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相依為命多年,早就親如姐妹,太后的反應年春一看便知,年春的表情太后又如何不明白?

她瞭然的說:“沒給爵位也是意料之中。”

年春把藥碗放到一邊,替太后掖了掖被角,勸道:“太后娘娘別擔心,駙馬之前處在風口浪尖上,養傷這段時間才漸漸收斂鋒芒,若是這個時候給他爵位,那些大臣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少不得做些文章。”

太后點點頭:“哀家明白,皇帝的心思哀家再清楚不過了,他性子中庸,不願冒險,但不會虧待他們的,爵位不過是早晚的事,不急。”

“是這個理。”年春笑著道:“駙馬能力擺在那兒,加官進爵的機會多著呢。”

可能是已經成了準駙馬,太后現在對楚無恨是越想越滿意,唇邊的笑意就沒淡過,“還是有個爵位好,這樣才般配。”

只是主僕二人都沒想到,這個機會會來的這麼快。

……

金都颳了三天的風,嘉寧公主和楚大人要成婚的訊息才漸漸的被人遺忘。

然而新的一輪風波已經暗中醞釀成型。

午時剛過,楚無恨坐在廊下曬太陽,手裡捧著卷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看的津津有味,謝霜歌從屋內出來,見他看的投入,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對青蘭和青禾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提著裙襬躡手躡腳的走到楚無恨身後,狡黠一笑,在楚無恨的左肩拍了一下,然後她快速的躲到右側。

卻不想楚無恨沒有往左看,而是直接轉到了右邊,兩人捱得極近,他這一轉頭,鼻尖貼著謝霜歌的側臉滑了過去。

謝霜歌一愣,微微睜大了眼睛。

楚無恨見了頗覺可愛,沒忍住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含笑看著她:“公主在做什麼?”

謝霜歌不滿,“你怎麼和別人不一樣啊?這個時候不該往左看嗎?”

楚無恨失笑,手肘撐在石桌上,側過身看她,“因為我聽到公主的腳步聲了。”

謝霜歌語塞。

隨後提著裙襬在他身邊坐下,咕噥道:“這都被你聽到了,你是狗耳朵嗎?”

楚無恨替她把耳邊的碎髮別過去,輕聲道:“別人的可能聽不到,公主的不會聽不到。”

謝霜歌戒備的看著他,“禁止說甜言蜜語!”

楚無恨失笑,“好。”

謝霜歌看了眼他左手拿著的書,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麼?”

她邊問邊探頭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字,“霸道……俏郎……君?!”

謝霜歌意識到了什麼,扭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楚無恨,“你在看什麼?”

楚無恨沒想到被她抓個正著,若無其事的把書扣過去,一本正經的說:“沒什麼。”

“我都看見了,你還想騙我?”謝霜歌站起來伸手去搶,楚無恨抬高手臂,“不是什麼好書,公主還是別看了。”

“不是好書你還看?你是不是心虛?”

謝霜歌伸長手臂去夠,因著這個姿勢身體和楚無恨捱得更近,楚無恨看著眼前晃動的衣袖,抬手一把攬住了謝霜歌的腰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裡。

“哎——”謝霜歌跌坐在他的腿上,身體失衡,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頸,怕自己滑下去。

楚無恨笑道:“公主想與臣親近大可直說,不必如此。”

謝霜歌:“哈?”

她愕然的看著楚無恨:“你少倒打一耙!”

她收回手去捏楚無恨的臉,“之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的臉皮這麼厚?楚無恨,楚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楚無恨任她揉捏,一隻手臂就輕輕鬆鬆的攬著她的腰。

見她沒再盯著他手裡的書,他抬手往上一拋,書就落到了樹杈間。

後面目睹這一幕的青禾與青蘭:“……”

公主啊,你可真是被吃的死死的。

“主子,好訊息,辛……呃……這……你們……”

辛路興沖沖的跑進來,就見謝霜歌橫坐在楚無恨的大腿上,楚無恨一隻手緊緊環著她的腰,而她的手還落在楚無恨的臉上,這姿勢怎麼看都很耐人尋味啊。

辛路大驚,下臺階的時候左右腳絆了一下,差點滾下來。

還是走在後面的辛止抓住他的手臂拉了他一把,“你怎麼回事?走個路還能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都沒你嬌弱。”

辛路擠眉弄眼的給他使眼色,辛止皺眉,“你眼睛抽筋啊?讓辛無給你扎兩針。”

說著他越過辛路往院裡看去,“主子,屬下……”

話音戛然而止,辛路在後面翻了個白眼。

辛止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謝霜歌和楚無恨,腦中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果然有了賜婚聖旨有了名分就是不一樣,這光天化日的,是一點都不揹人了啊。

謝霜歌僵硬的看著他,隨後猛地反應過來從楚無恨身上下來,小臉通紅。

尷尬的手足無措,想轉身就走,又覺得實在太狼狽,不走又不知道說什麼。

她忍不住轉身瞪了楚無恨一眼,都怪你!

楚無恨寵溺的笑笑,站了起來,把謝霜歌拉到了自己身後,看向自己那兩個總是出來壞事的屬下時立刻變臉,三伏天變三九天,說話都像是冒著寒氣,“你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辛路和辛止立刻站好,拱手道:“屬下知錯。”

謝霜歌鬆了口氣,努力嚴肅的問:“你們說有好訊息,是什麼?”

辛路上前一步道:“回公主,辛無已經制出了足夠多的藥水,足夠前朝後宮都查一遍了。”

謝霜歌霎時一喜:“確實是好訊息。”

她扯了扯楚無恨的袖子,小聲道:“可以告訴舅舅了吧?”

楚無恨頷首:“是時候把那些暗處的臭蟲一網打盡了。”

“來人,備車,本宮和楚大人要入宮面聖!”

謝霜歌興奮的傳令下去,一刻鐘後兩人就坐在馬車裡往皇宮而去。

看到他們入宮,各方的眼線也沒當一回事,只以為是為了賜婚的事。

兩人先去了御書房,又轉道去了太后宮中,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離開,是以並沒引起各方的注意。

直到第二日早朝,楚無恨穿著大紅飛魚服挎刀立在御臺下,眾人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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