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譽瘋了一樣的找荷包時,楚無恨已經回了自己的臥房,和辛止交代了兩句就把他關在門外,辛止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完就扔,好無情。”

他還沒見到那荷包長什麼樣呢,真的很好奇啊!

然而再好奇楚無恨也不出來,辛止只能回去。

楚無恨回屋之後把荷包放在桌上,先去換了衣服,玉佩躺在旁邊,謝霜歌真的想一腳把荷包踹掉,離她遠點!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只能乾瞪眼。

很快楚無恨從屏風後繞出來,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荷包,謝霜歌現在就無比慶幸,自己當時沒狗血上頭,在荷包上繡沈含譽的名字,不然真是丟人丟到祖宗墳上去了。

她麻木的看著楚無恨的手握著荷包來回翻看,修長的指節隨著動作縮張,白皙的面板在燈火映照下瑩瑩生輝,配上那淡青色,堪稱賞心悅目。

謝霜歌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楚無恨配青色好像也挺合適的……

這個念頭剛浮起來她就一驚,連忙搖搖頭:“我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楚無恨不知道想到什麼,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玉佩。謝霜歌冷不丁與他對上視線,頓時渾身一僵。

明知道他看不到,她還是會緊張,這種詭異的感覺她都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東西髒了,還是得好好洗洗。”楚無恨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拿著荷包就去找水了。

謝霜歌:“???”

洗洗?你沒事吧?你就不能扔了它嗎?

“你不是喜歡我嗎?這種東西你也能留下,不覺得礙眼嗎?”謝霜歌是真弄不明白他腦袋裡在想什麼。

好在房間裡的銅盆裡就有水,楚無恨取出紙條後直接把荷包泡在裡面,拿了點皂莢細細搓洗。

荷包不髒,但他覺得上面沈含譽的味道髒。

洗了好半天才覺得乾淨了,沒找其他人,楚無恨自己去院子裡打了水,又洗了一遍,確定乾淨了,擰乾之後把荷包拿了進來。

當著謝霜歌的面,他把荷包掛在了衣架上,開啟窗子對著吹。

謝霜歌;“……”

“這樣就好多了。”

楚無恨拿著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手,走過來把玉佩拿起來。

謝霜歌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好在楚無恨這次沒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只是又把玉佩放在了枕邊,和他一起睡。

楚無恨入睡總是很快,謝霜歌察覺到他的呼吸平穩綿長起來,慢慢放鬆,她坐在地上託著臉看他睡著的側顏。

鋒利的輪廓,高挺的鼻樑,英俊逼人,要是人溫柔點,估計金都想嫁他的人也不會少,奈何一直臭著臉,名聲也不好,可惜了。

不對,有什麼可惜的?

他現在想找別人也找不了了啊,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要給自己沖喜,這輩子非自己不可呢。

謝霜歌覺得頭大,向後一倒躺在地上默默的捶了一下地面,“拿他怎麼辦好呢?”

睏意上湧,迷迷糊糊間,她又想到了那個荷包,忍不住對著空氣揮了兩下,喃喃道:“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把它偷回來……”

她絲毫沒發現,自己的目標已經越降越低了。

……

夏夜燥熱,但風不算小,一夜過去,荷包早就乾透了,楚無恨穿戴整齊後,滿意的把荷包收入懷中。

正在打哈欠的謝霜歌:“……”

哼,男人。

不過還是要承認,比起沈含譽,楚無恨處理荷包的態度讓她覺得舒服多了。

沒人願意一腔熱血被拿來墊桌腳。

……

車架再次上路,這一回沒鬧出什麼么蛾子,一路上順順利利的,八月十四抵達金都。

中間辛止悄悄找了一次楚無恨,和他說:“主子,上次你讓我查的東西查出來了。”

楚無恨挑眉,抬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默不作聲的帶著他走到了僻靜處。

辛止識趣的沒有多言,等到沒人才說:“屬下派疾影樓的人去查,行宮附近的村鎮城池都沒放過,但沒有符合主子條件的。”

他邊說邊掏出了一個冊子,展開給楚無恨看,“辛影把所有人都記錄在冊,方便主子查閱。”

楚無恨頷首:“辛苦她了。”

他接過冊子快速翻看,第一行記著死者的名字年齡,往後是死因,看起來死法千奇百怪,但要年齡合適、未成婚、死因有蹊蹺的,還真沒有。

他翻到最後一頁,蹙眉不語。

辛止也不打擾他,警惕周圍的情況。

只有謝霜歌滿頭霧水:“查什麼?什麼時候吩咐的?疾影樓又是什麼?聽起來不像什麼做好事的組織,不過好像挺厲害的?”

“主子,你查這些是和什麼有關?還有沒有更具體的資訊?屬下讓辛影再仔細篩選一遍?”

辛止好奇的看著楚無恨,楚無恨眸光微閃,把冊子合上還給他,“不用,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垂眸看了眼玉佩,唇邊泛起淺淡的笑意。

現在就差一個契機,讓他確定下猜測。

“……是。”

辛止把冊子收好,又問道:“那沈含譽那邊還要盯著嗎?”

“盯著,一刻都不能放鬆。”楚無恨笑意一收,眼神再次冷漠起來。

……

十四日傍晚,車架入金都,皇帝及后妃回宮,官員回府,大街小巷一時間熱鬧非常。

楚無恨負責保護嘉寧公主的安全,是以沒有跟著皇帝的車架走,而是帶著一小隊錦衣衛往榮定長公主府去。

剛到正門,就和拐彎過來的車架走了個照面。

楚無恨坐在馬上眯了眯眸子,對面的侍衛首領一抬手讓人停下,轎輦落地,侍女撩起轎輦的紗帳,對裡面的人道:“大公主,是楚大人。”

轎輦裡立刻探出半張芙蓉面,怯怯的看過來,對上楚無恨的視線,陡然一驚,又縮了回去。

楚無恨:“……”

他翻身下馬,迎上來對著轎輦拱手:“微臣見過大公主。”

“免禮。”

隔著紗簾,大公主衛九思低低的應了一聲,“楚大人怎麼在這兒?”

“微臣奉命保護嘉寧公主,遂送她回府,大公主這是……”

“我聽說嘉寧病了,就想來看看她。”

衛九思聲音顫抖,看起來是真的很怕楚無恨。

謝霜歌無奈嘆氣,“這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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