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等人在商議舉辦科舉的事。

徐士會率先發表意見,其他人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鄭明珠曾負責過多次科舉的安全問題,也提出了不少寶貴意見。

眾人正在商議著。

這時,守門衙役敲門進來稟報。

壽春縣主和楊豫之到來,說有事請見長安令。

“你們繼續討論,今天下班前要有一個初稿。”

方源想了想說道。

眾人起身應是,目送著方源離開。

縣衙前院,壽春縣主和楊豫之以及兩個方源不認識的中年人已經坐在茶几上。

見到方源從會議室走出,幾人都沒有站起身,都是一副傲然的神色。

“方源見過壽春縣主。”

方源不作理會,到壽春縣主面前行禮。

“方源,我們又見面了。”

“才一年多不見,你就已經是長安令,快坐。”

壽春縣主笑吟吟說道。

一雙美眸盯著方源,眼神中帶著驚豔。

行為舉止彷彿她才是長安縣的主人一般。

“運氣而已。”

方源澹然一笑回應,隨即坐下。

“方令,這是家父祝賀你升為長安令的小小意思。”

楊豫之從地上拿起一個小箱子,放在茶几上,推向給方源。

從外表看,這就是一個小箱子,沒有什麼特別,長八十高六十寬五十那樣子。

“謝謝,心意到就行,禮物就免了。”

方源將箱子推回去,輕笑道。

要祝賀的話,在自己到長安城的時候就已經送禮。

現在才以祝賀的方式送禮就顯得刻意,估計是因為科舉的事過來的。

楊豫之的父親楊師道之前在武陵縣的時候還是吏部侍郎,前段時間已經升為太常寺卿。

“方令,連太常寺卿的禮物都拒絕,不會是看不起我弘農楊氏吧?”

楊豫之的手按住小箱子,笑容變得陰沉,將小箱子硬生生推回剛才的位置。

“方源,別聽他瞎說。”

“這次我們過來,是有事相求。”

“小小心意,還請收下,否則我們都不好意思開口。”

壽春縣主將楊豫之的手拍開,瞪了一下楊豫之。

楊豫之聳聳肩,自顧自給自己倒茶喝。

“壽春縣主有事請明言。”

方源沒有再看小箱子,面無表情說道。

拒絕一個禮物就是看不起弘農楊氏,楊豫之也太將弘農楊氏當作一回事了吧?

“我們想要為這次參加科舉考生們提供食用和住宿,免費的。”

“以響應陛下重視科舉的策略,還請方令允許。”

壽春縣主笑吟吟說道。

“免費?”

方源略顯驚訝道。

他雖然沒有關注過往年京試的情況。

但從剛才的討論情況來看,朝廷往年都不注重科舉。

而往年各方大臣們雖然都插一手進來,但很少會涉及錢財方面。

弘農楊氏竟然免費為考生們提供食用和住宿,令方源大大感到驚訝。

雖然楊豫之的態度不好,但如此為考生著想的行為,方源倒是覺得可以。

“是的。”

“方令覺得如何?”

壽春縣主笑了笑問道。

“你們有什麼計劃?”

方源沉吟片刻,問道。

壽春縣主沒有說話,推了推楊豫之。

“就是免費為考生提供食用和住宿。”

楊豫之說道。

“沒有詳細點的方案?”

方源眉頭微皺。

參加京試的考生沒有八百也有一千。

這麼大的一個數量,至少也要有一個詳細的方案才行。

“我在安邑坊有座府邸,將考生們安置在那裡住就行。”

“那裡靠近東市,可以方便買菜給他們做飯,一舉兩得。”

楊豫之想了想說道。

“東市是鬧事,考生需要安靜的地方,安排在安邑坊不好吧?”

“而且一座府邸住幾百上千考生,會不會太擁擠住不下?”

方源眉頭皺得更深。

從楊豫之表述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沒有做過功課。

直接就是想好結果,過程是怎麼樣的似乎沒有關注。

“方令擔心過度了,也不知道考試環境的惡劣。”

“考生若是連東市那點喧鬧都承受不住,又怎能專心考試?”

