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全車討論
魏鵬和副隊看望結束後，走出零下20度的上車適應車廂，齊齊說了一句話：“功德無量。”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滿目的敬佩。
他們沒有糾結於顧生接納倖存者上車，沒有問過他們。
吳龍進入濟城地下掩體，又和方毅透過話以後，濟城大撤退的許可權就歸吳龍所有，吳龍和顧生交接就行。
相反的，顧生在喝酒的時候一句也沒有說過，在酒醒以後又及時讓魏鵬和副隊來看望，只會讓魏鵬和副隊更加感激。
魏鵬道：“顧隊長是真的來幫我們，是真的”
他不是僅僅招待救援隊員，在方毅面前買一個行政場合的好名聲，他又接來兩萬多的虛弱倖存者，是真的希望幫助濟城其他的倖存者安全到達基地。
虛弱的人少一些，其他的人就能便利一些，呃存活率高一些。
副隊笑道：“所以是幸運兒嘛，顧隊的人這麼好，他就應該幸運。”
魏鵬：“也是，走，我們去當面道聲謝，重重的道聲謝。”
副隊：“好。”
回房間的時候他們不需要機器人帶路，但是前面仍然有個機器人。
魏鵬明知道通訊器是公共頻道，也對機器人道：“帶我們去顧隊房間。”
機器人回頭，機械紅眼閃動：“是。”
三個人進入電梯後，機器人按下樓層，數字為6。
魏鵬和副隊不懂救援車裡的安排，最高樓層大多是冷凍倉庫區。
但是機器人同時道：“即將前往6層電弧跳躍室，即將跳躍人員為人，人數兩人，跳躍目標為一號車，前往目標為一號車長房間，跳躍路徑，3號車跳到2號車，再到一號車。”
魏鵬沒忍住，問出來：“顧隊，什麼是電弧跳躍？”
顧生：“救援車全長5637裡，我們目前行駛為雁行模式，一號車在前，2號3號車在側，4號5號車往裡收，6號車在最後的最中間。即使這樣的行駛模式，你們從3號車到我一號車裡來，也需要近百里路，兩位急行軍要大半天。”
魏鵬和副隊面面相覷，這時發現他們忘記這車大的彷彿一座城。
顧生：“電弧跳躍是生命不息投資公司的專利技術，它能讓你們在短短時間到一號車裡，再花上幾分鐘就能到我房間。我們目前使用較多的電弧跳躍室都在頂層，這樣比較方便。”
魏鵬和副隊聽到這裡，深呼吸了一下，再就一愣，這才發現兩人聽得不知不覺裡屏住呼吸。
兩人忍不住一笑。
魏鵬：“顧隊，我們過去不會打擾到你吧？只是很想當面道謝，很想。”
顧生：“方長官在一小時前指令我，讓我安排你們參觀救援車，能學習多少就學習多少。我給你們安排的房間就在一號車，在我隔壁。原本就想讓你們看過上車的人以後，就到我這裡來。”
魏鵬和副隊：“收到，謝謝。”
顧生：“我今天沒安排你們去看大些的孩子們，我們有個四號車，由姚車長負責，裡面有很多溫柔的女性，孩子們度過上車適應的時間，就會安排到四號車裡，到時候他們完全安頓下來，還需要你們再過去看望一下。在安頓以前你們想見面，可以和值班醫護人員透過投影見面。小些的嬰幼兒，為哺乳方便，還是繼續留在3號車裡。”
魏鵬和副隊還能有什麼可說的，他們道：“謝謝。”
電梯到六層，機器人帶路讓他們進入最近的公共客廳，然後走出去關上門。
指示音響起來的時候，和另一個播放聲音疊加在一起。
“即將準備電弧跳躍”
“顧生隊長最新發布，救援車公眾討論第一號方案。全車請注意，全車請注意，現在有一個重要事件需要全車參與討論，需要全車的共同意見。”
魏鵬和副隊也支起耳朵。
