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生命與生命
傳統的食物讓很多人有慣性喜愛的情結，它深深烙印在基因裡，一代代遺傳。
幾個人瞪著水餃，眼睛發直。
但他們繼續喘氣，表示沒什麼力氣，又或者終於意識搶食物對於此情此景沒有意義。
看看他們的周圍，每人手中都有豐盛的食物，不慌不忙吃著。
對比鮮明而又強烈，也襯托出他們的難堪、難看、窘迫、暴力。
迎著周圍眼光，包括被機器人擋在遠處那些人迫切看來的眼光，幾個人擺手，喘氣道：“不不，搶不動了，”
忽然有人悲聲大作，伏地磕頭：“帶我走吧，帶我走吧，你們來救援，我也算一個啊”
顧生把空盤隨手交出去，沒去看隊員接，還是機器人接，信手點上一支菸，神情裡漫不經心。
“帶我們走吧。”
另外幾個喘氣的人懇求道：“我們也是性命。”
顧生瞬間爆發：“就你們是性命！我們難道不是！你們的傷怎麼來的，你們怎麼不說！”
廖隨前天就聽說過，冷哼道：“兩天而已，這就忘記！”
顧生怒氣勃發，開始咆哮：“我們一條街一條街的挖雪救人，從地下倉庫搶救物資。你們搬空的地下倉庫地下室地下停車場，是不是早幾天就應該說一聲！為什麼不說？埋伏在周圍，見到我們砸開冰雪進去，一擁而上，棍棒鐵錘，扳手鋼管一起上，想搶我們的防護服！”
機器人捕捉到下面有生命體徵，而且生命力旺盛時，顧生和救援隊員滿心歡喜的從街上砸開幾層樓的冰雪。
進去以後就遭襲擊，黑暗處吶喊聲彷彿地動山搖：“搶他們啊，咱們就要有出門衣服了啊”
救援隊員看不見，頓時忘記生命體徵沒捕捉到太多的人，也就幾十個。
大家一著急，防護服齊齊放出電擊。
防護服的目的為救援，不是殺人，電擊分為幾等，目前設定最高為傷人。
襲擊的人沒有被電粘住走不脫，而是眼前一閃，眼睛生出痛感，不是轉身就跑，就是被強行彈跳開來。
此時喘氣的這幾個人，有一半是彈跳到牆壁上，弄傷自己，流血不止，自己胡亂包紮了一下。
所以不能怪顧生火大：“我們浪費四小時砸冰雪，地面六層樓高！結果是進去和你們打一架！有這個時間，我們救別人不好嗎！”
反手一指張安：“張安長官來到這裡，本可以救更多的人，結果被你們搶到分出一半人手保護物資，造成他到現在也沒有完成全城搜尋，這期間有應該得到救援而離世的人，算你們頭上不為過吧？你們這是間接殺人！聽懂了嗎！”
張安溼了眼眶。
被方毅派出來以前，考慮過各種困難因素，事先想到過這個場景。
但是身臨其境，真的面對幫他，他反而搶你物資。
再加上外面風雪連天，尋找物資不易，滋味兒很是難過。
吳龍狀態不對，張安一直理解，從沒有怪過他。
顧生的聲音傳開來，地下掩體本就傳聲很響，被機器人攔在外圍的那些人也能聽見，他們此起彼伏的變了臉色。
他們三三兩兩，或十幾個人聚整合堆，看模樣討論起來。
顧生說話的時候，最惱火的時候，也留意著周圍，見狀沒去理會，只做好防備他們過來一較高低。
繼續拔聲指責面前幾人：“你們說的沒錯，我們來救援，而你們是生命。但你們是什麼生命呢？為自己多活一天也要弄死別人的生命！就沒有想過大家在一起，能搶救的物資更多嗎？哪怕睡覺互相守夜也能安心。我就不相信你們在地下掩體裡搶別人的東西，從不擔心被別人搶。張安長官也瞭解到一些事實，你們中為首的都不在了，在這種風雪天氣，大家避難的天氣裡，在械鬥中丟了生命！”
他站起來，一隻手叉腰，彷彿這樣能阻止怒氣走遍全身。
繼續斥責：“風雪沒讓他們倒下，械鬥中倒下？這說明什麼，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這說明什麼，救你們這樣只知道自己活著大過別人生命的人，我不敢，我們都不敢！”
顧意響應：“對，我們都願意每天睡安生覺！”
呂大志振臂：“對，我們不怕風雪，不怕疾病，不怕沒有東西吃，但是怕你們！”
顧意扭頭：“你的車費減免，看在你搶破腦袋也要加入每一次救援的份上，你家的物資也減免一半車費。你還這麼賣力嚇我一跳，為什麼？”
學著呂大志振臂：“你影子在地上亂動，嚇到我了。”
呂大志：“別提了，我爺爺那老頑固，以前我說救援救援，家裡東西多，搬一些給沒有東西吃的人。我爺爺說不。上車以後，他說，小志志啊，這車真好。我說，好啊。他說，小志志啊，為什麼有人上車一大堆生產線也減免車費呢。”
姚洪良姚玉夢父女露出笑容，姚家就是減免所有運輸費用，而且免費管飯的人。
呂大志沒有看到：“我對爺爺說，人家救援了，人家在風雪起來的時候，就免費送食物送藥物。我爺爺對我一瞪眼，那你還不趕緊去。我說去哪？他說，去救援去救援，哪裡有人去哪裡，你個孫子，還要我明說嗎？”
顧意放聲大笑：“恭喜呂爺爺增長覺悟。”
呂大志道：“事實上，我們中要是出現背後捅一刀的人，這日子確實沒法過。我想我爺爺以前肯定遇太多這樣的人。不是我為他說話，他是我爺爺。”
兩人說話沒壓嗓音。
顧生：“聽到沒有？你是生命，別人不是？你們物資多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搶老人、孩子、女人、行動不便的人呢！帶上你們一條生命，我們冒著丟一條命以上的危險，對不住，我們不敢。”
被機器人攔在外面的商議人群裡，走出一個人，他道：“長官說話好有氣勢，但是我請問你，你見人命不救，沒有人管你嗎？”
顧生：“你們困在這裡半年還要多，除去張安長官和我，還有別人來嗎？你們出得去嗎？你指望誰來管我呢？”
那人道：“但是你們都有通訊工具，你敢讓我們和你的長官通話嗎？”
顧生：“所以呢，你打算對我的長官痛哭懺悔嗎？我的長官要能管到這裡，他不應該先管管搶手下人物資的人嗎？”
那人聽到這裡，面色改變，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