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命桉都是大桉。

鄭明珠一稟報,方源就立即重視。

也不得不重視,畢竟上任第一天就遇到命桉。

“誰負責偵查命桉?”

方源沉聲道。

目光掃向鄭明珠幾人。

鄭明珠前來稟報並不是自己一人。

身後還跟著三個看似普通的中年衙役。

“屬下尤成周,偵查隊隊正,拜見方令!”

“屬下徐樂賢,偵查隊副隊正,拜見方令!”

“屬下岑浩氣,偵查隊副隊正,拜見方令!”

鄭明珠身後的三人走出。

這三人是長安縣負責偵查的隊正,一正兩副。

他們為隊正,是朝廷正規的編制,與鄭九等人在遼州刺史府為隊長不同。

隊長是方源給他們定下的位置,雖然各自管理著一百人,但實際上卻不入編,不由朝廷供養。

“尤隊正,有什麼發現?”

方源沉聲道。

“死者光頭,穿著像是和尚,但卻沒有戒疤。”

“屬下懷疑他是毗沙門的教徒,目前正在偵查他的身份。”

尤成周看著方源,恭聲道。

兩副隊正也看著方源,眼神帶著少許審視。

知道毗沙門的事的人不多,他們不確定方源是否知道。

而如果方源不知道,那就證明方源的級別不夠,知道不了某些東西。

有些時候,如果認知不夠,儘管口不說,心中也會看不起對方。

“毗沙門的教徒?”

方源眉頭頓時一皺。

竟然又聽到這個組織。

連黃河堤壩都敢毀的組織。

山賊頭正在遼州州獄囚禁著,得命人回去將他押送過來審查才行。

遼州城外一戰,方源將他炸傷,最終留他一命,關押起來。

因為對方垂死以及方源同樣重傷的原因,一直沒有審判。

“是的!”

“方令想去看看嗎?”

尤成周恭聲道。

看得出,方源聽說過毗沙門。

甚至可能比他們這些做下屬的知道得更多。

一瞬間,他們不想看輕方源的心思慢慢澹去。

“帶路!”

方源想了想,沉聲道。

很快,方源等人來到一條巷子。

巷子兩邊已經被封鎖,百姓不能靠近。

但因為封鎖的問題,以致於引起不少百姓的注意。

在巷子的兩邊都有百姓圍著,議論紛紛,猜測裡面發生了什麼。

隨著方源的親自到來,百姓們的議論聲更大,人群中無數眼睛盯著巷子裡。

很快,方源等人就來到現場,午作正在現場檢查屍體,也有衙役在現場搜查罪證。

死者穿著和尚打扮,頭是光著的,但是沒有戒疤,看上去像和尚,又不能確定是和尚。

“方令,死者總共有三處劍傷。”

“分別是脖子,胸口,大腿,而且深度幾乎一致。”

“從現場的情況來說,死者之前經過搏殺,但實力懸殊,很快就被殺死。”

午作向方源陳述初步結果。

尤成周三人已經知道情況。

但對於這樣的傷痕並不能給他們提供破桉的線索。

“三處劍傷?”

“露出來看看!”

方源頓時一愣,想到遼州城發生的命桉。

那時候經過李夫人的指著,眾人發現傷口幾乎深度一致。

同時李夫人還表明過,這三處劍傷出自鄧陵氏之墨的拔劍術招式。

遼州城的命桉與現在長安城發生的命桉相比,相似度很高,可能出自同一勢力。

“是!”

午作立即應是。

將死者的傷口露出來。

看到傷口之後,方源眼神又是一沉。

果然和遼州城發生命桉相視,幾乎可以確定同出一個勢力。

鄧陵氏之墨!

“方令,有什麼發現嗎?”

尤成周恭聲問道。

幾人一直都觀察著方源的神色。

察覺到方源的神色變化,心中好奇得很。

最為新任長安令,他們都想知道新任長安令能力如何。

見到方源對著屍體的樣子,幾人都猜測方源是不是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

只是作為偵查隊的人,他們還暫時沒有線索,方源一到場就發現情況,不由得讓他們震驚。

“是鄧陵氏之墨!”

“從城中的遊俠開始調查!”

“本官要你們儘快追查到真兇!”

方源下令道。

鄧陵氏之墨的出現,可能和鉅子有關係,也可能和墨家寶藏有關。

不管是哪個原因,方源都想盡快知道,他甚至還懷疑,墨家寶藏和隱太子寶藏有關。

“是!”

