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瞥了皇帝一眼,想想他後宮裡那些妃子,對他的眼光不抱什麼希望,“你要是能看明白,也不會對皇后不聞不問。”

提到皇后,皇帝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母后,說嘉寧就說嘉寧,扯到兒臣身上做什麼?”

“哼。”太后嗤笑一聲,“那就說嘉寧,你當真看不出她的心思?”

皇帝沉默片刻,扶著太后坐回榻上,兩人面對面坐著,年春給兩人上了茶又退出去。

皇帝盯著茶盞看了一會兒,沉聲道:“感覺她對楚無恨確實上心,昨晚沐浴完頭髮都沒擦乾就去看楚無恨了。”

“這不就是了,按照嘉寧的性子,若非是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才不會多看一眼,怎麼可能這麼擔心?還守了他一晚上?”

“什麼?嘉寧守了楚無恨一晚上?”皇帝震驚,“這還是那個拈輕怕重的嘉寧嗎?”

嘉寧雖然不驕橫,但到底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多少有些嬌氣,累的事她從來不做,困了就必須得睡,睡不好還會發脾氣,這樣一個人竟然能為楚無恨守夜,皇帝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

“是啊,你沒看嘉寧今天憔悴了許多嗎?”太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感慨道:“她現在是真的喜歡楚無恨,你何必棒打鴛鴦?再說當初沖喜一事,還是楚無恨解決的,他們倆的生辰八字現在還在宮裡放著呢。”

“這倒也是,兒臣也不是想棒打鴛鴦,只是之前嘉寧那麼喜歡沈含譽,怎麼昏迷起來後就移情別戀了?這速度未免有點快吧?”

皇帝始終想不通這點。

太后搖搖頭,失笑道:“你雖然貴為皇帝,但有些時候還不如哀家這個老婆子看的清。”

皇帝不解的看著她。

“嘉寧昏迷不醒這事本身就透著蹊蹺,她說自己魂魄離體,說不定是真的,既然如此,在她魂魄離體的這段時間,她去了哪兒,看到了什麼,你我都不得而知,嘉寧明顯也不願意說,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必要追問。”

她放下茶盞,聲音溫和:“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就夠了,也許她對楚無恨改觀,也是在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比起沈含譽,楚無恨那孩子確實更可靠,腳踏實地又聰明能幹,他一心向著嘉寧,定不會虧待了她,如此兩全其美,我們為什麼不成全他們?”

“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啊皇帝。”

皇帝垂眸沉默片刻,點點頭:“母后所言極是,嘉寧也不小了,她既然喜歡那就喜歡,反正我們在能護著她,可……流言蜚語無形刀,萬一傷到嘉寧怎麼辦?”

太后嘖了一聲,忍不住點了點皇帝的腦袋:“你啊,真是死腦筋。”

皇帝有些委屈的看著太后。

太后哼笑:“嘉寧是什麼身份?一國公主,金枝玉葉,若是流言蜚語能傷到她,那就是我們無能!堂堂皇帝,連自己的外甥女都護不住,你還能護住誰?”

皇帝一愣,也是啊。

“再說了,公主喜歡個男子有什麼錯?同住一個屋簷下就是不清不楚了?那叫淫者見淫,自己的心臟,看什麼都髒!”太后不屑的撇撇嘴:“那些老古板,自己過的不如意,還標榜是什麼清流名士,見不得別人好,殊不知他們最是可悲!”

皇帝靜靜的聽著,豁然開朗。

是了,公主什麼身份,喜歡個男人而已,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有什麼好怕的?

“兒臣確實不如母后看的明白,多謝母后指點!”

皇帝起身衝著太后作揖,太后搖搖頭,“你就是多餘操心,你看嘉寧自己什麼時候在乎過名聲?當初她喜歡沈含譽的事全金都都知道,人人都說她自降身價,你看她在乎過嗎?”

被太后這麼一說,皇帝更覺羞愧,自己不如太后就罷了,畢竟人家活得長,閱歷更豐富,可自己連嘉寧都不如,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兒臣明白了,這就回去讓人送些好藥材和補品去,錦衣衛的事交給指揮同知叢上雲去辦,讓楚無恨好好休養,別落下病根。”

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嗯,去吧。”

皇帝出門就讓鍾前去張羅,然後自己一個人去了御書房。

……

皇帝太后昨夜出宮的事沒瞞住宮裡的眼線,很快嘉寧公主醒來的事就傳開了,不少人都想見見她,結果沒等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就傳旨今日身子不適,不見任何人。

眾人只能按捺下各異的心思,轉而去宮外打聽。

謝霜歌坐在轎攆上,心緒不寧的咬指尖。

她的那番話也不知道皇祖母和舅舅信了沒有?

她當時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挺真誠的吧?雖然撒了個小謊,但也是無奈之舉嘛。

本來楚無恨就和她綁在一起了,他背後還有不止一層的秘密,甚至有欺君之嫌,她不拉他一把,他的小破船早晚得翻!

越想越煩,謝霜歌對著空氣打了兩拳。

楚無恨這個麻煩精,太煩了!

兩拳不夠,她剛打算再來兩拳,轎攆忽然停下了。

謝霜歌一驚,不會吧?不是她打拳被人看見了吧?

她連忙坐直身子,裝出一副端莊的公主派頭,裝作無事發生。

隨行的青禾走過來掀開了簾子,表情有些古怪,她低聲道:“公主,伯陽侯世子在門口等著呢,你要見他嗎?”

謝霜歌:“……”

嚇她一跳,還以為打拳被看到了。

她鬆了口氣,脊背一垮,下一刻又陡然支稜了起來,她眯眼看著青禾,“你說誰在門口等著?”

青禾不明白她這個反應是什麼意思,斟酌著小聲道:“伯陽侯世子,沈含譽。”

謝霜歌立刻抓緊了自己的裙子,語氣不受控制的冷淡下來,“他來做什麼?不見,讓他滾。”

青禾:“……”

“公主不是喜歡世子的嗎?怎麼不見見他呢?他想必是聽說了公主醒來的事,所以——”

“呵——”謝霜歌想起沈含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嘴臉,胃裡就一陣翻湧。

她看向青禾,重複了一遍:“本宮說,讓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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