接著是顧生的聲音：“這是本車第一次全車公開討論的事件，請大家多多貢獻意見。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很快就要離開本國，就要行駛在海外的雪地裡。路還很長，但是車裡每個人都親身感受到我們的舒適，我們的幸運。車裡每個人都是幸運兒，我們有車可以坐，我們有數千套防護服，我們有大量知名的醫生，還有足夠的藥物。可是別人呢，和我們一樣生長在本國的其他人，他們還在冰冷昏暗的地下掩體裡等待救援，他們走在冰天雪地裡的大撤退。從我們遇到的事實來看，他們缺的東西很多很多，相比之下我們不但不缺少，我們還可以隨時從雪地裡得到物資。沒錯，我們現在不缺物資，車裡的物資堆滿倉庫，甚至堆滿倉庫之間的走道。所以，我反問自己，既然我們有能力，就這樣丟下還在雪地裡的人離開，好嗎？可以嗎？合適嗎？這個難題不是我自己的，而全車的人。現在請大家討論，請全車討論，再把意見匯總到每個車廂，每個車廂的意見匯總到每層車廂，每層車廂的意見匯總到每輛救援車，最後匯總到我這裡。討論時間為一週。謝謝。”
魏鵬和副隊原地呆住。
電弧跳躍的公共客廳從3號車到2號車的車頂，他們應該下去到2號車的公共客廳裡，然後3號車的公共客廳裡返回，再由2號車的公共客廳升空，跳躍到一號車。
他們一動不動，電腦的聲音不斷催促：“電弧跳躍已經結束，請跳躍成員進入2號車內。”
魏鵬和副隊還是沒有聽見。
通訊器裡傳來顧生的聲音：“兩位，電弧跳躍室可以在不同的車頂上連續跳躍，但我們還沒有這樣做過。我們習慣的就是到站下車，需要再次跳躍就由新的房間重新發起。我們沒有做過的事情，相信基地的技術也相當安全，但是我建議你們服從我們多次實踐過的過程，先到2號車，再跳躍到我這裡。這是讓我安心的方式。”
魏鵬和副隊醒過來：“哦哦，好好，我們這就下去。”
向下的階梯已經開啟，就在他們前面，魏鵬和副隊走下去，就是2號車頂層的公共客廳。
耳邊傳來電腦冰冷聲音，有兩個。
“電弧跳躍室即將返回。”
“即將準備電弧跳躍，跳躍成員為人跳躍結束，到達一號車。”
魏鵬和副隊這一次沒有遲疑，兩人走出公共客廳，跟著機器人走向電梯。
他們神情裡凝重，偶爾對視一眼，又飛快避開。
六輛救援車暫時不離開本國，繼續幫助大撤退隊伍，這是什麼概念？
剛上車的魏鵬和副隊覺得他們有發言權，而且會表達的很好。
在風雪裡絕望的人不是三百五百，但是救援隊員們沒有絕望的權利。
方毅讓他們飛往各地的時候，就這麼說過：“你們除去搜救倖存者，儘可能的保證生命最大化，還要保證倖存者活著進入基地。而這些都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你們自己要時時充滿希望，讓倖存者時時充滿希望，大家都要相信進入基地是正確的！”
看看這一段話，再看看當前的風雪，這真的很難。
救援隊員服務於倖存者，每天忙碌於救援、搶救物資、保證倖存者存活的飲食、藥物等供給，還要時不時的解決倖存者引起的糾紛，這已經是很大的壓力。
還要讓倖存者充滿希望，認定進入基地才有活路這真是，不容易啊。
倖存者可以時不時的鬧個抑鬱，救援隊員就沒有這麼好命。
管你心情好不好，今天搜救這條街，明天搜救那條街，非完成不可。
魏鵬是醫科畢業，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抑鬱，但是一個救援隊員服務一百甚至一千以上的倖存者，雞毛蒜皮吃喝拉撒，魏鵬覺得自己離抑鬱也不太遠。
幸好，他們遇到顧生，現在來到救援車裡休養。
這裡乾淨的環境，可口的飲食、二十四小時的值班醫生隨時可以洗熱水澡。
不管什麼程度的風雪抑鬱症，進車裡就能痊癒。
因為有了希望。
魏鵬自己，也知道他的所有隊員們，以前僅見過臨時倉促的帝都基地的大家，現在對海外的新基地產生無限希望。
他們認為大撤退的終點，海外的新基地，就像救援車的環境一樣好。
再次讓魏鵬帶隊服務大撤退，他們的人一定充滿希望。
