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記得張小四上山了，還和我打聽沉默去哪裡了呢。”
一個漢子朝沉默看去：“沉默啊，張小四不是說想要去找你了麼？”
這人挺多管閒事嗷？
沉默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撓頭好奇：“我進山之後就沒看到什麼人了啊。”
“那奇怪了，他們明明說找你的。”
這漢子眼中閃爍幸災樂禍的目光。
實際上，他明白張小四找沉默做什麼，肯定是找麻煩去了，只是沒想到，沉默沒事。
“張小四往年都看不上採藥這活的，嫌苦嫌累，今年什麼情況，還帶朋友一起？”有婦人過來接自己相公，順道插嘴。
“誰知道呢，也許半途感覺累了，走了唄。”
“是啊，他那兩個朋友我見過，鎮上開妓館的。”
“肯定走了。”
沉默在一旁若無其事說話。
眾人聊了幾句，也沒去說了。
張小四在村裡名聲不太好，除了他家一些親戚之外，大多數人都不喜歡他，自然沒人關心。
“沉默，你可回來了。”
隔壁張嬸提著籃子走來：“下午的時候，你那媳婦身體不舒服，我看了，好像發高燒了。”
“什麼？發高燒？”
“是啊，下午我扶她上了床，你快回去看看吧。”
沉默連忙往回家趕。
到家一看，房門輕掩，青衣趴在灶臺邊上，眉目緊皺，額頭冒著虛汗。
“當家的，你回來了。”
青衣抬起頭，又虛弱的趴在地上。
“你怎麼了？”
沉默連忙扶起青衣，一摸額頭：“好燙，青衣，你發高燒了。”
“我……我好點了，下午張嬸扶我休息，我尋思著你回來要吃飯，我就想給你煮飯，可是，可是……”
“傻啊，你病倒了，就應該休息。”
沉默把青衣扶到床上，拿溫熱的毛巾給她擦了一下臉。
“怎麼會發高燒了？”
沉默很奇怪。
這兩天接觸下來，青衣並沒有發病，讓他一度以為青衣應該沒事，只要營養跟上就好，不要著涼。
可現在一看，貌似沒那麼簡單。
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一些病症容易引發高燒。
比如白血病、肺炎、一些癌症……
可問題是，青衣以前也發過高燒。
若真的是這些病，青衣平日裡不應該會沒事。
“當家的，我沒事。”
“聽話，你好好休息，我去請郎中過來看看。”
青衣一下子急了：“不行，請郎中，又要花銀子了，我沒事，以前也總是這樣，可過兩天就好了。”
沉默自然不聽，安慰道：“聽話！”
村裡有個野郎中，之所以叫野郎中，是因為他醫術並不高明，但沒辦法，外面天色已黑，想要請好點的郎中，得去城裡。
大晚上的，外面又下起了小雪，沉默只得作罷。
郎中被請了過來，把了一下脈，眉頭皺起。
不怕醫師開玩笑，就怕醫師皺眉頭。
“我夫人怎麼樣？”
“脈象有些亂啊，我給你們開個藥吧。”
郎中臉色一變，不過還是澹澹開口。
沉默嚴重懷疑他沒檢查出什麼。
因為他的這副表情，很想大內密探零零發裡面周星馳給人開藥方的樣子。
“什麼病啊，我給你開個藥好不好啊？”
簡直一模一樣。
不管如何，沉默還是花了一百文，買了三天的藥。
根據郎中說法，這藥是治療感冒傷風用的，不管有沒有用，總歸要試試。
送走郎中，沉默開始熬藥。
看著外面沉默忙碌的身影，青衣心中越發內疚。
貌似，嫁給沉默之後，一直都是他照顧自己，她什麼貢獻也沒為這個家做過。
她不禁暗恨自己沒用。
什麼都忘記了也就算了，還老是生病。
關鍵是，她懷疑自己不正常。
不禁想起前幾日她噼柴的那一幕，那股莫名其妙的強大力量，輕易將木柴轟碎。
幸好當時沒人看到，否則她真擔心別人會把她當成怪物。
這些日子流落街頭，讓她飽受人間冷暖，她不想再被人看怪物一樣看著了。
所以她選擇了隱瞞，因為她也不想失去沉默，怕沉默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沉默正熬著藥，忽然有人敲門。
開啟門，發現是隔壁張嬸和她閨女進來了。
張嬸閨女叫黃秋月，記憶中，沉默從小和黃秋月玩在一塊，關係很不錯，有點青梅竹馬的意味。
只不過後來他父母雙亡，家道中落，黃秋月被她爹嫁到鎮上一戶人家。
算起來，有一年左右沒見到她了。
“秋月，你咋回孃家了？”沉默笑著打招呼：“張嬸，進屋坐會。”
張嬸一家人不錯，以前她挖了野菜，還接濟過他。
“沉默，聽我娘說你娶媳婦了，今天生了病，我們就過來看看。”
黃秋月嘴皮子極其利索，好奇張望：“沒事吧？請郎中了沒？我可和你說，你既然娶媳婦了，以前自己懶就算了，可別虧待了人家。”
張嬸拉了拉閨女的衣服，斥責：“人家沉默今天還去採藥了，前幾天還買了老母雞給他媳婦。”
“喲，這麼好啊。”
黃秋月一臉目瞪口呆，眼底深處閃爍一絲別樣意味：“那就好，不枉我擔心了。”
“沉默，青衣的病咋樣了？”
張嬸問道。
“剛剛請郎中看了，配了點藥。”
“那就好，發高燒可不是小事。”
沉默點點頭，朝黃秋月笑道：“咦，秋月，你好像胖了，肚子……咦，肚子好大。”
“當然大了，我懷孕了。”黃秋月摸著肚子。
“那恭喜你。”沉默露出笑容，回憶起原身和黃秋月兒時無憂無慮的童年，心中是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沉默，我過來還有點事和你說，我娘說，你家裡沒地了，是吧？以後怎麼過日子？”
沉默沒想到黃秋月會說這個，想了想道：“走一步……看一步。”
其實他本想說去柳家醫館，或者說去城裡碼頭上幹活。
畢竟他現在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其實力氣不比那些壯漢小。
只是那麼說，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他覺得還是不說了。
等大家慢慢發現他的改變，到時候比較容易接受。
黃秋月打量著沉默，過了良久，憋出一句：“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實話說吧。”黃秋月大大方方坐了下來，“我過來，是有個路子介紹給你，雖然不能保證你發大財，但至少不比種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