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鎮永珍春藥鋪。

宋長春一個人躺在冰冷冷的床上,輾轉反側。

今天收到訊息,趙本衫成了蕩邪司供奉,也不知道有沒有透露關於聖卷殘篇的事兒?

那人手持最後一份聖卷殘篇,干擾了己方數年來在平安鎮的計劃,定是早有預謀。

他到底是哪方的人?

重建輪迴刻不容緩,得想法兒把那人抓住才行!

宋長春正思索著,陡然有一陣微風從半開的木窗蕩進屋內,微風本尋常,可宋長春驀地全身汗毛聳起。

“砰!”

他直接翻身而起,揮出衣袖盪開輕風。

就在風兒打著旋散開之際,一縷字痕懸浮烙印在離地一米的半空中——

【寶瓶巷有亂,速去!】

宋長春根本不管這行文字,直接躍到屋外,可哪見到半個人影?

“聽風閣?”

他嘴角無意義地呢喃著,似是從風痕中判斷出了送信人的來歷,很快轉為冷笑。

那人間四閣之一的聽風閣本部在中州大乾皇朝,雖然在平安鎮也有分部,但這裡的聽風閣之人不可能精通這份嫡傳送風之術。

“是我多心了嗎?”

他猶豫片刻,決定還是去寶瓶巷看一下,聖卷殘篇沒得到,極陰體質的少女不能再出亂子了。

就在他要離開藥鋪後院之際,一道糯糯聲音傳來:“爹爹要去哪兒?”

是宋婉兒。

宋長春回身寵溺地微笑道:“爹爹有事出去一下,很快便回。”

“不要去好不好?”宋婉兒看到了屋中那行正在澹去的文字,“我擔心你。”

宋長春擺擺手轉身離開,只剩下身後小姑娘孤零零站在那兒眺望。

她面無表情,眼中一片冰冷。

……

……

寶瓶巷最寬敞的那間大院之前,秦勝威風凜凜,許寧則站在他身後一個不顯眼的位置。

這是兩人說好的,一切由秦勝出頭。

這當然是許寧的算計,一旦局面脫離控制,他要給自己留下隨時跑路的時機。

原本以老男人的性格是要拒絕的,但許寧的幾句話讓他不得不如此。

“這是機會,也是考驗。”

“有舍才有得,你不願出頭,憑什麼享受回報?”

若是事情一開始聽到這話,秦勝肯定不會同意。

但眼見有探詢到鬼禍根源的可能,且自己已經花了臉面聚集了蕩邪司內一群一境修行者,他實在捨不得放棄。

這種心思來源於人性的貪婪,或者說是不想讓付出沒有回報的投機心理。

許寧已經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就在百姓們紛紛遠離,蕩邪司眾人四散搜查之際,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從大院內響起。

“何人喧譁?”

聲音如波般在整個寶瓶巷迴盪不止,足見喊話之人氣力之強。

秦勝聞言蹙緊了眉頭,直到看到那人踏著大步緩緩走到自己身前二十米處,他才徹底有些慌神。

金玉堂主,三境武夫李四平!

他怎麼在這兒?

這是金玉堂的地盤?

趙供奉先前沒說啊!

秦勝下意識就想回身質問許寧,可李四平的武道之勢將他牢牢鎖定,讓秦勝絲毫不敢分心。

那是一拳拳在平安鎮地下勢力中打出來的聲威,也是數十年高高在上養出來的武勢!

“蕩邪司,秦勝。”他硬著頭皮答了一句。

“哦?”看起來六十幾歲,但虎背熊腰異常壯碩的李四平聞言不解道:“這個月的份子我已經交了,秦爺這是作甚?”

秦勝只能拿出先前許寧給的藉口。

“我等接到訊息,今夜寶瓶巷有鬼物作亂,特來此除鬼,得罪之處望堂主見諒。”

“鬼物?”

李四平面無表情,威脅道:“什麼鬼物敢在我面前撒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

他是想試探,此次蕩邪司之舉到底是不是秦勝一個人的主意?