只有自己內心充滿希望，才能傳遞給別人。
顧生的救援車有暫時不離開本國的可能，這訊息讓人震撼。
魏鵬和副隊都快震麻了。
而對於車裡也是爆炸性的訊息，車裡很快展開炸開鍋似的討論。
“女孩，請聽一下我最新甄選的資訊。”
坐在大客廳裡的葉琳收到山的通話。
葉琳：“好的，謝謝。”
她的面前擺放著大量的紙質資料，泛黃的紙張表示著古老。
從梁城東西俱樂部地下六層得到的機密檔案都在這裡，葉琳趁著今天休息，把它們一一的過目一遍。
還是走馬觀花，但是比上次看的時候要認真一點。
總得知道這是一些什麼檔案，它們都是什麼內容，這樣也許和智腦對話的時候能用上。
收到山的通話，葉琳也就休息一下，看檔案看到皺起的眉頭輕輕的舒展。
檔案太多，她今天和嶽峰共享大桌子。
這樣的距離讓葉琳不能避免的又共享嶽峰的通訊，而她開啟山發來的語音檔案，嶽峰也直接聽到。
“啥！這是不是傻！咱們坐車好好的，為什麼要留在本國幫助別人！顧隊長就是傻蛋！他就是傻！”
光聽聲音就彷彿看到其人的指手畫腳，而這個聲音把葉琳氣了一個倒仰。
葉琳：“山！有投影嗎？讓我看看是不是葉五！”
嶽峰猝不及防，沒忍住的一樂，隨即沉下臉：“山，你第一個檔案就是女孩親戚的聲音。”
還用看投影嗎？
嶽峰見過葉五，聽過葉五的聲音，管家會把他遇到的所有聲音、事件、過程都錄音錄影儲存，在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分析。
葉琳曾問過嶽峰：“基地會分析你的通話嗎？”
嶽峰：“會。如果我在風雪中遇難，基地會分析我的通話、投影記錄決定救我還是放棄，決定立即選出新總裁，還是等待我的回來。”
在電子產品之下沒有隱私，在當前風雪天裡，從保護的角度上，也沒有隱私而言。
葉琳氣呼呼問山的時候，嶽峰的管家立即提供答案：“主人，這是葉小姐親戚葉五的聲音。”
而葉琳問出來的時候，葉琳的管家也提供答案：“主人，這就是你不入流親戚葉五的聲音。”
不入流？
葉琳覺得這個詞相當形象，她高興了一下下。
隨即又沉下臉，開啟山發來的投影。
螢幕上，四號車的公共客廳一角，葉五和一男一女坐在一起，他憤怒的揮舞著拳頭。
“顧隊長就是傻！他身邊的人也傻！就沒有人告訴他，他傻嗎！”
他旁邊的男子冷笑：“老葉你這麼橫，你去說啊。”
他對面的年輕女孩聳拉著神情，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樣。
葉五繼續憤怒：“我去說就我去說！別人都巴結他是車長，我才不怕他呢！小雅，你去不去，我還能幫你要回防護服。”
年輕女孩小雅驚訝的抬頭：“顧隊長會聽你的嗎？你又不認識他。”
葉五一抬下巴：“我怎麼會不認識他！”
男子笑道：“是啊，車裡誰不認識顧隊長。”
小雅：“我是說，葉五你和顧隊長不熟悉。就像我曾經是救援隊員，我和顧隊長也不熟悉。”
葉五砰的拍了桌子，氣勢高漲的道：“誰說我和他不熟悉，他不敢說和我不熟悉！小雅，你去不去？我陪著你一起問他，為什麼扣下你的防護服，為什麼不扣別人的！”
小雅有些慌亂：“話不能這樣說，顧隊長又贈送出去五百套防護服，車裡就總有人要脫掉防護服，我就是一時的不高興，才和你說了兩句。你千萬別去問顧隊長，隊長要是不高興你，那就都是我惹出來的了。”
葉五更加的驕傲：“顧隊長？他不敢對我不高興！”
小雅溜圓眼睛：“啊，為什麼啊？”
葉五帶著我不應該說，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我只能說出來的神氣。
小聲道：“顧隊長啊，他想當我妹夫，他不敢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