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恨也是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謝霜歌,見她第一時間向自己看過來,像一道溫柔的月光穿透黑暗,落了他滿懷,撫平他方才在大殿上的所有躁動和暴戾情緒。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腦海中忽然浮起了之前謝霜歌給他寫的紙條:擬將刀光換明月,照君忠義清白身。

如今想來,此言略有偏差,不是明月照他,是霜華照他。

謝霜歌見楚無恨沒什麼事,放下心來,給皇帝行禮:“嘉寧見過舅舅。”

皇帝擺擺手,擔憂的目光落在殿內,話卻是問皇后的:“貴妃如何?”

說話的功夫,楚無恨站到了謝霜歌的身邊,謝霜歌用目光詢問他,楚無恨幾不可查的點點頭,讓她放心。

謝霜歌鬆口氣,看樣子都挺順利的,她也沒把事情搞砸。

趁著沒人注意,她悄悄的往楚無恨這邊靠了靠。

楚無恨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眸光溫柔下來。

另一邊的衛九淵瞥過來,面色淡淡。

皇后聽著皇帝的問話,竟然一瞬間就不緊張了,苦澀和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倒是讓她詭異的平靜了下來,“陛下不必緊張,御醫剛給貴妃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就是急火攻心,一會兒便會醒了。”

皇帝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朕去看看。”

皇后沒說話,看著他進去,轉頭瞥了眼衛九淵,衛九淵恭敬的衝她行禮,“母后。”

皇后冷淡的應了一聲,對謝霜歌道:“本宮有些乏了,若是陛下問起,嘉寧替本宮說一聲,本宮先走了。”

謝霜歌詫異的看著她:“皇后娘娘不等等舅舅?”

皇后笑意中帶著絲苦澀,“不必了。”

說完她扶著宮女的手轉身便走。

謝霜歌挽留的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噎的她難受。

她轉頭看向楚無恨,耳語問:“皇后娘娘心裡肯定很不好受,舅舅真是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哪怕裝一下呢。”

楚無恨搖搖頭,“人各有命。”

謝霜歌也明白這個理,說完就算了。

“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謝霜歌提著裙襬跟了進去,楚無恨看了眼旁邊的衛九淵,衛九淵意有所指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似笑非笑的說:“嘉寧和楚大人的感情倒是好,眼裡都沒我這個哥哥了。”

楚無恨正欲開口,走在前面的謝霜歌忽然折身回來,擋在楚無恨面前,微抬下頜,微笑道:“二表兄你在說什麼?你這麼大個人我怎麼會看不見?但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更擔心裡面的貴妃娘娘,所以才沒貿然與你搭話,不過現在看起來——”

她上下打量了衛九淵一眼,眼神帶著幾分審視,“你好像不是很擔心呢?”

楚無恨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公主這是在保護他嗎?

他抬眸看向衛九淵,衛九淵唇邊虛假的笑意消失,他深深的看了楚無恨一眼,“幾日不見,嘉甯越發伶牙俐齒了,果然是近朱者赤。”

他短促的笑了下,沒再糾纏,轉身進了偏殿。

謝霜歌皺了皺眉,問楚無恨:“他其實是想說近墨者黑吧?”

楚無恨藉著衣袖的遮掩捏了下謝霜歌的手指:“或許吧,咱們該進去了。”

“好。”謝霜歌帶著楚無恨進去,梅貴妃剛好悠悠的醒過來。

見皇帝守在床邊,眼淚立刻溢滿眼眶,哽咽著伸出手,“陛下……”

謝霜歌聽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估計都得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悄悄的覷著皇帝,果不其然,皇帝眉頭一皺,心疼的握住梅貴妃的手,“朕在呢,別怕。”

梅貴妃起身直接撲進了皇帝的懷裡,“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王英是南疆的細作,這麼多年他潛伏在臣妾身邊,臣妾一直當他是心腹,沒想到是養了條蛇,差點害了陛下,臣妾有罪……”

皇帝心裡也亂糟糟的,愁眉緊鎖。

“這件事也不能怪你,他藏得深,一般人如何能想到他是南疆細作?不過他這麼多年,都沒有露出過破綻嗎?你平時就沒覺得他哪裡奇怪?”

聽到皇帝這話,梅貴妃的身子頓時僵了僵。

她垂下眸子,心裡一陣麻木冰涼。

所以,皇帝還是懷疑她了?

說著多年夫妻,實則到了這種時候,永遠是他的江山社稷更重要,如果她危及他的皇位,他肯定第一時間拋棄她吧?

衛九婷的話在她心裡種下的種子,終於在今天生了根發了芽。

“臣妾不知,王英無親無故,臣妾從未懷疑過他,覺得他可憐才把人要到自己宮裡來,這麼多年他對臣妾還算忠心,臣妾也是被騙了。”

梅貴妃從皇帝的懷裡退出去,捂著自己的心口咳了兩聲。

衛九淵上前遞水,梅貴妃接過來時與他交換了個眼神。

梅貴妃喝水,衛九淵一撩袍擺跪了下來,“父皇,母妃失察確實有錯,但她到底體弱,父皇若是要罰便罰兒臣。”

皇帝伸手扶他:“你這是做什麼?朕沒說要罰你們母子。”

“父皇還是罰吧,兒臣一起擔著,賞罰分明方能安撫人心,不然隨便揭過,且不論後宮妃嬪怎麼想,文武百官可能服氣?”

衛九婷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皇帝轉過身,她便上前跪在了衛九淵身邊,“所以兒臣願代母受罰,請父皇成全!”

謝霜歌看著這對兄妹,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沉默良久,皇帝還是點頭答應了:“難得你們一片孝心,便罰你們禁足宮中,閉門思過一月,罰俸一月。”

衛九婷不卑不亢道:“兒臣謝父皇寬宥。”

衛九淵深深的看她一眼,也叩了下去,“謝父皇成全。”

梅貴妃低聲啜泣,“好孩子,是母妃拖累了你們。”

“唉,別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個狗奴才,換了便是。你莫要再往心裡去,朕還有事處理,你休息會兒就回自己宮裡,晚些時候讓鍾前領人去飛鸞宮,你自己再挑一個。”

梅貴妃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謝陛下。”

……

沒什麼事了,謝霜歌與楚無恨退出來往太后宮中去。

路上謝霜歌還是覺得不對,猶豫著問楚無恨:“二表兄和三公主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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