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聲重重的冷哼。

東突厥的人眼神不善看著方源。

方源澹然坐下,吃菜,喝酒,當作沒有看到。

對面的東突厥人眼神一冷,舉著杯的酒向方源潑去,酒濺在方源酒席前。

在場眾人神色有些不同,但沒有人說話,目光都是在歌姬的身上,在那個長相很好看的少年身上。

就是作為東道主的李承乾也好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砰!”

方源眼神一冷,手重重拍在酒席上。

力量之重,酒席上的飯菜都像是發生地震一樣。

聲音之大,正在歌唱和跳舞的歌姬們都走音,錯愕看向方源。

方源這麼大的反應,李承乾等人就算是想當作沒事發生,也不行了。

“太子,請問你叫我來是要羞辱我的嗎?”

方源看向李承乾,沉聲道。

“此話何意?”

李承乾神色有些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我一來,他就重重哼了一聲,聾子都能聽到。”

“我剛坐下,他就往我這邊潑酒,瞎子都能看到。”

“我前腳才通宵救到太上皇,後腳要來東宮受辱?”

方源冷聲道。

越說越氣,最後站起身,直接往大門走去。

這一操作,可把在場的人都看懵,完全沒有想到方源說走就走。

這裡好歹是東宮,好歹太子也在,這麼一走,太不該太子的面子了吧?

“慢,慢著,慢著。”

李承乾連忙起身,向方源走去。

他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

好在手護在地上,這才勉強沒有摔倒,向方源小跑而去。

漢人這邊的賓客也紛紛起身,跟上李承乾要攔住方源。

剩下的東突厥人面面相覷,滿臉的怪異和詫異。

“方源,孤向你道歉,孤真沒注意到。”

“你放心,阿史那社爾的行為孤重重責罰他。”

“還請回酒席,孤今日是特意為你設的酒席,你不能走啊。”

李承乾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

只是心中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本想利用阿史那社爾給方源下馬威的。

然而趁這個機會,將方源收服,成為自己手下。

本是長安令的方源,又救了太上皇,以後齊納途無限。

若是能夠讓方源投靠自己,自己在長安城的話語權又大不少。

“東突厥王室?”

“為阿史那落雲報仇的?”

方源停下,眉頭微皺道。

到底是太子,甩甩臉色就算了。

要是對方挽留還真走,就有點說不過去。

“是東突厥王室,但不是為阿史那落雲報仇。”

“孤得知你救了太上皇,對你感激有加,想要化解你和東突厥之間的恩怨,特意邀請他們過來的。”

“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很不樂意......不過你放心,交給孤,孤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李承乾拉著方源回座位,笑道。

將方源按在方源的位置後,李承乾往自己的位置走回去。

當背對方源的時候,李承乾的笑容變得僵硬,眼神微冷。

但坐下面對眾人後,笑容又變得親近,帶著威嚴卻不顯得盛氣凌人。

“是真的滿意才好。”

方源像是個愣青頭一樣說道。

他不知道李承乾葫蘆裡賣什麼藥,是不是真的想要和解自己和東突厥的恩怨。

如果是,那肯定是好的。

如果不是,那今日哪怕是近段時間,都不用怕的。

因為解救了太上皇,誰想動自己都得考慮會不會惹怒太上皇和皇帝。

“阿史那社爾,請你立即就剛才的事向方源道歉!”

李承乾嘴角抽搐,看向阿史那社爾,沉聲道。

“都說漢人肚量大,是我太看得起漢人了。”

“我,阿史那社爾,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

阿史那社爾起身,朝方源冷笑。

用蹩腳的唐禮向方源行禮,然後氣呼呼坐下。

“漢人的肚量大,那你們突厥人的肚量小?”

方源沒有接受道歉,冷冷笑道。

“自然比你方源的大。”

阿史那社爾輕蔑一笑。

“是嗎?”

方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隨即操起酒席上的兩盆因為剛才拍桌子飛濺出桌子的菜,向阿史那社爾潑去。

兩盆菜都比較油膩,菜落在阿史那社爾的酒席上,菜漬飛濺到處都是,阿史那社爾的身上都有。

“混賬!”

“你找死!”

