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方源的命令就下達。

訊息一出,荊州城的百姓頓時就亂了一團。

所有百姓都被這麼一道充滿殺氣的命令嚇到,戰戰兢兢。

同樣,荊州的世家們也被嚇到,但更多的是憤怒,對方源的憤怒。

“可惡,他是想斷了我們和荊州百姓的羈絆!”

羅永輝等人再次開會商議。

面對方源的這條命令,他們擔心失去百姓的支援。

因為方源有六萬荊州軍的原因,他們世家不得不依靠百姓的支援。

“我覺得,這條命令會有很多百姓不會支援我們的,我們應該另闢蹊徑。”

“如何另闢蹊徑?”

“武士彠的家人不是還在我們的手中嗎?”

荊州世家們很快就想到了對策,準備用武士彠的家人逼武士彠就範。

都督府。

大門由荊州軍防守,無令不得入內。

此時,一個長相還算俊秀的少年鬼鬼祟祟在都督府外左看右顧。

最終,少年咬咬牙,大步向都督府走去,欲要進入都督府,但卻被攔住。

“瞎了你的眼,沒見我是武元慶嗎?”

少年怒喝道。

武元慶,即是武士彠的長子。

“公子,我們不管你什麼身份,亂闖的話小心我們不留情面。”

守門計程車兵正義凌然道。

他們不認識武元慶,就算認識估計也不會給面子。

現在是方源掌權,而不是武士彠,武士彠有怎麼樣的結局都很難說。

一朝天子一朝臣,誰敢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恐怕後果不是一般的大。

“你們!”

“給我帶句話給武順可行?”

武元慶大怒,揚手想要揍人。

但看著士兵澹澹看著他的樣子,他心底發顫,不敢下手。

“抱歉,不行。”

“請你離開,否則我們以你鬧事為由進行驅趕。”

士兵表情依舊,不卑不亢。

其中說話的那個更是手握刀柄,隨時拔刀的感覺。

“就,就帶一句話,可行?”

武元慶語氣不再那麼強硬,還帶著幾分哀求。

看守門兩士兵沒有理會他的樣子,武元慶從懷裡取出幾張紅寶鈔。

大唐寶鈔一出,守門的兩個士兵眼神頓時一亮,相視一眼,甚是心動。

“你,有什麼要傳?”

但兩士兵也不敢立即收錢,還得看傳的是什麼話。

一般而言,若是無關緊要的話,他們傳了也沒什麼關係,上面的人也不會知道。

“就,就說弟弟有要事商議,事關父親前程,請務必見一見。”

武元慶帶著討好的語氣說道。

“等著!”

兩士兵再次對視一眼,相互頷首之後一把奪過武元慶手中的寶鈔,轉身就離開。

武元慶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心痛,就這樣不見六百大唐寶鈔。

沒多時,士兵回來,武順也跟著出現。

“姐,大姐!”

武元慶激動喊道。

但武順滿臉冰冷,甚至帶著嫌棄。

“姐,你總算出現了。”

武元慶像是沒有見到武順臉上的嫌棄一樣,親切地靠近。

“說吧,什麼事。”

武順閃過他湊近,向都督府外走去。

她不想被武如意知道,省得武如意又去方源那裡說她。

要不是武元慶說和父親的前程,她不會出現見武元慶。

武元慶兄弟和二孃對她們姐妹十分不好,刁難刻薄,比外人還外人。

“姐,你要救救我們啊。”

“孃親和元爽還有你孃親,都被世家囚禁。”

“他們說,如果父親不幫他們,明日就讓他幫我們收屍。”

武元慶哀求道。

“他,他們想怎麼樣?”

武順是不想幫武元慶他們的。

但是,自己的孃親也被他們囚禁著。

為了孃親,武順只能看看武元慶說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只讓我給父親傳封信。”

武元慶見武順終於露出焦急的樣子,鬆了口氣。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信上寫著武士彠親啟五個大字。

武順接過,想要開啟,但是信封卻嚴密封住的,開啟就無法復原。

想了想,武順最後也沒有開啟一探究竟。

“謝謝姐,我這就回去覆命,你娘能不能平安,就看你和父親了。”

武元慶吐了口氣,丟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

他的任務就只有這點,得快些回去才行,否則會出事的。

武順唉了一聲,想要叫住武元慶再問問他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但是武元慶跑得比猴子還快,轉眼間就消失在人群中,也只能作罷。

很快,武順將信轉交到武士彠的手中。

武士彠接過之後開啟,一看書信神色就變得沉重和糾結。

“爹,怎麼樣?”

得到武士彠看完書信之後,武順追問道。

“他們說,如果不按照他們的吩咐,他們就殺了你娘和你的兩個哥哥。”

武士彠沉聲道。

他把信和信封捏成一團,指甲插入肉裡。

“可惡,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敢這樣?!”

武順氣得面目猙獰,小拳拳緊握。

“大妹,你說爹該怎麼辦?”

