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在一開始知道自己被人算計偷了氣運時她是真的有點生氣,但這不是一個人的正常反應嗎?

可換個角度去想後,她反而覺得有點小慶幸,畢竟她現在是真的一看到那九位繼承人就聯想起小黃人給她看的那些畫面。

雖說她不認為自己魅力大到可以讓人再愛上一次,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遠離九位繼承人和天子絕對是明智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管好自己眼前,等完成我們自己的任務後,再看吧。”

她這個人不算是屬於睚眥必報的那種,只要你不是太過分,不是一而再,再而三,過去的事她也不會非揪著不放。

小雪人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便知道她這句話意味著不了了之了,除非煙姣姣再來招惹,她才會舊賬新賬一起算。

然後初九凝眯眯笑的玩起了手裡的雲信,她發現這個雲信的功能還真的是和V信大同小異。

就是點開介面的聊天記錄後她直接狂吐血,聽著和看著自己以前的舔狗語錄,她尬得用腳趾摳了一個元宇宙。

她雲信裡統共就十個好友,這十個人正好就是九個繼承人加天子,然後她每天就像例行打卡一樣,早晨給這十個人發早安,中午發午安,晚上發晚安。

且她細心的發現,十個人收到資訊的時間都是一致的,所以應該每次都是群發。

但這十個人沒一個人回覆她,全是她自己在那演獨角戲。

“嘖嘖,真是可憐啊。”初九凝彷彿看見一個少女每天堅持不懈的給心上人發訊息,卻遲遲等不到心上人回應的落寞身影。

小黃人:宿主,你沒來之前是系統操控你的,不帶感情的幫你完成打卡,所以才不可憐。

“就是,每次還是群發,真是夠敷衍的。”小雪人附和道。

初九凝咂咂嘴,把雲信丟給小雪人,“以後我都不想再看見它,鬧心!”

系統居然操控她做了兩年的舔狗,這下她感覺更加沒臉見人了。

接下來兩天,初九凝害怕再次上演偶遇九位繼承人的戲碼,所以深居簡出,倒是小雪人每天被她趕出門去幫她打聽她醒來的那天,有誰看見有人出入過鳳睿宮。

不過自然是一無所獲,初九凝嘴角翹了翹,打算來招引蛇出洞了。

小黃人問:你打算怎麼個引蛇出洞法呢?

初九凝說,“當然是再次陷入昏睡啊。這樣喚醒我的人知道我又昏睡了過去,肯定會有所行動的啊。”

小黃人吐口氣:宿主,你也太不把天宮的天醫放在眼裡了吧,你以為你上次稱病,那個院正真的不知道嗎?

額......初九凝直接往後一倒,躺下,“那我到底要怎麼找出是誰喚醒我的嘛。”

小雪人見她又躺下了,“公主,你今天得去夫子那裡報道,一早我去給你請假,夫子說他已經批過你上次三天的假了,往後你再請假自己親自去找天子說,不然他就親自去找天子說。”

初九凝搓臉,“他就是故意想用天子來壓我!”

磨磨蹭蹭的半天后,小雪人終於讓她收拾好出了門。

而走在路上,她卻慢得跟只蝸牛一樣,小雪人看見她這樣真的是要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公主,我知道你不想去學堂,可你想想,夫子若是把狀告到天子那,最後吃虧的不是你嗎?”

初九凝重重嘆口氣,搖著團扇,看著路一旁的花花草草。

“你說我不過一個冒牌貨,還要去學什麼皇學,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就像天子一樣,每天累死累活的拖著病體做天子,可是又不能大魚大肉的大快朵頤,也不能左擁右抱的鶯鶯燕燕,最後就連繼承人還是和自己沒有一點血緣的旁支,全部為他人做嫁衣裳,圖啥呢?圖這輩子積福下輩子花?可下輩子也不記得上輩子的事了,萬一再給你一副腎透支的虛殼子身體,你也沒地方去說理啊,真成了大冤種了。所以這做人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比較好......”

她一時有感而發不禁多說了兩句,小雪人卻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偏頭看向小雪人,“我說得有道理嗎?”

“有道理倒是有道理,但都是歪理。”身後冷不丁的傳來天子淡淡的聲音道。

初九凝心頭一緊,回過身,便看見越安一身華貴紫袍的坐在一頂簡易龍轎上,從頭到腳,哪怕一根頭髮絲都散發出冷冽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和冒犯。

她趕緊拉著小雪人跪下行禮。

越安目光微動,垂眸看著跪著的初九凝,“抬起頭來。”

初九凝再不情願,也只能緩緩抬眸和他對視。

他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的看著她,“昭和,你剛才說你為什麼要去學皇學,朕現在就告訴你。”

“人生來放縱容易,剋制難,若是朕如你說的那樣,今朝有酒今朝醉,完全不管明日到底會如何,朕作為天子,最後受苦的斷然也不可能是朕,可會有千千萬萬的天之族人因為朕的放縱而受苦。”

“皇室中人既享受了尋常族民不能享受到的尊貴,就有責任為他們擔負起更重大的壓力。朕看你是真的需要好好從頭學學皇學。”

初九凝眼眸中卻帶著不服的倔強,他當然也看出來了。

“你好像還有話要說?”

“可以說嗎?”她弱弱問。

“說。”

是他要她說的哈,她輕咳一聲,“天子剛才那番發言呢,我自然深表認同和讚賞,可是不公平!”

他微怔,目光一沉,“怎麼不公平?”

“天子剛才那些話是從一個人對集體負責的角度去說的,這道題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知道,要選擇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可我剛才那些話只是作為一個人他對自己人生負責的角度的有感而發。”

她目光尖銳的直視他,“我想請天子去捫心自問一下,如果能拋去身份,拋去責任,您難道從來沒有一絲對自己當下的生活充滿厭倦和疲憊感嗎?也從來沒有想過擺脫一切,只做真實的自己嗎?”

“這就是你說的不公平?”他問她。

她眼簾一垂,望著地面,“肯定啊,角度不同就是雞同鴨講。我只是覺得,天子你剛才的話自然沒錯,但我的話也沒毛病。

這就好比,一個因為天災而導致今年所有收成付之東流的普通人,然後釐正還要去跟他宣講什麼,你要多勞動,多為整個族群繳糧做貢獻。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啊,這個時候你還要他去考慮別人有沒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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