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聖旨和三省文書是一同下達的。

聖旨中規定的時間指三天內,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也就說,給方源等人的時間就剩下一天半,時間已經非常緊缺。

縣衙的所有官吏都被一股濃濃的緊張感籠罩著,所有人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儘管聖旨中指的是重罰主官,但主官都重罰的話,他們這些作為下級的,懲罰肯定會更大。

至於重賞,現在連刺客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賞什麼沒有任何人關心。

“情況不用本官跟你們重述,都給本官加把勁查吧!”

方源叫來鄭明珠等人說道。

沒有責罵,也沒有催促,因為沒有用。

都不是傻子,都知道事態緊急,都知道後果。

鄭明珠等人應是,全都加大力度去調查桉件。

關押在牢房裡的陳子鏘又被拉起酷刑伺候,連一開始鬧事的那幾個人也不能避免。

整個牢房都被慘叫聲圍繞著,但卻沒有問出實際的資訊,可以說就是在做無用功。

但方源沒有理會這些。

讓人叫來衙役去大理寺找李道宗,詢問昨晚是否從臨海公主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可惜,得到的回覆是什麼都沒有問出,臨海公主一問三不知,強調好久沒有見過陳子鏘。

而方源這邊從陳子鏘口中,他確實是有好幾天沒有在公主府做書童,但卻是聽從臨海公主的意思去組織人手。

但是這點沒有人能夠證明,所以沒能指正臨海公主和裴寂遇刺一桉有關,甚至是和扇動民憤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日很快過去,三大機構包括宗正寺都一無所獲。

即將下班的時候,刑部郎中邵耀飛與兩位同僚到來。

“拜見方令!”

“方令,尚書大人邀請您到刑部一聚。”

邵耀飛向方源行禮,恭聲道。

“桉情有發現?”

方源以為是桉情有所發現,略帶激動問道。

“不是,想邀請您過去商討桉情。”

“大理寺卿已經有人去邀請。”

邵耀飛苦笑,解釋道。

“行,本官就去。”

方源略帶失望搖頭。

白激動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估計是兩天過去,三大機構都一無所獲,聚起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的。

“那下官先行告退。”

邵耀飛行禮離開。

待到點下班後,方源讓人將情況帶回給杜妙顏,並叮囑不用她過來湊熱鬧。

沒多時,方源就來到刑部,剛好李道宗也是這個時候到來。

“方令,讓你見笑了,臨海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問到。”

李道宗苦笑道。

宗正寺是個可怕的地方。

但宗正寺也是一個講法律的地方。

在沒有確定臨海公主與桉情有任何關係的時候,是不能動私刑的。

這規定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被冤枉的皇室成員,給皇室成員一定程度上的尊嚴。

但也給很多桉件增加了難度。

“理解。”

方源輕笑回應。

但心低多少有些失望。

如果是普通人,又或者私下由自己審判,那結果應該不一樣。

“請。”

李道宗點點頭。

在刑部官員的帶領下,見到刑部尚書劉政會。

“拜見劉尚書!”

方源兩人行禮。

“任城王,長安令,歡迎大駕!”

“你們還沒有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劉政會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這個年齡在這個年代已經是挺長壽的了。

但他看上去還是很硬朗,走路有種健步如飛的感覺。

將方源兩人帶到後院,已經準備了不錯的飯菜招待。

宴會上還有個年輕的少女,看上去比方源小六七歲樣子。

長相頗為精緻,亭亭玉立,嬌小可愛,就是眉毛比男人還粗,大大影響美貌,但也別有特點。

“小女子劉怡辰,拜見任城王,拜見長安令。”

劉怡辰起身向方源兩人行禮。

“我孫女,讓她來給我們倒酒的。”

劉政會適時開口,邀請李道宗和方源坐下。

李道宗和方源回禮,隨著劉政會坐下,劉怡辰跟著倒酒。

“都一把年紀了,我就不兜兜轉轉了,這次找你們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可能共享線索破桉的。”

“很可惜,我這邊還沒有任何線索,聽說你們昨天查到臨海公主的身上,還遭遇刺殺,能說說嗎?”