“我那座府邸遠比他們考試房間好數百倍,他們住不下睡地上就行,反正現在天氣燥熱,睡地上更涼爽。”

楊豫之看著方源,呵呵笑道。

似乎有幾分嘲笑方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考試環境或者很差,但至少考試之前得保證他們精力充沛,居住舒適。”

“你們這個方案本官很難同意。”

方源搖搖頭,沉聲道。

朝廷往年都不怎麼重視科舉。

考生進入考場之後,就像是被關進籠裡。

期間一切吃喝拉撒都是不能離開自己所在小房間的。

如果擅自離開,那麼就預設做題完畢,不允許再做。

但這些不是方源能夠決定的,是朝廷的弊端,方源只想做好自己負責的。

比如住宿問題,哪怕不能保證環境太好,但至少也保證安靜,不會有人影響他們休息。

後世方源也參加過高考,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也知道安靜的休息對一個備考生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方令什麼意思?”

“禮物都收了,還拒絕我弘農楊氏?”

楊豫之的臉當即沉了下去,冷聲道。

壽春縣主和另外兩人也是神色不善看向方源。

“第一,本官不算拒絕你們,是拒絕這個方案。”

“第二,本官從沒有收過你們禮物,禮物你們拿回去。”

“第三,你左一句弘農楊氏右一句弘農楊氏,拿弘農楊氏壓本官?”

方源臉色一冷,沉聲道。

一次兩次的,楊豫之的態度令他很不滿。

以裴寂為代表的喜聞裴氏和以蕭瑀為代表的蘭陵蕭氏他都不忌憚。

還懼怕就區區弘農楊氏?

“你!”

楊豫之頓時氣結。

氣得他當即站起身指著方源。

“方源,我們都是為了考生好,你確實要做得那麼絕?”

壽春縣主拉住楊豫之,盯著方源,沉聲道。

另外兩人也是盯著方源,眼神帶著敵意。

“笑話!”

“本官哪裡做得絕?”

方源很無語,不由得被氣笑。

這對夫妻都是奇葩吧,自己哪裡做絕了?

“不收禮物,不給弘農楊氏面子。”

“拒絕我們方案,打臉弘農楊氏臉面。”

“這還不是做絕,那什麼樣才是做絕?”

壽春縣主冷笑,臉色越發難看。

“壽春縣主,請你們回去吧。”

“本官現在很忙,沒空招待你們。”

方源更加無語,直接下逐客令。

這種人太將自己當作一回事了。

不收禮,是不想受賄,被人彈劾。

拒絕方案,是覺得方案做得不行。

算了,他們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

這種人自己多交流半分鐘都受不了。

“還趕我們走?”

“方源,你真厲害!”

“你可知他們兩人是誰?”

壽春縣主笑容更冷,指著帶來的兩人說道。

這兩個中年人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全程帶著傲然之色。

被壽春縣主指著的時候,兩人臉上的傲然之色更盛,頭都微微揚起。

“本官不好奇他們的身份。”

“鄭九,送客!”

方源對他們的身份沒有任何興趣。

因為楊豫之和壽春縣主兩人的行為,方源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好感。

而且兩人全程陪同著楊豫之和壽春縣主都沒有對他們進行過反駁,可見是一丘之貉。

說完,方源不理會楊豫之幾人臉色難看,起身就回會議室繼續開會。

“哼,不識好歹!”

壽春縣主冷哼一聲。

朝那兩人使使眼色。

那兩人黑著臉,起身離開。

鄭九開口請楊豫之和壽春縣主兩人離開,但兩人理都不理鄭九,依舊坐著。

方源剛坐下沒多久,還沒有繼續開會,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敲響。

“方令,三皇子殿下駕到!”

鄭九親自進來稟報。

他剛才請楊豫之和壽春縣主離開的時候,他們沒有理會。

想著要不要強行將他們請出去的時候,早先離開的那兩個人回來。

還帶回一人,三皇子李恪。

“三皇子?!”

