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下國

嶽峰：“其實劉長官你知道我下面要說什麼。”

劉望軍：“務實的人直接告訴你，堅守帝都基地的唯一弊端，就是不確定哪年哪月才會有發展性。”

嶽峰：“但是支援方長官重選基地的大撤退計劃，你又認為把民眾和剩餘資產雙手送人。”

劉望軍：“豈止雙手送人？我們一路跋涉而去，是上趕著送人，送給你們這家風險投資公司！老方重選基地的計劃簡直無腦失智，你們要支援我們，我歡迎。沒必要把根都丟了，還有文化、信仰、我們所有人對異地的排斥感、長途跋涉的辛酸等等。你認為應該怎麼解決。”

嶽峰：“從宏觀降到微觀上去看。”

劉望軍：“嗯？”

嶽峰：“從每一個人的角度去想，他們需要更好的生存環境。”

劉望軍：“有些事情是機密，但是今天這場辯論關係到生死存亡，你贏了，我們全員大撤退，從風雪勢頭來看，勢必有一些人死在雪裡。我贏了，我們堅守帝都基地，老死在這裡。怎麼死，是大問題。我不介意在許可權之內說出機密事項。”

嶽峰：“請允許我提醒你，我和本公司對你的機密不感興趣，你可以和工作人員商議更換安全性措詞。”

劉望軍：“不必，他們也和你一樣，和帝都基地所有民眾一樣，我今天說出來，他們才知道。”

嶽峰：“看來我非聽不可。”

劉望軍：“如果你過意不去，一個機密換一個。”

嶽峰：“哦老將果然必須仰視。”

劉望軍：“你以為我想知道什麼？”

嶽峰：“我以為你什麼都想知道。”

劉望軍：“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但你一定猜不出我想交換的是什麼，不過交換也好，辯論也好，本質上先要真誠，才能得到相互信任，我先說，再提要求，而你願不願意交換，我這個老頭子由得你。”

嶽峰笑笑：“看似沒有壓力的話，最壓人。”

劉望軍哼哼兩聲，把手中的煙拋開，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一下，緩緩開口：“這個計劃屬於我本人所有，由我和我的辦公室工作人員私下制訂，本想給老方當個備胎使用，可他提出搬遷基地的大撤退，我無法接受。在那次會議裡對他產生不信任，我就沒有告訴他。隨後他讓我目睹顧生帶隊啟程，整整六輛救援車出現在我眼前，然後走了，差點沒把我氣死，我更不願意告訴他。他要走，就走，我和留下來的人執行這個計劃。”

方毅忍不住一笑：“劉老，你這不是備胎，你這是準備對我釜底抽薪。”

劉望軍斜眼他：“離了你方長官，我們還能過不下去嗎？道路千萬條，找到並不難。”

方毅好笑：“你說你說，我沾小嶽的光，有幸聽聽。”

劉望軍：“不是小嶽今天露出一手，前面說的長篇大論有點意思，你想聽，沒門。”

方毅：“請。”

劉望軍：“人類是本星球主人也好，人類進入末世也好，還能活得下去，只有兩個選擇，一個上天，另一個入地。天是上不去了，風雪來得太快，零度十天，零下三十度十天，隨後就不能出行。短短的二十天時間，全球損失的空間站不計其數，衛星現在變成太空垃圾。小嶽你們公司的飛機不錯，也沒有打上天的主意，可見這招行不通。還能有其它路走嗎，只有入地。”

嶽峰：“同意。。”

劉望軍：“我不知道為什麼生命不息投資公司不第一時間考慮地下城，而是147個國家搬遷，成立共同治理的基地。但顯然，地下城計劃不會被所有人忘記。當然，我也給你們147個國家找了一些理由。從原先的地圖上看，147個國家分佈在不同的區域，各自發展地下城的話，分別消耗過大，相互間交流貿易的困難大過在地面的時候。要是不交流呢，每個國家的物產不同，失去海外物資的後果，重要產業鏈就要斷掉，甚至救命藥也沒有。”

嶽峰點頭：“同意。”

劉望軍：“但是我們不同，小嶽國籍還在嗎？”

嶽峰：“在。”

劉望軍：“那你看自己的國家是不是物產豐富？”

嶽峰：“礦產豐富。”

劉望軍：“那以你來看，我怎麼樣重新從地下拿到大量礦產，它們都在地裡埋著，等著我去拿就行。”

嶽峰：“首先你失去交通線，這就很難。”

劉望軍：“交通線我可以走地下，在這裡說一個我想不通的問題，以前有洲際列車，現在為什麼不能有洲際地下列車？”

嶽峰：“從地面鋪線是大工程，在地下鋪線路是無窮大工程。我們失去從地面得到資源的機會，我們沒有足夠資源供給無窮大工程。”

劉望軍：“我打一炮呢？”

方毅：“你說什麼！”

劉望軍：“每個一線二線城市都有城鐵，城鐵是已經存在的地下掩體，也是現成的全球際列車通道，為什麼不能利用起來，讓交通線從地下建立。從一線城市打通去二線城市的地下通道，就像小嶽說的，我們沒有足夠資源供給這麼大的工程，因為不是打通三五個城市間的地下通道就行。要想保證地下生活和以前地面一樣，交通無憂，資源運送無憂，不是建造地下城，而是建造地下國，風雪一天不停，全民就轉入地下生活。打通全國？這要挖到什麼時候？乾脆，認準下一個城市方向，打一炮，或者重新研製個交通導彈，一彈打通，工人們只要負責清理碎石碎土，建築工人負責鋪路，這工程可以做嗎？”

嶽峰：“從目前風雪凝結地面的堅硬程度來說，計算外塌方的可能性極小，這工程可以成為現實。”

方毅：“你一彈打出一段地下交通線，然後呢？在全國地下掏出一個國家出來？”

劉望軍：“有足夠的炮彈，就不難辦到。可我打通地下交通線，為的是把重要城市連起來，重新得到礦產。另外再以這些重要城市為中心點，向四面擴散的救援現成物資和倖存者。這樣救援的速度也會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