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噬
蔣前湖呆呆看著劉望軍等人和嶽峰相對鞠躬的一幕，神情裡出現越來越多的狠毒。
他的位置也在臺下第一排，頓時感到和鄰座的隔如山海，冰冷、孤寂伴隨著背後低低的嘲諷聲洗遍全身。
什麼樣的地方沒有爭名奪利？
女王號嶽峰的小團隊。
總裁負責制訂策略和採納策略，並完成執行力。亞當全面替補，可以幫梁改裝車，可以給山呼來喚去打下手，現在主要給葉琳當運動教練和生活保姆。山全面負責程式。喬尼在他們過往的配合裡，以擅長槍械這種外力保護，保護著團隊安全。梁負責開車、接應。
葉琳加入後，也沒有動搖支援小團隊的穩定性。
不像有些穩定結構加入單獨一份子後，會變得不穩定。
在這個星球的其它地方，還沒有配合得當，各司其職，又各自清楚定位自己的團體，還是有的，而且不會少。
但是蔣前湖從不認為他身處的環境沒有爭名奪利，如果不爭名奪利的話，他坐不到臺下第一排。
人是感情動物。
再冷血的人也會對居住長久的房屋、陪伴長久的寵物、一道兒時的可口飯菜產生感情。何況大眾感情豐富，心思敏感。
上司下屬會有感情，工作人員和被服務的民眾會有感情這種種的感情在風雪驟然降臨以後，其中包含的依賴強勢而出。
民眾依賴工作人員，下屬依賴上司，否則大家在忽然改變的大自然裡不知道何去何從，生命的前方會是什麼。
方毅的人信賴方毅，劉望軍也有自己的人馬，在這第一排坐著的人都有自己的擁戴者，這是他們能時常坐到會議桌前商討未來的一個原因。
蔣前湖也有自己的人馬，但是在此時他不費什麼的就感覺出，他和別人連線的信賴感開始流逝。
他以尖銳的提問本想贏得更多人心，結果在嶽峰的反擊之下，反而迅速失去榮譽，隨之失去人心。
人心之後，失去的會是地位，會是身份。
重要會議裡不再有他，關於糧食配給、醫藥分配、軍備安排不再有他，這世上太多人汲汲為一日三餐和幾兩碎銀，很快就不會有人再理會他。
他將沉寂到民眾裡，不再有任何光華。
蔣前湖想到這裡不再猶豫，陰森森的出聲：“劉望軍，你卸磨殺驢嗎？”
劉望軍剛坐下就聽到這一句，詫異轉頭：“你什麼意思！”
蔣前湖惡狠狠的瞪著他，目光彷彿吞噬過去：“你針對方毅的時候，哪一次我沒有衝在前面？如今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腳踢開我毫不講理，你還是人嗎！”
方毅笑了：“哦？你們倆個還存在這樣的勾當，我也納悶過，劉老反對的事情從來都是蔣前湖先提出來，像是哪裡不對。”
劉望軍不客氣的道：“胡說八道！只要和你對著幹，就是為我衝在前面，只能說明我守住監督你的職責，而另外有馬屁精！”
方毅又是一笑：“那你們慢慢聊，我和大家一樣，聽著就好。”
劉望軍哼上一聲，一拍椅子扶手，頭再次扭向蔣前湖：“蔣前湖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讓你衝在前面過！我多次對你當面澄清，你是你，我是我。若有站隊，咱們也不在一個隊裡。”
蔣前湖怒道：“當著大家你還敢不承認嗎？我哪一次反對方毅的時候，不是和你的言論一致！”
劉望軍怒道：“這世上的事情只有兩面，一是同意，二是贊成。老方的提議，只要他不反覆說出有利根據，我哪一次沒有反對過！我會一直反對到他拿出牢不可破的根據為止。”
他用力又拍一下椅子扶手：“你和他對著幹，你眼紅他，嫉妒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蔣前湖神情裡的陰毒更甚至：“還有第三面。”
劉望軍：“什麼？”
蔣前湖：“這世上的事情你說只有兩面，還有第三面呢！一開始喊反對，現在發現依靠海外基地更有好處，心黑手毒推出一個人當替罪羊，為自己轉風向鋪好臺階。”
提高嗓音罵道：“就是你這個偽君子，劉望軍！你看出生命不息投資公司的科技力量高不可攀，你對抗不了，就把以前的錯誤推到我頭上，你做好高攀基地的準備，對不對！”
劉望軍呵呵笑了起來：“蔣前湖，什麼叫以前的錯誤？在你坐到會議桌上以前，我就一直反對方毅，大會小會我都反對他，這是我資格老的職責，我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說話以前也不瞭解瞭解嗎？風雪以前還有一堆資格老的和我一起反對方毅，風雪來了，他們沒熬過去，雙眼一閉很痛快，這把擔子丟給了我，我扛到今天沒怨言。你說什麼大話我推給你？你哪有資格在方毅面前說長論短。”
方毅笑道：“哈哈，我對於任何意見都虛心接受，劉老請不要非議我。”
劉望軍氣惱道：“我和他說話，你閉嘴。”
方毅笑道：“是是，我虛心接受所有意見，包括資格老的和沒資格的。”
這話徹底激怒劉望軍，人人看得出來他火冒三丈，跳起來對著蔣前湖就是一頓怒罵：“隔山拜佛的街溜子式的人物，我什麼時候需要你這樣的人衝鋒陷陣！我反對的時候，哪一次不是自己說話！你說，我也說，輪不到你說，我也說！像你這樣以為風雪來了，末世了，世道變了，好事兒輪流到我家的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方毅下去，也輪不到你。3億人多人在這裡呢，這輩子也輪不到你！”
蔣前湖臉色雪白，結結巴巴的抵抗著劉望軍的氣勢：“你，那你敢說你賠禮道歉的，不是打算去海外公司的基地嗎？”
劉望軍跳的更加厲害：“不是我，是我老婆！全國都知道她重病十幾年，採訪過她抗病的經歷，網路上以前隨時找得到！我剛正在想，我還不能相信生命不息投資公司，但是他們願意接病人前往，我老婆可以是一個人選，她去親眼看到的事情，我字字相信。可這要開會表決，決定誰去誰不去。378億人裡挑病人，最近不斷來會合的隊伍裡有大量凍傷病人，能去2億病人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