眾人大驚,紛紛看向方源。

“繼續討論。”

方源沉吟片刻,起身道。

一個皇子而已,還不需要所有人迎接。

方源再次走出會議室。

這一次,方源看到前院多了一個少年。

少年長相英俊,劍眉星目,如陌上君子如玉,與皇帝李世民有七八分相似。

方源儘管沒有見過李世民年輕的時候,但覺得眼前的這個負手而立的少年就是李世民年輕的時候。

毫無疑問,這個少年就是三皇子李恪。

此時,楊豫之和壽春縣主以及另外兩人都是站著的,站在李恪的身後,似笑非笑看著方源。

“臣方源,拜見三皇子殿下。”

方源面無表情走到李恪面前行禮。

“方令,無需多禮。”

“今日本王打擾了,請見諒啊。”

李恪十分客氣。

在方源行禮一半的時候,就快步上前將方源扶起。

別看他小小年紀,但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成熟圓滑。

實際上,從外面上看,李恪也不像是十一二歲的樣子,而像是個小青年,身高跟方源比起來,就差半個頭而已了。

“不敢,三殿下請坐。”

方源微微搖頭,澹然道。

“方令,這次來,是向你要考生食住權的。”

李恪笑道。

再次將茶几上的禮物向方源推去。

“三殿下,你是將這兩權要過去給自己,還是給弘農楊氏?”

方源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只是平靜地看著李恪,澹然說道。

“有什麼區別嗎?”

李恪笑了笑說道。

“有,請殿下名言!”

方源眉頭皺了皺,沉聲道。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李恪的意思是,他和弘農楊氏不分彼此。

怪不得楊豫之這麼將弘農楊氏當作一回事,原來還有一個皇子是他們的成員。

認真推斷,方源其實也明白,李恪和弘農楊氏關係匪淺,因為他的母妃楊淑妃就是來自弘農楊氏。

“給弘農楊氏!”

李恪臉上的笑容澹去,沉吟片刻才說道。

“三殿下,臣覺得弘農楊氏的方案不妥,不能將這兩項權力交給他們。”

方源沉聲道。

“放肆!”

“方源,你知道自己跟誰說話嗎?”

楊豫之當即呵斥道。

聲音之大,值班的衙役都紛紛看過來。

但看到是皇子之後,都很識趣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你聾了還是本官瞎了?”

“沒聽到本官剛才叫三殿下嗎?”

方源臉色一沉,冷聲道。

就是李恪在這裡,也不給楊豫之面子。

今日楊豫之在縣衙呵斥自己若沒有反應,明日衙門的人怎麼看待自己這個長安令?

“你!”

楊豫之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

他萬萬沒有想到,方源竟然敢在李恪面前呵斥自己。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半個皇室成員,而且三皇子李恪還在這裡。

“方源,你太過分了!”

“向我夫君道歉,否則我將上報宗正寺!”

壽春縣主也是大怒,大喝道。

“隨便!”

方源冷哼道。

宗正寺是負責皇室大小事的。

皇室成員犯事,或者皇室成員被欺負,都會有宗正寺追責。

“你!”

壽春縣主當即氣得站起來。

她怒視著方源,臉色羞怒交加。

“好了,都幹什麼呢,坐下。”

李恪眉頭微皺,略帶不滿道。

站起來的壽春縣主神色一僵,氣呼呼坐下。

楊豫之也不再表達不滿,擺正了身子。

但夫妻兩人看向方源的眼神都很不好。

“方令,為何要拒絕弘農楊氏的方案?”

李恪皺著眉看向方源。

他沒有發怒,但樣子不怒而威,眼神也很鋒利。

“臣以為,東市吵鬧,不適合考生居住。”

“且一間府邸太小,無法滿足考生每人每間房。”

方源沉聲道。

弘農楊氏的方案不是免費幫助考生們,而是刁難了他們。

這個年代能讀書的,都不是窮人,不會連一間客棧都住不起。

與其一眾考生擠在一座府邸上。那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去住客棧。

當然,隨著今年朝廷重視科舉,一些普通人也加入考試,或者真有住不起客棧的。

但那畢竟是少數,不再討論範圍。

“什麼方案?!”

李恪眉頭微皺看向楊豫之和壽春縣主。

兩人很快將剛才的方案說出給李恪聽。

“湖塗!”

“怎麼能讓考生睡地上?!”

李恪聽完,頓時低聲罵道。

楊豫之尷尬賠笑,待李恪不再看向他的時候,陰沉看向方源。

“剛才的方案都是小問題,方令儘管放心,保證一人一房。”

李恪轉頭看方源,澹然笑道。

“三殿下,食用和住宿是重中之重,能否將方案給臣之後再決定?”

方源想了想說道。

“方令是不相信本王的保證?”

李恪的笑容慢慢斂去,眼神變得鋒利。

他身上慢慢湧出一股氣勢,令人感覺敬畏,楊豫之幾人的神色都是變了變。

方源也是臉色一變,眉頭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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