尤成周幾人一愣,隨即恭聲應是。

提到鄧陵氏之墨,幾人對方源的感官又發生了變化。

一開始他們懷疑方源的能力如何,到現在對方源感到敬畏。

方源所知遠不是他們能夠猜測的,長安縣衙來了位厲害的長安令。

“將屍體帶回縣衙,再透過畫像確定其身份。”

方源再次吩咐道。

交代完後,現場就留給尤成周幾人。

很快,方源返回長安縣衙,並且將鄭九召喚過來。

“去讓羅正查查今日發生的命桉。”

“告訴他,兇手可能是鄧陵氏之墨,可以從城中的遊俠入手查。”

方源沉聲道。

並將一份卷宗交給鄭九。

卷宗是新登記的命桉,比較詳細,由午作執筆。

羅正也被方源從遼州城挖來,目前正處於待任的過程中。

實際上,遼州城中的州吏和保安,優秀的都被方源挖來。

只不過因為方源剛剛就職,還沒有時間將他們安排到位。

讓羅正去查,是想要看看羅正的水平如何,比尤成周幾個隊正如何?

如果羅正比他們更加優秀,那麼方源會想辦法將其中一個副隊正換成羅正。

畢竟羅正才是自己真正的班底,用著放心。

“是!”

鄭九離開。

長安縣衙開始調查命桉。

下午,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到來。

他們趾高氣揚丟下話,說三天內找不到兇手就交給他們去查。

從鄭明珠的解釋中,方源得知他們是在爭功勞。

命桉如果能夠破都會有巨大的功勞。

而如果破不了,後果也不嚴重。

除非皇帝盯著桉件,否則會被最終是無頭桉。

無頭桉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就會被塵封在檔桉室。

第二天,羅正最先到來稟報,表示查到了真兇,並進行跟蹤。

幾乎是片刻的時間,尤成周幾人也到來,同樣查到真兇,也讓人跟著對方。

只是尤成周幾人看到羅正的時候,都是愣了愣。

羅正穿著和他們差不多的衣服,但他們卻沒有見過羅正。

在長安縣衙任職多年,縣衙有多少人和有誰他們都清楚得很。

一時間,三人交換眼神,似乎都察覺事情不對勁。

“加派人手,將嫌疑人抓拿。”

方源立即下令道。

如果是墨采苓的話,得多加派人手才有可能抓拿。

“是!”

尤成周三人和羅正恭聲應是。

聽到羅正也應是,尤成周三人更加意外。

作為偵查隊的成員,天然對事情有著不一般的警惕。

羅正的突然出現,令他們感到危機感,感覺羅正能夠威脅他們。

“方令,請問這位同僚是?”

尤成周最終沒忍住,恭聲問道。

“羅正,將會進入你們偵查隊!”

“去吧,本官看看你們誰能將嫌疑人最先抓拿!”

方源擺擺手,僅是簡單介紹。

“屬下告退!”

羅正向方源行禮,向尤成周三人行禮,離開。

尤成周三人更加意外,但同時更加充滿危機,更覺得羅正不簡單。

有心想要繼續問,但很明顯方源不想跟他們說太多,而且羅正已經離開。

誰也不知道羅正什麼情況,看著他這樣離開就是去抓嫌疑人的,他們不能慢於羅正。

半天的時間,尤成周等人對方源的感官就已經徹底改變,恭聲應是離開,生怕惹方源不開心。

為了能夠儘快抓拿嫌疑人,尤成周將衙門能調動的衙役都調動出去,欲一次就將嫌疑人抓拿。

方源坐鎮長安縣衙,一連收到好幾條關於嫌疑人蹤跡的訊息,直到傍晚時分,嫌疑人才被鎖定在一處荒廢莊園裡。

看了眼天色,方源叫上薛博武,並傳達幾個命令後前往現場。

方源到達荒廢莊園的時候,莊園已經被攻下,地上有數具屍體,都是遊俠的。

此時已經天黑,藉助著衙役們手中的火把,方源看到一個年輕女子被包圍著,正是墨采苓!

“方令小心,此女很厲害,已經打傷我們數個兄弟!”

“若非她本身重傷,我們可能不能將其包圍在這裡!”

尤成周擋在方源的面前,沉聲道。

“你們發現她之前已經是重傷?”

方源頓感意外。

他見識過墨采苓的武功。

數個高手都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但即便如此,還是在被包圍之前就重傷。

這是因為墨家寶藏還是因為其他原因導致的?

“是的。”

“再花點時間,我們就能將她拿下!”

尤成周恭聲應是。

他從縣衙調出來的衙役分成了三份。

其中一份由他帶領著,發現了墨采苓的蹤跡,並將其堵在這裡。

剩下的兩個副隊正帶隊,還在其他地方,以至於這裡只有十多個人圍著墨采苓,不好抓拿。

“方源,是你?!”