如果不是,他一定拼盡全力扭頭就跑。

如果是,那自然不可能讓秦勝在這裡如此放肆。

秦勝正要說話,遠處陡然傳來一陣嘲笑聲:“老秦阿老秦,我還以為你興師動眾是要做什麼?原來是來這兒給蕩邪司丟臉來了。”

墨衫周攸緩步走來,先給了李四平一個眼色,才將矛頭對準面色極其難看的秦勝又道:“平安鎮若不是有李堂主,暗中不知要生出多少亂子,他和司內很多人物交好,這你難道不知道?你莫不是急功近利,想隨便抓個人頂那甲字號任務?”

這話雖是對這秦升說,但一方面是透露給李四平相關資訊,最重要的是要落許寧的臉面。

正愁不知道怎麼教訓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趙本衫,沒想到他自己給了把柄。

李四平人脈極廣,豈能輕易動得?

趙本衫這次可是把平安鎮頂層人物得罪了個大半,自己只要送上順水人情給李四平,豈不能輕易揚名?

周攸身後的一群書生也在冷言冷語。

“老秦,眼睛要放亮些,可不要錯信不該信的人啊!”

“一個人竊了永樂縣那諾大功勞也就罷了,那野和尚這次還不知道自己踢了鐵板吧!”

“自尋死路,他完了!”

這番話傳到秦勝耳中,他站在原地說不出話,顫抖地厲害,許寧在其身後看的微微蹙眉。

他不在什麼功勞的說法,更不在意那群書生顛倒黑白抹黑自己。

閒言碎語口舌之利,有什麼用?

只可惜這秦勝似乎頂不住壓力了啊!

許寧正要上前說話,萬萬沒想到身前的秦勝一直低垂的頭顱竟在緩緩抬起,冷眼厲喝:“住嘴!”

“是非皆有公論,豈容你等妄言?”

他又看向周攸。

“金玉堂是否縱容鬼物作亂,你周攸如何斷言?難道今時今日,你要為金玉堂作保?”

說得好!

許寧目露讚賞。

把周攸逼到和金玉堂一隊兒本就是他的計劃,只是沒想到秦勝在重壓之下竟替自己說了出來。

果然人有千面,他重新認識了一番眼前的老男人。

平常萎縮也就罷了,關鍵時刻不掉鏈子,那就可以用!

周攸聞言面沉如水。

他從來不知道在百藏殿苟了大半輩子的秦勝竟也有這份氣勢,想來是被逼無奈之下不得不選擇站隊。

可自己真的敢為金玉堂作保嗎?

身後這間大院內真的有鬼嗎?

周攸沉吟數息,毅然道:“作保又如何?司內那麼多人信李堂主,我難道不相信自己同袍?”

這話很有學問,他信的是蕩邪司,不是金玉堂!

周攸也是無奈之下才這般說,送人情自然要送的徹底,不然有什麼用?

他在押寶!

押的是趙本衫和秦勝今晚在這處大院什麼也搜不出來!

這同樣在許寧算計之內,原因還是那兩個字——貪婪。

誰能忍受自己付出一半的事兒無疾而終?

只要周攸今晚來到寶瓶巷,他就不得不力挺李四平。

眼見周攸康慨陳詞,秦勝終於繃不住了,先前已經耗光他所有勇氣。

回身來到許寧面前,他蒼老的面龐苦巴巴糾結在一起,彷佛瞬間老了十歲。

“趙供奉,我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你身上了.....”

許寧看著身前的老男人,微笑著緩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

“我明白的,接下來交給我吧。”

“啪。”

他打了個響指。

眾目睽睽之下,周攸和李四平以及一眾金玉堂武夫護在身後的大院中陡然響起佛音,兩個光頭不知何時已經潛進去,正到處橫衝直撞。

金色佛光中,十幾團極其陰鬱的黑氣勐地從地下躍出,正是藏在院中的鬼物。

周攸見狀呆愣愣杵在原地,肝膽俱裂之下一時無言。

一群書生神色驚懼,瞠目結舌看向許寧,面上陡生悔意。

這一刻,寶瓶巷異常靜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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