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會如你所願
良久，他才含笑的從她唇上離開，低頭牽住她一隻手，與她十指緊扣，“走吧，我送你回慕容族。”
初九凝暗暗挑眉，越安說的是送她回慕容族，那等送到他就會離開了是吧？
雖然很想問一下他是不是這個意思，但她又怕他本來就是這個意思，而自己問了後，他察覺到自己很期盼他走，又因此改變主意，她豈不是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所以最後她只能告訴自己，忍住！不要問！
牽著她手走在前面的越安，回頭看著身後乖巧順從的人，嘴角往上翹了翹。
“在想什麼？”
初九凝抬眸對上他目光，強顏微笑的搖搖頭。
他放慢腳步，緊緊握著她的手，和她並肩而行，“小雪，那你猜猜我在想什麼？”
初九凝根本不想猜好嗎？她故作深沉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猜不到。”
其實她壓根完全沒去想，還在心裡跟小雪人吐槽：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呢？無語。
小雪人回：宿主，主要是你沒心，你要是有心認真想想還是有機會猜中他在想什麼的。
越安忽然停下腳步，初九凝慣性地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住，然後回身看著他，“怎麼了？”
越安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目光看著她，“小雪，我幫你殺了君栩吧？”
初九凝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說一句，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突然說幫她殺了君栩？
他眼簾微垂，看著他和她交纏在一起的手，“之前在皇族婚宴上，初九凝既然是詐死，且她招惹的那九條黑蟒還都是化了龍的，可見她的實力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擔心自己不是“初九凝”的對手，殺人不成反被殺，所以想在此之前先幫她把她的仇人解決了，這樣他死在“初九凝”手下牽掛也就少一些了。
她心裡忽然翻湧一股酸澀，他就這麼喜歡軒轅雪嗎？
明明在第三個世界的時候，是那麼桀驁不馴的人，似萬物都難入他眼的人，怎麼如今就會對這麼奇奇怪怪的她走了心？
她艱難的張開滿是酸澀之意的嘴，“越安，你一定要親手殺了初九凝才能平憤是嗎？”
越安目光裡盡是寒涼之意，“雖然大哥的龍魄找回來了，但一想到他曾遭受過生剜之痛，還有被愛人背叛的痛，無論如何，我都想讓那個女人也嚐嚐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且像她那樣的女子，騙了那麼多人，傷了那麼多人，也該死！”
初九凝從言語中，能聽出他對初九凝除死難消的恨意，她努力揚起一抹微笑，纏了紗布的手輕輕捧住他的臉。
“越安，總有一天，會如你所願的。”
之前她以“初九凝”的身份給宋祈夜和居臨淵傳話，說等事情結束後，她會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而這個交代，就是她準備在完成第九個任務後，把她曾加註在他們身上的痛苦，不管他們是每人捅她一劍，還是挖眼，斷手，斷腳，她都願意一一接受他們報復回來。
痛是痛了些，但也該是她受的。
雖說她是任務所迫，可她終是為了自己而選擇了對他們痛下毒手。
他們也是實實在在的承受了她帶給他們的身心之痛。
出來混，終歸是要還的，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越安抓住她捧著自己臉的手，偏頭親了親，然後緊緊抱住她。
“小雪，我們都知道，有些事，就算是死，我們也都必須去做。”
初九凝心酸苦笑，這個傻小子算是在跟她做告別嗎？
真是傻啊，你可知，你苦苦尋找的仇人其實此刻就在你面前？
她苦澀一笑，無意識的抬手回抱住他腰身，“你等我好不好？等我親手殺了君栩後，我再和你一起去殺初九凝！”
小雪人：！！！約別人一起去殺自己，估計也只有宿主你了吧？
越安輕輕鬆開她，垂眸看著她，“小雪......”
初九凝此刻心裡已經想到了新的計劃，朝他揚唇一笑，“我是說認真的。”
越安卻把她這看作是願意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宣言，他大手愛憐的捧著她纏了紗布依然只有巴掌大小的臉，又是感動又是欣慰。
他就說初九凝那樣的女人怎麼配和他的小雪相提並論？
初九凝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有利己思想而沒有心的賤人。
而他的小雪卻是個忍辱負重，低調不華，滿腔赤忱之心的姑娘。
小雪人：宿主，真的，我挺贊成你改變計劃的，還是儘可能不要讓越安知道軒轅雪就是初九凝吧，不然對他實在太殘忍了。本來咱們欠越池的賬還沒還清呢。
初九凝：小雪人，你說，他說的初九凝更接近真實的我，還是他眼裡的軒轅雪更像真實的我？
小雪人：宿主，你為什麼在意這個？
初九凝：因為我只是在想，如果沒有任何修飾的我，會有人喜歡嗎？
莫名她腦海裡浮現記憶深處那一雙雙滿是嫌惡的看著她的眼睛，那些目光像是一把把泛著寒光的利劍，總是能穿過層層疊嶂，輕而易舉的就看透藏在黑暗腌臢角落裡的她。
怕在越安面前情緒失控，她趕緊轉過身去，“快走吧。”
越安還是覺察到了一些，她那句“快走吧”，聲音明顯冷淡疏離還帶著一丟丟的顫音。
感受到初九凝還沉浸在自己過去經歷的小雪人：宿主，不然那些回憶我還是給你封存起來吧，免得你每每想起就情緒波動得厲害。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
初九凝卻拒絕了：只是偶爾會想起，無礙。
一個不記得自己過去的人，那她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小雪人只能重嘆口氣，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回到慕容族時已是夜晚，居臨淵看著和初九凝站在一起的越安，“海王的傷好了嗎？”
越安偏頭看一眼初九凝，“恩，多虧了之前小雪不眠不休的幫我搗藥敷傷，已經痊癒。蛇毒也被我體內的龍血化解。”
居臨淵頷首，“那海王知道初九凝還活著的訊息嗎？”
說完，他下意識的看向初九凝。
初九凝一副問心無愧的淡定神情迎上他目光，淺笑一抹，“我跟他說了。”
居臨淵一時也看不出端倪，不禁在想，到底是因為她真的不是初九凝，還是她真的不怕被所有人知道她是初九凝呢？
這時，聽見動靜的鳳九傾等人也從殿內出來。
“小雪！你終於回來了！”鳳九傾向她小跑而來。
被搶了話的剪瞳張了張嘴，最後只能長嘆口氣，什麼也沒說。
自從多了鳳九傾這個小師妹後，他話癆的地位已經不保。
越安倒是一下就注意到了姜圳，不由偏頭問初九凝，“她為什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