阿史那社爾勃然大怒。

起身就要向方源衝去。

“就這德行,也說比我肚量大?”

方源澹然坐著,冷笑道。

不過卻時刻準備著掏出暴雨梨花針。

這種宴會是不可能帶武器的,對方也肯定不會想到自己帶武器。

若是對方敢衝過來,那麼暴雨梨花針就招呼招呼對方,必定能殺個措手不及。

“你!”

阿史那社爾停在中間,氣得臉都發青。

他拳頭緊握,死死盯著方源,好像是要吞掉方源一樣。

“胡鬧!”

“給孤坐回原位!”

李承乾也是大喝,阻止阿史那社爾。

他雖然呵斥的是阿史那社爾,但埋怨的是方源。

真可惡,完全不按常規出牌,更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

還想將他收為己用的,現在看看還是得認真考慮考慮才行。

像方源這種目中無人的臣子,大機率是很難,甚至不會臣服自己的。

“哼,你給我等著!”

阿史那社爾狠狠說道。

重重甩了甩手後,回到位置坐下。

坐下的阿史那社爾死死盯著方源,十分不甘。

“太子殿下,就這種情況,也能和解臣與東突厥的恩怨?”

方源呵呵一笑,轉頭看向李承乾說道。

“阿史那社爾,兩兵交戰,生死難免,人死了就死了。”

“今日孤做個主,你們雙方此事和解,如何?”

李承乾深吸口氣,沉聲道。

他已經不想給方源說情,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否則剛才說的話就是放屁,自己成為一個沒有信用的太子。

“太子殿下的面子自然是要給的。”

“但我只是一個養子,只能代表自己,不能代表可汗。”

阿史那社爾沉著臉,好一會兒才開口。

李承乾臉色緩和不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局。

他看向方源,正想說自己也用心了之類的話。

“就一個養子也配參加太子殿下的宴會?”

“殿下,這種人只會拉低你的格局,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方源阻止李承乾說話,冷笑道。

“你狂妄,有種單挑!”

阿史那社爾起身,怒喝道。

作為養子,他很忌諱別人說他是養子。

聽方源這麼說,他差點就失去理智,想要和方源幹架。

“叫你媳婦來,看我有沒有種!”

方源嗤笑。

對方越暴怒,方源就越冷靜。

“我殺了你!”

阿史那社爾忍不住了。

一腳踢飛跟前的酒席,向方源衝去。

“住手!”

李承乾大驚,慌亂起身。

方源沉著臉,手已經摸在暴雨梨花針,隨時發射。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弓箭破空而來,射向阿史那社爾。

阿史那社爾神色大變,童孔睜大,身體勐然閃開,差點就要中箭。

“誰?”

李承乾大驚。

在場的護衛也是大驚。

整個宴會頓時亂成一團糟。

就是方源也是大驚,準備找個地方躲躲。

不過只有一箭,一箭之後再無其他弓箭。

而此時,一個宮裝少婦從外面走進,行走間風情萬種。

他的身後跟著三皇子李恪,還有幾個護衛,其中一個護衛手持著弓。

“楊淑妃?!”

李承乾眼睛一眯,沉聲道。

“嚇到太子了,望太子恕罪!”

楊淑妃緩緩說道。

聲音嫵媚而成熟。

人很快就近方源,宴會上頓時多一股香味。

“見過淑妃!”

“淑妃持武器進東宮,是不是說不過去?”

李承乾推開保護他的護衛,向楊淑妃走來。

他沉著臉,臉上有難以掩飾的怒意。

帶武器進東宮,是藐視他的行為。

還敢在東宮放箭,還將自己這個太子放在心上?

“情急而已。”

“我若來遲,怕我們的功臣就要受傷。”

“太子殿下,方源新婚之初連婚假都沒休就全力救太上皇,這樣的功臣你不會想放他在東宮受傷吧?”

楊淑妃緩緩說道。

對太子的怒視並沒有放在身上。

太子雖然是太子,東宮之主,未來的皇帝。

但她是楊淑妃,是四妃之一,是皇帝的女人,也是太子的長輩。

況且,未來的皇帝是誰還不知道,楊淑妃並沒有將太子的憤怒放在心上。

話落,楊淑妃看向方源,友善點點頭。

方源驚豔於楊淑妃的風情,回了她一禮。

“淑妃教訓得是,方源確實有大功。”

“但這是東宮,孤就不會讓他受傷!”

