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華把梁長鶴放在床上，阿雯特勤快去幫著端來茶水。
之後就噼裡啪啦的說，梁長鶴一臉微笑的聽著，梁嘉華卻表情有些無奈。
這小話嘮，日後誰受得了她。
不過他眼睛還是看得出，他很寵這個妹妹的。
梁嘉華先去把驢割了點紅薯藤餵養，再幫著梁長鶴把溼掉的衣服換了，看著他睡著，這才去廚房幫忙。
阿雯此刻踩著凳子在攪拌鍋裡面，她嘴裡哼著不知什麼調，但是心情是真的好。
梁嘉華過去把她抱下來，自己接手：“你去燒火。”
“奧。”阿雯也不跟哥哥爭。
“怎麼做稀飯，娘做活不耐餓。”
阿雯看著鍋裡的稀飯解釋：“這是給我給自己做的，等會給娘她們做南瓜乾飯。”
梁嘉華點頭，又說：“爹的腿……能治。”
阿雯一下子站起來了，眼睛盛滿了星光：“能治就好。”
梁嘉華有些不忍心看妹妹的眼睛。
“以後，可能會有後遺症。”
“後遺症？”
“拖的時間有點久，血脈堵塞，昨天去還是求了好久，又看在我們是讀書人的面子上才額外接待，但是也只是初步診斷。”
阿雯能理解，此刻專家號也不是那麼容易拿的得到的。
“可哥哥不是還差好幾兩嗎？”
“所以，哥哥打算去做陶大夫的藥童抵債。”
晴天霹靂，什麼叫去做藥童抵債？
“哥哥賣身給陶大夫了？”阿雯聲音有些緊張。
梁嘉華摸著阿雯的頭，輕輕一笑：“放心，哥哥不賣身，日後哥哥還要考進士呢，可不能賣身。”
阿雯鬆了口氣：“那你要去做多久？”
梁嘉華望著鍋裡咕嚕咕嚕開著的稀飯，眼神飄遠：“不知道，或許兩三年吧。”
阿雯倒吸一口氣，一個讀書人能有多少個兩三年，這到底欠了多少錢？
“欠了多少？”
“兩百兩。”梁嘉華用手攪動著鍋裡，平靜說。
阿雯聽著也挺多的，畢竟現在她可是一文都沒有。
這兩天忙著跟二姐做豆腐，還沒有想其他呢。
但是這也不可能讓她覺得是天文數字。
“阿雯會努力賺錢，讓哥哥早日回來。”
讀書人最重諾，她不會去說讓梁嘉華不去的話，這會讓他心裡難受，也會放不下家裡。
梁嘉華心疼這個妹妹，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沒有說的是，負債五百兩，爹的腿以後能不能站起來也不知道，全憑爹自己。
陶大夫當然說讓他放棄，畢竟腿接上也是不一定能站起來，還不如不受這次苦，父親自己也不願意放棄，他也相同。
所以，在父親受過折磨暈過去後，他對陶大夫跪下，請求治療父親，務必治好。
男兒膝下有黃金，讀書人更金貴，陶大夫要求他做他的藥童，時限三年，三年後他來去自由。
梁嘉華毫不猶豫的同意，並要求把父親先送回家安全好一切才過來。
所以，梁嘉華這次回來不僅僅幫著把梁長鶴送回來，還跟家裡人道別。
阿雯情緒有些低落，悶悶不樂的燒火。
梁嘉華看著她，也沒去安慰，他明天就要走，必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