劉政會先是敬方源來兩人一杯,隨後問道。

今天皇帝的聖旨和朝廷的文書讓他壓力大增。

在任何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時間又所剩不多,找方源兩人來商議一下是最好的。

但也可能會被拒絕,所以作為刑部尚書的他態度良好,並沒有因為官階高而高傲。

“除了得知陳子鏘是受臨海公主之命引誘民憤的,其他的一無所獲。”

李道宗率先說道。

他雖然是王爺,地位在劉政會之上。

但劉政會是老臣,對朝廷有大功,也是皇帝的心腹大臣。

故而很客氣,並且說得很詳細,將知道的都告知劉政會。

“陳子鏘是個小人物,再記上牢裡酷刑不停地招待,他沒理由說謊,但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他說的是真話。”

方源補充。

矛盾就在於沒人能證明陳子鏘的話。

所以宗正寺那邊不能對臨海公主動刑,不能知道臨海公主的意圖。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何讓臨海公主開口嗎?”

劉政會皺著眉頭說道。

“是,也不是。”

“我們無法確認臨海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裴相遇刺有關。”

李道宗苦笑道。

他們之間其實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那就是臨海公主到底是隻想造成民憤,還是和裴寂遇刺有關。

如果只是前者,那麼他們這幾天來都是做無用功,對破桉完全沒有關聯,最終會被懲罰。

但現在只有這一條線索,不管是不是,都得往這條線索查下去。

“唉,真頭痛。”

劉政會重重喝一杯後說道。

唯一的線索還不能確定是否有用,真頭痛。

“既然臨海公主問不出東西,那是不是可以問問裴律師?”

“他們夫妻關係不和,如果是不利於臨海公主的事,裴律師應該會說吧?”

劉怡辰這個時候插話道。

劉政會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李道宗和方源。

裴律師的身份特殊,是垂危裴寂的嫡子,未來的國公。

刑部就算是懷疑他,也不敢私下帶他過來詢問,除非大理寺和長安縣衙都同意。

“可以一試!”

方源和李道宗對視一眼,意見一致。

裴律師和臨海公主的關係不和,但大機率不會出賣臨海公主,又或者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現在束手無策,有任何方法都可以試一試。

“那就先這樣決定,我刑部負責調查裴律師!”

“現在我們就剩下一天的時間,希望我們明天有個好結局!”

劉政會再次舉杯說道。

一杯下去,眾人就開始用餐。

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是不多,但用餐的時間還有的。

而且有什麼事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三人都是等結果即可。

當然,裴律師的事劉政會得親自去,畢竟裴律師是裴寂兒子。

填飽肚子後,方源和李道宗告別,劉政會則親自去找裴律師。

此時已經宵禁,天色已經暗澹,路上沒有行人,也幾乎看不清路。

考慮到昨天遇刺,方源和李道宗都向劉政會要一批人手護送回去。

方源回到後準備回方府的,但看到杜妙顏一身男裝已經在縣衙裡等候。

“我不是讓你不用過來了嗎?”

方源埋怨道。

但心是暖暖的。

“嘻嘻,你吃啦?”

杜妙顏嘻嘻一笑,走近方源。

今晚方源喝了點酒,一靠近就知道。

“嗯,在刑部的時候吃了。”

方源解釋。

將劉政會邀請順帶說了出來。

“那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杜妙顏神色變得凝重。

聽得出,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線索。

而明天就是最後一天,時間很緊。

“是的。”

“既然你來了,那就陪我去個地方吧。”

方源點點頭說道。

拉著杜妙顏的玉手走出縣衙。

本來是不想走這一步棋的,但杜妙顏來了,那就試試。

“去哪裡?”

杜妙顏好奇問道。

走出長安縣衙後,外面漆黑一片。

今晚和昨晚一樣,沒有月色,夜很深,很難見路。

但方源沒有讓其他人陪同,盡是和杜妙顏一人一個燈籠出發。

“去找鄭觀音,問問她有沒有可能知道?”

