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分批離開金都的事,瞞得過別人,但瞞不過衛九淵,他一直派人密切的盯著錦衣衛的動向,在馬車出城的第一時間,他就收到了訊息。

衛九淵不解:“此時出都——難道是找到了孟長吉的下落?”

他立刻派柳善去查,只查到了楚無恨出都當天曾進宮見了陛下,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訊息了。

衛九淵心裡不安,讓柳善聯絡眼線,繼續加大力度尋找孟長吉。

然而孟長吉沒找到,麻煩倒是到了。

錦衣衛離都一天一夜後,柳善帶來了一封信。

信從幽城來,信上說有人已經和太子搭上線了,衛九淵兩下一聯想,忽然明白了楚無恨此行的目的。

柳善覷著衛九淵的臉色,低聲問:“殿下,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要派人在半路截殺他嗎?”

“不,現在還太早了。”衛九淵起身,神色冰冷,負手而立,“楚無恨才剛上路,要是被截殺,很快就可以從金都五色營調人支援,成功的機會不大。”

“而且——”他扯了下唇,眼神狠辣,盯著柳善道:“幽城那邊的蠢貨也得死,一個小小的縣令都看不住,讓人把信送到了太子手裡,若是被他們抓到證據,本宮也會受到牽連,那些言官不會放過這個攻擊本宮的機會,屆時,本宮不得不褪一層皮。”

柳善一想也是,皺眉抱怨:“這事還是得怪原平侯,那幽城城主乃是他的妻弟,但凡他多看著點,也不會鬧成這樣。”

原平侯早早就投靠了衛九淵,官至兵部右侍郎,這麼重要的位置,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就等著抓住他的小辮子,一把將他拉下來,讓自己的人頂上。

結果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陛下震怒,原平侯勢必要受到牽連,他們好不容易安插的棋子就要保不住了。

衛九淵煩得很,閉了閉眼道:“去聯絡幽城的人,讓他們早做準備,先除了幽城城主劉一同,把證據都毀掉。”

柳善拱手:“是。”

“再去找二百個殺手,埋伏在楚無恨回來的必經之路,找機會殺了他,絕不能讓他活著回來!”

衛九淵重重一拂袖,殺意外露。

柳善心裡一驚:“那幽城咱們安插的人……”

衛九淵目光冰冷,沉聲道:“沒用的人,該死。”

……

離了金都的範圍,先行一步的錦衣衛已經匯合了,等楚無恨的馬車一到,眾人即刻上路。

中間有一日忽然趕上大雨,下的外面都起了霧,沒法趕路,楚無恨就讓人在附近的小鎮上暫歇一晚,雨停再走。

如此耽擱了半日,他們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半天。

眼前的場景逐漸開闊,青山遠去,隱隱可見城池矗立其中。

謝霜歌坐在玉佩裡,看著高大的城牆沐浴在金色的夕陽餘暉下,忍不住眯了眯眼,“終於要到了嗎?”

楚無恨搖搖頭:“還早。”

“嗯?可已經能看到城樓了啊,一個時辰應該能到了吧?”

“公主可曾聽過一句話?”

謝霜歌不解:“什麼話?”

“望山跑死馬。”楚無恨端起茶盞喝了口溫熱的茶水,“就是說看起來離山很近了,彷彿觸手可及,但實際上真的要走過去,還有很遠很遠,我們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他放下茶盞笑道:“別說一個時辰,天黑前能到就很快了。”

謝霜歌熄火了,雙手託著腮打了個哈欠。

楚無恨聽到,低聲問:“困了?”

謝霜歌含含糊糊的說:“有點。”

“那就睡,反正沒什麼事,到了臣再叫你。”

“成,那我先睡一會兒,進城之前喊我啊,我想看看幽城裡面是什麼樣子。”

“嗯。”

楚無恨應了一聲,謝霜歌便順勢躺平,雙手交握著放在腹部,擺出了一個非常安詳的姿勢,準備美美的睡一覺。

然而就在她閉上眼睛的一瞬間,馬車猛地晃了一下,楚無恨連忙握緊玉佩,劍眉蹙起,沒等他開口詢問,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大喝:“呔——來者何人?”

楚無恨:“……”

謝霜歌:“……”

這熟悉的開場,話本子裡常見的山匪攔路情節不會要發生在她身上了吧?

馬車經過那一下猛烈的搖晃後停了下來,受到驚嚇的馬長鳴一聲,在原地躁動不安的踏了兩步,偽裝成車伕的錦衣衛一邊安撫馬一邊看向說話的人。

楚無恨也掀開車窗上的簾子看了過去。

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官道也坑坑窪窪的,兩處樹木掩映,確實適合藏人,方才這些劫匪應該就是藏在樹叢裡,見到來人了,這才跳出來。

他粗略一掃,對方約有二十來人,而自己這邊只有十個錦衣衛,雖然都是以一敵五的好手,但他們現在偽裝身份,不宜打草驚蛇。

其餘人早在進入幽城範圍前就分散開了,楚無恨讓他們從其他路進城,一部分埋伏在城外,一部分進城接應。

他們這一支走官道光明正大的入城,只是沒想到,這邊居然會有山匪。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攔住我們的去路是想做什麼?”車伕揚聲喊道。

他看著對面五大三粗面板黝黑的壯漢,裝作惶恐不安的樣子。

“做什麼?你這小白臉看不出來嗎?老子是來打劫的,讓你們車上的人下來,識趣點把財寶都留下,老子還能留你們小命,若是抵死不從——哼哼。”大漢哼笑一聲,“那就別怪老子刀下無情!”

說著,他把手裡的大刀舉起來揮了兩下,旁邊的山匪跟著起鬨,吱哇亂叫。

謝霜歌一言難盡的問楚無恨:“這要怎麼處理?直接把他們剿滅嗎?”

楚無恨正欲開口,眸光落在後走出來的劫匪臉上倏地一凝,呼吸都停滯了片刻,隨即周身的氣場控制不住的沉了下來,殺氣四溢。

這人臉上——有道疤!

那疤應該有很長的年頭了,顏色有些深,從他的左嘴角起直接橫貫整張臉,堪堪停在他的右眼尾。

他的眼球還完好無損,簡直是個奇蹟。

見他出來,原本還十分囂張的山匪忽然向著兩邊退去,姿態十分恭敬。

楚無恨緊緊攥著簾子,一不小心“刺啦”一聲,簾子被扯斷了。

謝霜歌;“……”

不對勁,楚無恨這個狀態很不對勁啊!

“車上的人不會是聾了吧?哥幾個在這兒吆喝半天了,都不下來,怎麼,是嫌我們分量不夠,請不起這尊大佛?”

錦衣衛眉心一跳,這人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幾人隔空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殺意。

他們悄悄的摸上自己腰間的佩刀,只待一聲令下,就能大開殺戒。

刀疤臉說完見他們還是不動,耐心告罄,笑意一收,抬手再落下,“來人,把車上的人給我請下來!我瞧瞧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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