李承乾沉聲道。

方源沒有受傷,楊淑妃就說不得他。

如果方源真的受傷了,他才沒有話反駁。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見陛下?”

楊淑妃似笑非笑說道。

“淑妃,這點小事也要鬧到陛下那裡去?”

李承乾的神色又沉了幾分。

將皇帝擺出來,李承乾就沒法了。

“這是功臣,救太上皇的恩人,太子殿下說他的事是小事?”

楊淑妃反問道。

“淑妃說得是,是孤孟浪了。”

“來人,再加兩個酒席,招呼淑妃和三弟。”

李承乾擠出笑容,朗聲道。

他很快恢復神色,不再像剛才那麼陰沉。

“謝太子殿下招待。”

楊淑妃笑了笑,笑得如沐春風。

現場不少人看著楊淑妃,見她如此笑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

“方源,謝謝你救了太上皇。”

“作為兒媳,我深深感謝你。”

楊淑妃看向方源,向方源重重行一禮。

“使不得,使不得。”

方源大驚,連忙扶起楊淑妃。

觸碰到楊淑妃小手的時候,頓感光滑柔軟。

但方源很快就覺得失禮,快速鬆開手,退回一邊。

作為皇帝的女人,哪怕是太子,也不能隨便有肢體接觸的。

“使得的。”

“小小禮物,還請收下,是我的心意。”

楊淑妃也沒想到方源竟敢碰她的手,姿態微微一僵。

但在外人看來,是她正在行禮的停頓,沒有注意到她的失態。

禮畢後,楊淑妃向外招招手,三皇子李恪立即取來一個方正的盒子。

盒子比成年人的拳頭還要大一點,刀工精美,像是檀香木,看似十分不菲。

“淑妃娘娘,救太上皇是做臣子應該做的。”

“而且陛下已經對臣有賞賜,這東西臣是萬萬不能收下的。”

方源不知道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但從外表來看,就不是簡單的東西,必定很珍貴,要不得。

而且雖然沒有注意到李承乾的神色,但想必已經是用吃人的眼光看著自己。

接受楊淑妃的禮物,無形之中就是和楊淑妃有點關係,也就是和李恪有點關係。

和皇子之間走近都不應該。

“一件藥材而已,收下吧。”

李恪呵呵一笑道。

盒子對著方源,輕輕開啟一角。

方源等人看著,都是一愣,神色變得怪異。

確實是一件藥材,而且形狀和男性的根部差不多。

中藥講究以形補形,再加上盒子上散發出的藥味,這是好藥。

“謝淑妃娘娘!”

方源思索片刻,接過盒子,向楊淑妃行禮。

真有心了,在自己新婚後送上這樣的補藥。

就是有那麼點怪異,畢竟是由一個女的送上,以至於方源看楊淑妃的神色都有些怪異。

“客氣了,這是你應得的。”

楊淑妃神色似乎有那麼一瞬間不自在。

但她向剛安排好的座位走去,以至於方源也沒有看清楚。

隨著楊淑妃入座,李承乾和李恪等人也相繼入座,宴會又再次開始。

歌姬還是剛才的歌姬,但人卻不完全是剛才的人,氣氛也明顯變化很大。

作為東宮之主的李承乾再無笑容,眼光時不時瞄了一眼方源桌子上的盒子。

他感覺那盒子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紮在他的身上,讓他非常不自在。

楊淑妃在他東宮之中拉攏方源,他卻沒有辦法阻止,讓他很憋屈。

儘管禮物只是一枚藥,但卻恰到好處,楊淑妃是真的有心了。

和楊淑妃比起來,自己差了不是一點點。

李恪啊李恪,你有個好娘。

但是可惜,你娘不是皇后。

“太子,聽男人跳唱很沒意思。”

“不知道你宴會進行到哪裡了,我想請方源到我賢靈宮看宮女跳唱。”

楊淑妃看向李承乾,緩緩說道。

話落,眾人神色又是一變,暗歎楊淑妃真不給李承乾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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