

還有比許寧更有才華的年輕人嘛?

但人才可不能走歪路啊!

他深深看著許寧,問道:“我觀趙家小姐與你並非良配,還是盼兒好些。”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沒什麼,但代入到自家女兒身上,哪個父親能接受?

今天要不是被許寧以書院教習一職威脅,他才不來。

許寧也直視著徐上章目光,想了想還是說道:“馮姑娘應該不想聽您叫她盼兒。”

這話頗為失禮,許寧卻還是說出了口。

權當為了馮盼兒吧。

那日徐上章去山邊寺,連那對兒母女的面都不敢見,又有什麼資格自稱人父?

這話讓徐上章沉默許久,然後是一聲長嘆。

“你說得對。”

他有些落寞地轉身,“但還是離那趙家遠些。”

徐上章言盡於此,慢慢走遠。

他是梁國徐公,是當世最著名的儒將之一,在屍山血海中走來,縱使那夫婦有秘術遮掩,不經意間的舉動哪能不被看出玄機?

徐上章很清楚,趙府不對勁!

看破不說破,但徐上章已經有了想法,如果許寧被利用了,那自己該花些心力幫他一把才行。

趙府,得查!

眼見徐上章走遠,一直站在街上的許寧也微垂下眸光。

被看穿了。

很好!

他本意就是如此,不然何必把徐上章拉來?

聽風閣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對付的勢力,趙梓晴貌似也沒什麼話語權。

既然如此,讓他們和徐公角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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