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宮無心干涉朝政!”

“本宮為的是那可憐的女兒,希望她能開開心心!”

長孫皇后沉聲道。

她怒視著李世民,眼神無比堅定。

成為皇后五年來,她從來沒有干預過朝政。

以前沒有想過,現在沒有想過,往後也大機率不會。

但她作為一個母親,希望自己的女兒更多更加開心幸福有錯嗎?

“你!”

李世民指著長孫皇后,眼神飄忽不定。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孫皇后這樣面對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

這樣鬧下去,雙方之間肯定會鬧翻的,夫妻多年的感情可能在這一刻發生破裂。

但就這樣讓著長孫皇后,李世民又覺得有損皇帝的威嚴。

“陛下,皇后,息怒,息怒!”

“後輩的事,就由後輩去忙碌吧。”

“我們聊回立法的事,聊回立法的事。”

長孫無忌見狀,連忙站出來勸架。

他看清楚了長孫皇后的決心,明白硬來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能硬來,那自己就暗中輔助,讓長孫衝多加努力追求長樂公主。

如此,再讓李世民從中配合,長樂公主和長孫衝之間機會也非常大的。

“你退下吧,朕要處理政事了。”

李世民板著臉說道。

他很生氣,但忍住不想對長孫皇后生氣。

“臣妾告退!”

長孫皇后沒有多言,行禮告退。

御書房剩下長孫無忌和李世民兩人。

“輔機,你放心,長樂和長孫衝的婚事依舊有效!”

李世民對長孫無忌承諾道。

......

這一日。

崔振堂的臉色都是沉著的。

會議結束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崔振堂的心情就像是吃屎一樣。

方源先後找了劉政會和李道宗,最終被李世民召進皇宮他都知道,不斷地震驚。

震驚方源竟然說服了劉政會,說服了李道宗,最終竟然引得滿朝文武的震動,紛紛進宮表明自己想法。

這也不是讓崔振堂最難過的地方,最難過的是現在外面都在傳他鍊銅成癮,方源是不齒和他共事離開戶部的。

這訊息傳出去,他多年經營的名聲就差不多毀於一旦。

待崔振堂返回博陵崔氏之後,他立即召見家族的管事。

“我不管花多少代價,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把我的名聲援回來!”

崔振堂沉聲道。

家族有控制輿論的機構。

透過收集情報,虛構情報,最後散佈情報。

在強大的家族力量支援下,五姓七望的輿論向來都是最強的。

他們想抹黑一個人,或者想捧紅一個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動用家族情報機構,要不要問問族長的意見?”

管事訕訕說道。

族中的大事是族長把控的。

像崔振堂這種要大規模改變輿論,一般要族長同意才行。

“現在通知族長,來回都要五六天時間。”

“五六天時間,我名聲都毀於一旦,等不及了!”

“我會修書一封請求族長,如果族長要怪罪,我一併承擔!”

崔振堂沉聲道。

現在只有保住名聲,才有後續輝煌。

哪怕族長不滿,那也只能暫時越權。

“是。”

管事應是。

帶著崔振堂的意思離開。

沒多時,博陵崔氏的龐大情報機構就運作起來。

“崔振堂酷愛幼女,原因竟然是想要有個女兒,其中原因讓人唏噓......”

“鍊銅成癮子虛烏有,惡人中傷是因為嫉妒,原來方源方侍郎是那樣的人......”

“驚爆!博陵崔氏崔振堂鍊銅真相是撫養流浪女娃,真心令人敬佩,散佈謠言者其心險惡......”

一道道訊息在坊間傳播著。

有說書人,也有一些士子。

茶樓酒樓等多人的地方,都有人談起。

風向突然發生改變,人們開始懷疑其中真相。

到底是有人嫉妒崔振堂升戶部尚書散佈謠言中傷?

還是崔振堂真的鍊銅成癮?

在博陵崔氏的強大輿論下,崔振堂的形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方源很快就得知,對崔振堂的洗白大概意外,感覺都是標題黨,很吸睛。

“老爺,我們要回擊嗎?”

紅絮青媱問道。

“白虎會所現在怎麼樣?”