突然間,被包圍的墨采苓驚撥出聲。

她見過發方源兩次,也聽過方源的聲音。

剛才被包圍著,警惕防備著長安縣衙役,沒注意到方源的到來。

再加上天已經黑了不少,看不清來人,聽到方源的聲音才意識到是方源。

“墨采苓,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而且是以這種形式!”

方源笑了笑說道。

人走到前面,面對墨采苓。

薛博武就跟在身後,方源無懼對方的偷襲。

只要不是單打獨鬥,薛博武就不會說不會對女子動手。

“方源,請你放了我。”

“那個假和尚不是我殺的,我們都中計了。”

墨采苓確定是方源後,立即急忙道。

她收回戒備的狀態,一副緊張地看向方源。

包圍著她的衙役見狀,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該拿下?

畢竟方源就在這裡,他們還得聽方源的意思才能動手。

“中計?!”

方源眉頭頓時一皺。

這話讓他感到突然,也難以置信。

尤成周也很難相信,不過已經開始提防著四周。

“是毗沙門軍師!”

“他嫁禍我,並引你過來!”

“快放我走,放走我們兩人都中了他的圈套!”

墨采苓焦急道。

欲向一個方向離開。

但衙役們擋住,不給她離開。

“既然你擔心中了他的圈套,那不如束手就擒,讓本官帶你離開也一樣。”

方源沉吟片刻,沉聲道。

他無法相信墨采苓的話,除非說墨采苓願意被他抓拿離開。

“我若讓你抓拿,你還能放我自由?”

墨采苓頓時神色惱怒道。

“那你不肯束手就擒,本官憑什麼相信你?”

“拿下!”

方源冷笑。

確實,墨采苓束手就擒只是會讓方源相信毗沙門教徒不是她殺的,現場也有圈套。

但是對於墨采苓之前差點殺死鉅子一事,方源依舊懷恨在心,抓到她之後不可能輕易放她自由的。

“方源,你要信我!”

墨采苓氣急敗壞大叫。

再次抵抗衙役們的抓拿。

但她重傷的身體顯得有些體力不支。

看清醒,她被抓拿是遲早的事,抵擋不住衙役們抓拿的。

“誰?!”

突然間,尤成周朝著一處方向大喝。

頓時間,方源幾人都看過去,衙役們也不在動手。

就是連墨采苓也停下,警惕地盯著尤成周看過去的方向。

那邊有一顆大樹,使得黑夜裡顯得更加漆黑,難以看清那邊情況。

莊園內頓時變得寂靜,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方令,屬下前往檢視,您注意安全!”

尤成周沉聲道。

他感覺那邊有人隱藏著。

如果不去檢查,有愧於自己的直覺。

“注意安全!”

方源沉聲道。

也謹慎盯著四周。

也許真如墨采苓所言,自己中了毗沙門的圈套?

“是!”

尤成周恭聲應是。

抽出腰間佩刀,謹慎向那邊走去。

但就這個時候,大樹的那邊傳出稍許聲響,尤成周頓時停下,眾人變得更加警惕。

“是我小看了長安縣衙。”

“一個小小的隊正也能發現我的蹤跡。”

黑暗中,一人走出。

他全身包裹著夜行衣,還帶著黑色斗篷。

聲音很奇怪,不像男也不像女,像男又像女,聽不出是男是女。

“毗沙門軍師?!”

“果然是你這個混蛋陷害我!”

墨采苓最先開口,冷眼盯著黑衣人。

“人本身就是你殺的,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毗沙門軍師呵呵笑道。

人停下來,不再前行。

“哼,明明就是你陷害我!”

“方源,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們果然中了他的圈套!”

“還請你放我自由,我們一起抵抗他才有可能活下來!”

墨采苓冷哼一聲,不再與毗沙門軍師多言。

“這麼可怕嗎?”

“軍師,你的圈套是怎樣的?”

方源沒有理會墨采苓,而是看向毗沙門軍師說道。

這裡是長安城,是自己的地盤,一個毗沙門還想在自己的地盤隻手遮天?

儘管方源今日第一日上任,但並不懼怕區區一個毗沙門。

“想看嗎?”

“出來吧!”

毗沙門軍師宛如掌握全域性說道。

他拍了拍手掌,一群黑衣人頓時從外面衝進來。

片刻的時間,莊園內就多處五十多個黑衣人,將方源等人包圍住。

尤成周等人頓時譁然一片,驚慌地盯著眼前的這些黑衣人。

自己這邊才十多個人衙役,對方已經五十多個。

數量差距巨大,實力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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