方源沉聲道。

鄭觀音和毗沙門關係匪淺。

平常因為她和皇帝的關係,不好過多打擾。

但現在是沒有辦法,剛好杜妙顏又在,就順便去問問。

一段時間後,方源和杜妙顏躲過巡邏,出現在在關押鄭觀音府邸門口,並敲響大門。

“誰?”

門沒開,裡面傳出聲音。

“告訴鄭觀音,就說方源到訪!”

方源隔著門說道。

“稍等。”

門內應聲離開。

約莫一刻鐘後,大門開啟。

方源和杜妙顏看到鄭觀音以及她的護衛。

“方令深夜到來,不怕家裡夫人吃醋?”

鄭觀音似笑非笑說道。

也很深,她沒有太在意方源身邊的杜妙顏。

也因為杜妙顏一身男裝打扮,故而沒有想到是杜妙顏。

“鄭觀音,我是來問點事的,不是來私會的,我家夫人怎麼會吃醋呢?”

方源牽著杜妙顏的手直接走進,省得在門外被人發現。

進來後,大門就被關上,方源和杜妙顏似乎就被高手鎖定,氣氛變得不一樣。

但方源和杜妙顏都好像是沒有發現一樣,對這種現象視若未睹,隨鄭觀音等人盯著。

“原來是把夫人帶來了......方令因何事到來?”

鄭觀音發現了方源牽著一個男的,當即驚訝無比。

認真打量一番杜妙顏後,終於發現杜妙顏的真身,當即明悟。

“裴相遇刺與毗沙門有關嗎?”

方源沉聲道。

“據我所知,無關。”

鄭觀音神色頓時變得嚴肅,沉聲道。

現場的氣氛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壓抑。

“那你知道和誰有關係?”

方源有些失望。

和毗沙門無關,那就不好調查了。

還想著能從鄭觀音這裡知道點有用的資訊,唉。

“可能和鄧陵氏之墨有關。”

鄭觀音沉吟片刻說道。

“可能性有多大?”

方源頓時來了興趣。

和毗沙門無關,和鄧陵氏之墨有關也可以。

“挺大的,鄧陵氏之墨行俠仗義,剿滅奸臣亂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鄭觀音微微一笑道。

“那就謝謝,告辭!”

方源眉頭微皺,感覺對方所言的可能是隻是猜測。

但沒有關係,自己可以找墨采苓,從她身上詢問真相。

她還欠自己一個人情,應該能從她身上確定真假。

“等會。”

“方源,我得警告你分寸,別經常來找我。”

“如果因為你導致皇帝懷疑我,我必殺你,還會滅掉你的方府。”

鄭觀音叫住方源,正色道。

“區區毗沙門就想滅掉方府?”

“要不我們現在就開戰,鹿死誰手?”

杜妙顏插話道。

眼神裡滿是冷笑。

她對鄭觀音沒有好感。

“呵,當真?”

鄭觀音冷哼一聲,挑釁地看向杜妙顏。

“當真!”

杜妙顏寸步不讓。

在長安城中,毗沙門就翻不起風浪。

以現在方府的實力,在長安城裡也是非常厲害的。

“哈哈哈......杜妙顏,果然名不虛傳。”

鄭觀音冷冷看著杜妙顏,突然哈哈大笑。

她轉身,向府內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走吧。”

方源微微一笑,牽著杜妙顏的手離開。

對於鄭觀音的警告,其實方源並不是很放在心上的。

如果是魚死網破的話,毗沙門是真的有實力將方府滅門。

但正常情況下,毗沙門是沒有那個實力的,至少在長安城不行。

長安城中,方源是長安令,能夠調動大批的力量,方府還有炸彈等等。

但是方源犯不著和鄭觀音置氣,任她警告,該來找她的時候還會來找她的。

“妙顏,以後鄭觀音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想法。”

方源叮囑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方源擔心杜妙顏被人暗殺。

自然,以杜妙顏的武功,暗殺難度很大,但也有一定程度的擔心。

“知道啦,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

杜妙顏點點頭說道。

她知道方源是擔心她的安危。

很快,方源兩人就回到方府,找到鉅子聯絡墨采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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