方源問道。

在上個月,白虎會所在長安城開了分店。

其中,陸楚楚這位鎮店花魁也跟著過來。

作為白虎會所的花魁,陸楚楚在長安城也是挺漂亮的。

在方源的暗中扶持下,現在白虎會所在長安城的青樓中也有了不小名氣。

但考慮到杜妙顏正有身孕,方源一次都沒有去過白虎會所,也不讓陸楚楚來方府。

“發展得挺好的。”

“就是陸楚楚老是想著見您。”

紅絮和青媱對視一眼,癟癟嘴說道。

現在老爺今非昔比了,陸楚楚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一旦一個花魁出現在方府,第二天方源的名聲可能就被抹黑。

“告訴她,時機還沒到,讓她動用情報機構,宣傳崔振堂鍊銅的真相。”

方源沉聲道。

他的情報機構一開始是綠夏和陸楚楚掌管。

但綠夏現在被安排去處理華夏錢莊的事,情報機構現在由陸楚楚掌管著。

不過陸楚楚也不是一人獨權,墨采苓在白虎會所開在長安城的時候,成為方源情報機構的負責人之一。

“是。”

紅絮和青媱離開。

很快,從白虎會所開始,關於崔振堂鍊銅的事被說漏出來。

白虎會所是風流之地,風流之地說的自然是風流之事,故而相信的人比較多。

再加上高密公主給方源的資料都是真的,方源特意調查過,都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崔振堂是鍊銅。

除了鍊銅沒有法律制裁之外,崔振堂鍊銅其實在不少人的心中已經坐實,不過並沒能引起多大的波動而已。

畢竟博陵崔氏的情報機構真的很強大。

幾天的時間過去,方源都沒有去戶部。

崔振堂也利用家族的情報機構反轉了輿論。

同時,他還發現相信他鍊銅的,多是去過白虎會所。

對於白虎會所,崔振堂自然不會陌生,那是方源在遼州開過的。

於是,崔振堂給崔元挺下令,讓崔元挺帶著長安衙役去查封白虎會所。

當即,崔元挺就錯開鄭九等人,挑選一些信得過的前往白虎會所,要立即查封。

眼看崔元挺等人已經來到白虎會所門口,就要查封白虎會所的時候。

一支披麻戴孝的隊伍出現在街道上,向崔元挺等人走來。

這支隊伍還舉著一條條橫幅,看得崔元挺頭皮發麻。

兩旁的百姓看著,紛紛退讓,也是駭然失色。

【崔振堂不得好死,鍊銅成癮害死我八歲女兒!】

【崔振堂變態至極,鍊銅害我六歲女兒得腦疾,求長安縣令為我們做主。】

【天理何在,法律何在,鍊銅禍害我們七家女兒的崔振堂憑什麼能升為戶部尚書?!】

白色橫幅上,血色字觸目驚心,所有看到的人都震驚。

但人們震驚的不是上面的字,而是震驚這些普通百姓怎敢如此?

“誹謗朝廷重臣,給本官拿下他們!”

崔元挺立即做出決定。

冷著臉下令衙役們要將他們拿下,要將影響控制在最小。

只要控制住這些人,那麼這些事不管真假都能說是假的,說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拿下!”

衙役們快速行動。

凶神惡煞向隊伍衝去。

更有甚者,直接拔刀恐嚇。

隊伍瞬間就變亂,驚恐地看向衙役們。

他們都是受害者的家人,都畏懼崔振堂的權威不敢報官,不敢鬧事。

但是有人找到他們,給了不少錢,並且保證安全後,他們按照計劃開始遊行。

“可惜了,他們註定沒有結果。”

“挺佩服的,竟然敢和博陵崔氏對著幹。”

“崔振堂鍊銅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怎麼他們現在才鬧?”

白虎會所門口眾人議論紛紛。

對於遊行的百姓感到佩服和可惜,以及不解。

能在白虎會所消費的都是有點錢的,再加上白虎會所的姑娘們遊說,這裡大部分人都覺得崔振堂是真的鍊銅成癮。

白虎會所內,陸楚楚站在三樓的視窗看著下面的一切,眉頭緊皺著。

要看衙役們就衝到百姓們的面前,遠處出現一支穿著一致的隊伍——保安隊。

“崔縣令這是怎麼回事?”

