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被一群印尼土著用敵視的目光看著很不爽,但是三人還是獲得了意料之外的線索。

很快,回到船上之後,蘇緹娜便把有關範.巴倫號的需求發給了國內的團隊。

和往常的有問必答不同,這一次,他們等待國內團隊的回覆等了異常之久。

從白天一直等到凌晨,直到宋文彬蜷縮在遊艇的主沙龍上昏昏睡去,蘇緹娜才突然穿著個睡裙拿著個筆記本匆匆從艙房裡跑出來,不由分說將癱在沙發兩邊休息的霍雨和宋文彬搖醒。

坐在角落裡的攝影師也被她的動作驚醒,趕緊拿著機器拍攝起來。

“找到了!”

蘇緹娜拿著筆記本難掩激動和興奮的說道。

一聽蘇緹娜說找到了,宋文彬顧不得疲憊,趕緊揉揉眼睛做起來,喝了口紅茶問道:“找到了嗎?”

“沒錯。”蘇緹娜激動的把筆記本放在茶几上,指著電腦上一份完全英文的文獻說道:“這是國內最專業的學術團隊幫我們從國外歷史文獻中找到的有關範.巴倫的記載。”

霍雨和宋文彬紛紛把腦袋湊過來,但是宋文彬的腦袋知道配相的,那文獻上的字母他一個也看不懂。

好在蘇緹娜對英文了如指掌,她指著文獻上的畫著紅線的摘要讀道:“範.巴倫,全名,蒙德里安.範.巴倫,出生於1747年,他的母系祖先正式赫赫有名的荷屬東印度公司創始人之一「讓·哈尹根·範·林斯霍滕」,他本人則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探險家,從年輕時開始,便對航海和財富有著異乎常人的痴迷。

文獻記載,1780年,時年三十三歲的範.巴倫率領他的船隊來到了當時的荷屬印度尼西亞,並且在印度尼西亞一住就是十八年,在此期間,他對整個印度尼西亞的海底地形和社會風貌做了詳細的調查研究和記錄......”

頓了頓,蘇緹娜搖搖頭,說道:“這一段我認為是歷史的偽裝,亦或是範.巴倫本人對其自身目的的掩蓋,因為在近二十年的科學考察中,他並沒有留下一本書,甚至連隻言片語和一篇文章都沒有留下來。”

“我知道了,你接著說。”

宋文彬聽完蘇緹娜的推測,看著文獻說道。

“文獻對範巴倫本人在印尼的活動並沒有太多的描述,不過真正重要的是這一段。”

蘇緹娜指著那英文文獻上的單詞,逐字逐句的翻譯道:“1797年,時年五十一歲的範.巴倫結束了他在印度尼西亞長達十八年的科學考察,駕駛著一艘和他本人同名的船隻從雅加達出發,返回荷蘭阿姆斯特丹,然而船隻剛過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就遭到了一場可怕的巨大風暴,風暴摧毀了那艘足足有一百八十名水手的範巴倫號,讓其永恆的沉入海底。”

“沉在哪兒?”

宋文彬立刻問道。

“沒有人知道,那艘船上一百八十號人,沒有一個人活了下來。”蘇緹娜輕聲說道。

宋文彬錯愕,他張開嘴巴,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遊艇舷窗外黑漆漆的海水,一時間後背有些發涼。

“沒有人知道...?”霍雨又問了一遍。

“沒有活口。”蘇緹娜篤定說道;“那時候也沒有衛星記錄,更沒有航行記錄儀。如何知曉沉沒地點呢。事實上,直到兩個月之後範.巴倫號沒有按時回到阿姆斯特丹港口,人們才發覺它已經沉沒了。至於它在印度洋遭遇風暴這件事也是後來人推測的,因為那場風暴是那一年最大的氣候災難。”

霍雨沉默了。

宋文彬打了個寒顫,忍不住點了根菸,平復下心頭那澹澹的恐懼,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

沉思良久,他問道:“如果按照今天那個叫烏頭那傢伙的說法,範.巴倫號上攜帶著數以百億美元的財物,即便範巴倫有心隱藏這筆財富,那麼我就不信荷屬東印度公司自己不知道這回事,那麼多的財寶伴隨著範巴倫號沉入海底,他們的公司就沒有派人去尋找或打撈嗎?”

