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溫一見到信封的紅絲綢帶,心裡就浮起不詳的預感。
待他一把將信搶過手,拆開後粗略一掃,常年緊繃的冷臉瞬間脹紅,連連跳腳大罵;
“艹~!愚蠢無知的蠢貨~!無腦的婊子!混蛋!”
公爵大人陡然失態,更是嚇呆了同處遮陽棚內的科本和學士學徒,他們只能驚慌失措的低頭賠罪。
“法克~!賤種~!”
這封從君臨來的急信告知泰溫,喬弗裡登基了!
他的女兒升職為攝政太后,風光發達的女兒和孫子也沒忘記他這個孤苦無依的家中老人,不僅提拔他為新任御前首相,還邀請他去君臨主持七國大局。
泰溫知道以女兒瑟曦傲慢的尿性,肯定已經廣發渡鴉,要求七國貴族向鐵王座的新任國王效忠。
同時急信中,執筆的大學士派席爾對泰溫的信件被強行取走而致歉。
在信尾,派席爾還向英明的凱巖城公爵彙報,因為君臨對北境發出的威脅,可能會導致北軍南下。
而此前泰溫收到勞勃死訊,震驚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急忙發信要求女兒瑟曦帶著子女退出君臨!
七國中權遊的高玩們都意識到了,遊戲的本質已然變更!
深不可測、無法匹敵的實力保證塔斯可以高高在上,可以隨意篡改遊戲規則。
而沒有下場的塔斯已經令看清形勢的高玩感到無比恐慌畏懼!
如果塔斯下場,可以自由干涉維斯特洛......
除了白痴史塔克家族,蘭尼斯特家族和提利爾家族等強力家族早就暗中取得共識,馬泰爾家族也有老謀深算的道朗親王和他們默契配合。
他們絕不會允許,這種最絕望的情況發生!
在他們眼中,塔斯家族向西征戰,而沒有選擇征服世界中心維斯特洛的跡象,僅是因為塔斯一直不想撕開的最後臉面,成為人人唾棄的叛臣。
塔斯儘管有種種不臣之舉,但卻一直沒公開宣叛背誓,留下很多可以辯論的餘地。
就像如今很多坦格利安的死忠,暗地裡不停歇的唾罵勞勃簒奪者之名,同樣是很嚴重的不臣行為。
就像泰溫·蘭尼斯特公爵剷除塔貝克家族和雷耶斯家族後,威壓西境,仙女島的上代法曼伯爵又滋生了不臣之心。
泰溫只送去一名豎琴手,當仙女城城堡大廳裡響起卡斯特梅的雨季,法曼家族重新俯首歸順。
蘭尼斯特家族只能忍著脾氣,重新接納法曼家族!
不臣和叛臣,隔著一道封君封臣關係的深淵!
即使在君臨港口衝突中,塞爾溫伯爵也是將死抓住喬弗裡話中的把柄,將拜拉席恩家族比作瘋王尹里斯。
一句“拜拉席恩家族將封臣視為豬狗”,昭示是拜拉席恩率先破碎兩者間的封建關係,塔斯可以肆無忌憚發動進攻,才能逼迫喬弗裡成為精神病患者,繼承權被褫奪!
而塞爾溫伯爵正是依循拜拉席恩起家奪正統的例子,才能對封君拜拉席恩和鐵王座發難。
七國各大家族都不想看到塔斯下場,能自由干涉七國政局!
他們也想有約束塔斯的一點底牌,原來的國王勞勃可以作為這樣一張底牌。
畢竟勞勃一口一句塔斯雜種,行事向來霸道的塔斯都只能忍氣吞聲,拿勞勃手中的力量出氣。
勞勃玩死自己後,他們能想到的只有藍禮搭配上鐵王座,能對塔斯產生大半個勞勃的威懾力。
同時登上鐵王座的藍禮,也許能阻止塔斯登陸維斯特洛的慾望。
如果塔斯徹底失去最後一點約束,可以登陸操縱七國形勢,各個家族註定永遠只能臣服在塔斯之下。
泰溫本以為女兒瑟曦不敢反抗他,收到信件後會立即退出君臨,沒想到塔斯會直接派人劫走他的信件。
派席爾更是兩面下注,誰都得罪一點、誰也不得罪!
“......”
“法克~!賤種~!”
遮陽棚內,泰溫怒吼了整整小半個小時,梗著的喉嚨都在發痛!
從大局的角度出發,蘭尼斯特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登上鐵王座,即使是以拜拉席恩之名!
各大家族好不容易取得的共識非常脆弱,蘭尼斯特私自登上鐵王座,會讓其他家族將蘭尼斯特當作塔斯的潛在鐵桿盟友,開始防範西境。
而從蘭尼斯特家族利益出發,恐怖殘酷的長夜將至,蘭尼斯特家族關門自保都來不及,怎麼能選在這個時候銳意進取,成為註定背鍋的頭羊!
更糟糕的是,現在鐵王座的王令甚至都無法出紅堡,成為名不副實的七國之王又有什麼助益!
泰溫真的痛恨瑟曦的貪婪和愚蠢!
前幾個月他還在心中偷偷嘲笑凱特琳的愚蠢,沒想到自己家族中也出了個一樣的蠢貨。
發洩過後的泰溫迅速恢復冷靜,苦苦尋思如何給愚蠢的女兒擦屁股。
脆弱的共識絕不能被打破!
對方太恐怖,如果各大家族不聯合,或者形成默契,他們將毫無反抗之力!
老獅子腦中一一閃過擁有的籌碼,可挽回的大家族,以及塔斯可能的應對。
“不好~!”泰溫腦中豁然閃過一絲靈光大叫出聲後,又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明知彌賽拉是詹姆的女兒,會那麼幹脆的答應聯姻!”
“那就盡力保證鐵王座的權威不遭到削弱!”
他飛快在腦中謀劃著,在不出凱巖城的情況下,如何穩固喬弗裡的王位。
“提利昂?哼!”
很快,泰溫腦中浮現小兒子提利昂醜陋的面孔,心中有了新計劃。
科本見公爵終於冷靜下來,不由彎腰恭謹問道;“大人,恕我冒犯,請問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我孫子喬弗裡成為七國國王,我女兒瑟曦成為攝政太后,他們想請我去擔任御前首相!”
泰溫想到和塔斯聯姻時的沾沾自喜,不由自嘲道。
“恭喜大人!”
科本和學士學徒都沒聽出泰溫話中的嘲諷意味,連忙行禮恭賀。
老獅子嘴角不禁抽搐幾下,也不理會兩人,快步走出遮陽棚,十位生化死靈騎士沉默跟上。
科本和學士學徒對視一眼,兩人想破頭也不明白究竟是哪做錯了。
第二天,小惡魔提利昂彷彿感受老父親的召喚,帶著大批谷地山地部落的野人出現在凱巖城城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