“百姓有冤情不想著如何解決,就想著將他們拿下?”

方源從保安隊的後面出現,冷笑道。

隨著保安隊的出現,衙役們停止了衝刺。

而崔元挺聽到方源的聲音之後,臉色變了變。

“方侍郎?!”

不少人驚撥出聲。

眾人都知道,崔振堂鍊銅成癮是方源爆出來的。

現在,長安城的街道上,有七八個家庭舉著橫幅鬧事,想必也是方源的手筆。

“方侍郎,這些刁民當街侮辱朝廷重臣,下官依法拿下,帶回去審判有什麼問題嗎?”

崔元挺沉聲道。

因為方源,現在博陵崔氏很被動。

儘管對博陵崔氏傷害不大,但引起的麻煩不小。

“侮辱朝廷重臣,自然該審判。”

“但崔縣令指揮的下屬像是要殺人一樣,合適嗎?”

“他們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是有冤情在身的,不是外敵。”

方源沉聲道。

他不由得佩服崔元挺的理由。

不是當街鬧事,也不是誹謗朝廷重臣,而是侮辱。

只要是前面兩個理由,方源都可以不上崔元挺帶走人,但最後一個理由卻可以。

“他們蠻橫,下官回去重重懲罰。”

“但這些刁民可以讓下官帶回去了嗎?”

崔元挺沉聲道。

他不想留在這裡太久。

因為已經鬧出了不少動靜。

時間推得越久,就會越多人知道,越不好平息。

而且方源明顯明顯是有備而來,更不能留太久。

“急什麼,本官有話要問他們。”

方源搖搖頭說道。

他是費了不少力氣請來這些人的。

怎可能讓崔元挺這麼快就將他們帶走?

“方侍郎,你戶部侍郎,無權審問!”

崔元挺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沉聲道。

這些人若是被方源審問,那崔振堂的名聲怎麼還保得住?

“本官只是例行問問而已。”

“難道崔縣令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不允許本官問?”

方源眉頭一挑,似笑非笑說道。

現場眾人聽著,臉色變了變,眼神帶著期待。

陸楚楚從白虎會所走了出來,美眸閃閃看著方源。

“例行詢問也不行!”

“這是下官的權力,而不是戶部官員該有的權利!”

崔元挺沉聲道。

這個面子絕對不能給方源的。

同時,崔元挺暗中使眼色,讓人去搬救兵。

方源帶來的人數比他的還多一點,不好和方源硬碰硬。

“本官貴為戶部侍郎,問一問又怎麼了?”

“幾位父老鄉親,你們的這些橫幅是真是假?”

“想好再回答了,汙衊朝廷重臣是大罪,要收監的。”

方源冷哼一聲。

隨即回頭看向被嚇得不輕的受害者家屬。

看著他們的樣子,方源心中嘆息,好生說話。

“是,是真的!”

“我女兒就是被崔振堂那個畜生禍害的!”

“那天我親眼看他,他帶著家奴路過我家農田,將我只有八歲的女兒帶走。”

“再次見到我女兒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身上還很多淤黑,那裡,那裡......”

一箇中年男子顫巍巍站出來說話。

說到深處,眼淚花花落下,他的家人們更是嚎啕大哭。

“方侍郎,你越權了!”

崔元挺臉色難看,下令衙役強行動手。

衙役們面面相覷,慢慢朝方源的方向逼近。

但他們面前有手持火銃的保安隊擋著,再沒剛才的囂張氣焰。

“可有人證?!”

方源沒有理會崔元挺,冷聲道。

“有,有,我們村很多人都看到。”

中年男子哭泣著說道。

“我也有人證!”

“我也有人看到是博陵崔氏的家奴!”

“你們看看我女兒,你們看看女兒,她才這麼小,她才這麼小啊!”

其他的受害者家屬哭泣著說道。

但除了第一個受害者家屬,剩餘的都是看到博陵崔氏的家奴而已。

最後,有兩個小女孩被推出,但卻是披頭散髮,整個人看上去經歷了巨大的驚嚇一樣,手臂和身體多處汙黑。

現場眾人看著,譁然失色,皆是暗罵崔振堂是畜牲。

此時,不遠處有一大群人趕來,身穿博陵崔氏的家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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