霍雨也看著蘇緹娜,宋文彬的問題也讓她感到有點困惑。

煙霧繚繞中,蘇緹娜咬住手指,陷入沉思。

筆記本的光芒照在蘇緹娜的臉上,她咬住自己的手指,一雙大大的眼睛在夜色中明滅不定。

咬著指甲在沙發上思考良久,蘇緹娜緩緩開口說道:“這些東西我並不知道,但是根據世界歷史來推測,僅僅在範巴倫號沉沒兩年之後的1799年,荷屬東印度公司就宣告解散了。

其解散的背景和世界環境無不關係,在那個大航海時代,荷蘭與英國之間的戰爭不斷,兩國從十七世紀開始,一連在海上打了幾百年,在戰爭初期,荷蘭人一直佔據著大海上的絕對優勢。但是在十八世紀,大海之上風雲突變。

先是荷蘭和法國在陸地在進行了一場漫無止境的戰鬥,隨後,英國貴族趕走了國王詹姆斯二世,以不流血的和平方式,確立了君主立憲制的政體,也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光榮革命。

而在戰前,經過近百年的紙醉金迷和歐陸爭霸的消耗,荷蘭早不是當年那個縱橫四海的世界霸主了。此時的大英帝國,已取得了七年戰爭的勝利,吞併了法國在印度和北美的殖民地。”

聽著蘇緹娜的話,宋文彬彷彿聽到了無盡的喊殺和炮火聲,少女簡短的描述便讓他穿越時空,回到了那片波瀾詭譎的大航海時代。

寂靜的船艙內,白髮少女面無表情的冷澹描述道:“1780年,英國以荷蘭支援美國獨立戰爭為由,片面廢除當初威廉三世所主導英荷同盟的各種條約,並發動了第四次英荷戰爭。

英國靠著優勢的海軍,把軍備廢弛的荷蘭徹底打垮,並掠奪荷蘭豐厚的商隊物資與殖民地。

這場戰爭不僅打垮了荷蘭,也使荷屬東印度公司的經濟出現危機,終於在1799年12月31日宣佈解散。曾經在17世紀叱吒風雲的海上馬車伕與殖民帝國,隨著這場戰爭而崩潰衰落。如此背景之下,誰還能有精力,有能力,再搜遍整個大海,尋找一艘沉船的下落呢。”

頓了頓,蘇緹娜輕聲說道:“不僅如此,我想,第四次英荷海戰起源於1780年,那段時間正是荷蘭和英國最後一次海上對決的時間。而在那個時間點上,範.巴倫來到印度尼西亞,進行大規模的海底打撈,其背後的原因再加上他本人的身份,我不相信其中沒有政治因素。”

“妙。”

宋文彬低吟。

蘇緹娜的分析非常對他的胃口,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分析是正確的。即便是他們幾個在印度尼西亞小範圍的搜尋,背後都有國家的影子,那麼範巴倫號長達近二十年的搜尋,他不相信沒有國家參與其中。”

霍雨抱著胳膊盯著筆記本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好訊息,如果範巴倫號並沒有被人打撈過,此刻依然躺在海底,那麼毫無疑問,就算那艘船上沒有漁翁王進獻給朱棣的九紋龍寶箱,那麼其價值也足夠我們完成這次重要的任務了。”

“不錯。”

宋文彬點頭:“但是僅僅是這些線索並不足夠我們找到那艘沉船,這些資料太過簡短了。”

蘇緹娜用滑鼠點了點電腦,說道:“範巴倫本人雖然死在大海之中,但是墓地卻依然藏在荷蘭的國家公墓之中。包括他的後人,也依舊在世。你看這篇文章的署名。”

她把文獻拉到最高處,指著論文的標題說道:“這篇論文的題目就是《範巴倫號沉沒位置及推測》,在由皮埃爾.德.維特博士在1923年發表在荷蘭皇家社科院的期刊上。”

她在人名上點了一下,立刻又出現了一排資料,蘇緹娜說道:“這名皮埃爾博士的祖上正是範.巴倫的家族,按血統來說,應該是他的侄孫,從1893年開始,他一直在阿姆斯特丹大學的人文學部任教,致力於研究並整理荷屬東印度公司的歷史。而這些檔案,也正是國內團隊從阿姆斯特丹大學的人文學部的圖書館網站上找來的。

但是文獻只有少部分可以閱讀,大部分內容被藏了起來,原件被存放於阿姆斯特丹大學人文部的圖書館,外人並不能窺視。”

頓了頓,蘇緹娜又說道:“還有一點值得一提,現在的阿姆斯特丹大學的舊址,正是曾經的荷屬東印度公司的總部。”

宋文彬瞬間瞪大雙眼。

“能不能付費”他下意識問道。

霍雨嗤笑:“你當這種資料是網文呢。”

蘇緹娜則搖搖頭,“沒有付費閱讀那回事,阿姆斯特丹大學的資料有很多都是不對外公開的,畢竟這裡是全球排名第二十一的大學,儲存著很多絕密資料。”

宋文彬長長撥出一口氣,攤開手:“拜託,這可是無上限特輯,總會有辦法的。”

辦法…..

漆黑的夜色中,三人面面相覷。

“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蘇緹娜慢吞吞的說道:“網路的力量是有侷限的,如果我們想找到有關範巴倫號的詳細資料,我們就必須前往阿姆斯特丹大學,從那座大學裡面找到有關範巴倫號的全部資料檔桉。”

霍雨輕聲說道:“去荷蘭?”

蘇緹娜看著宋文彬:“宋大哥,你覺得呢?”

“我操…”

宋文彬感慨:“太瘋狂了,去了印尼還不夠還要再去荷蘭嗎?”說著,他看向一旁蹲在攝像機旁邊的導演鮑利,問道:“咱們的節目有時長限制嗎?”

鮑利沉默,沒有任何回答,猶如一尊只會拍攝記錄的機器。

宋文彬搖搖頭,嘆息道:“那就去荷蘭吧,只是咱們人生地不熟的,那地方也不是什麼菜市場,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咱們要去那種地方,沒人配合的話大概寸步難行吧。”

“我去問問。”霍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公司裡大概有人對那邊比較瞭解。”

說完,霍雨就走到飛橋邊,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宋文彬這才想到,霍雨以前曾經拿到過歐錦賽的冠軍,肯定去過歐洲那邊。

一通電話之後,霍雨回來了,她說道:“我剛才聯絡了一下咱們這個節目的製片人,製片人說了,說她對荷蘭還有歐洲的情況很熟悉,她願意親自出馬來幫我們獲得範巴倫號的具體沉沒位置。”

“是嗎?”蘇緹娜眼睛一亮。

“製片人?”宋文彬問道。

“是的,製片人兼總策劃。”霍雨說道:“但是前提是我們必須先去阿姆斯特丹和她會和。”

宋文彬來節目組這麼久,一直都處在節目的執行端,對於節目上面的人一概不知,不過,既然是製片人加策劃….”

宋文彬拳頭下意識的硬了,奈及利亞,加勒比,首爾,西伯利亞,乃至這次印度尼西亞,天知道他受了多少喪心病狂的折磨。

而折磨他的人,毫無疑問是那群素未謀面的策劃組同事。

“是嗎,我真是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們呢。”宋文彬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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