武士彠深吸口氣,沉聲道。

如果幫他們,就意味著和方源決裂。

和方源決裂就意味著和朝廷決裂,事後肯定會被清算的。

可如果不幫助他們,自己的兩個兒子就會性命不保,從此絕後。

忠孝兩全,忠孝兩全......自古忠孝難兩全啊。

“爹,孃親不救的話就沒了。”

“方尚書這邊,和他求求情應該就沒事了吧。”

武順已經有了選擇。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孃親死去。

至於那兩個哥哥,他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和自己無關。

“唉,爹知道了。”

武士彠失望地看了眼武順。

大妹和二妹的差距不是一丁半點。

如果二妹在這裡的話,也許會勸自己的。

二妹更加看得長遠,明白自己一旦幫了世家將再無未來。

可是大妹也沒有說錯,不救的話就沒了,就絕後了。

“爹,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武順鬆了口氣。

有爹出手,孃親肯定沒事。

那些世家還沒有愚蠢到真的殺人。

“不用,你當做不知道就行。”

“不管是方尚書那裡還是你妹那裡,都不要跟他們說。”

武士彠搖搖頭,眼神略顯迷離道。

打發武順離開後,武士彠招來了自己的心腹。

他執掌荊州軍多年,荊州軍在他被軟禁期間都沒有被世家奪權,可見對荊州軍的掌握有多麼可怕。

“讓先鋒軍和中軍以及後勤部隊的將軍來見我,記得不要讓方尚書知道。”

武士彠吩咐道。

“是!”

心腹離開。

很快,武士彠和其他將軍秘密商議。

都督府外。

武元慶將訊息帶回給羅永輝等人。

羅永輝等世家族長得知之後,皆是哈哈大笑。

隨後他們繼續安排,等待武士彠同意幫忙的訊號。

差不多晚上的時候,武士彠的訊號就給他們傳來。

“哈哈哈,武士彠識時務!”

“既然荊州已亂,那就讓形勢更亂一點吧。”

羅永輝等人哈哈大笑。

立即讓人執行商量好的計劃。

夜幕降臨。

荊州城大街小巷上無人煙。

實際上,白天的時候也沒有多少人敢出現。

因為方源下的命令還沒有解除,他們怕被方源下令抓走。

突然間,城南的方向出現火光,濃濃的煙冒出來,遮天蔽日。

但因為是晚上,直到火光很濃郁才被人發現,才引起人的注意。

“走火啦,走火啦......”

人們大喊。

很快驚動巡邏計程車兵。

士兵快步走過來,想要救火。

這是一個倉庫,倉庫前有一條水槽,是專門用來救火的。

但是,等士兵們趕過來的時候,火勢太大了,救火已經是不可能。

“隊,隊長,這好像是糧倉!”

突然間,有士兵顫巍巍說道。

話落,巡邏計程車兵們心神一震,眼睛都睜大。

“快,救火,救火啊!”

隊長驚恐大叫。

哪怕是救不了火,也得救啊。

士兵們這才反應過來,當即拿起水桶救火。

只是面對熊熊大火,如此做法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很快,巡邏計程車兵通知了方源,方源等人連夜趕來。

“這裡可以說是在水邊建的糧草,這都被燒燬,絕對是人為!”

武如意黑著臉下定論。

糧草雖然不是真的是在水邊建的。

但是為了意外發生,糧草被水槽包圍著,四面八方都有水,以方便拯救。

然而即便如此,糧草還是著火,不是人為的,難不成還是天意不成。

“可有嫌疑?”

方源看向巡邏計程車兵問道。

“沒,沒有,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已經著火。”

巡邏計程車兵訕訕說道。

“看守計程車兵呢?”

方源繼續問道。

“不,不知,我們到來的時候這裡空無一人。”

巡邏計程車兵們這才反應過來,愕然地看了下四周。

是啊,看守計程車兵呢,怎麼一個不在的?

“糧倉是誰負責的?”

方源眉頭一皺,看向武士彠等人。

武士彠只是不掌權,但方源並沒有對他革職。

故而武士彠還是名義上的荊州都督,荊州軍的將軍們和他站在一邊。

面對方源的話,不管是武士彠還是其他將軍,都沒有表態。

“糧倉是誰負責的?”

武士彠重複方源的話。

“都督,今晚沒人負責安排。”

“看守糧草都是固定人選,不需要安排的。”

有將軍回話。

其他的將軍也紛紛應是。

“方尚書,看守糧倉是重中之重的事,我很早以前下令不讓他們負責,有一支專門的隊伍輪流看守。”

武士彠似乎這才想起,向方源稟報。

“原來是這樣。”

方源眉頭一皺,深深看著武士彠。

片刻之後,突然一笑,帶著怒火的笑。

“爹,他們呢?”

武如意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追問。

既然是父親之前親自下令的,那支隊伍應該很值得信賴才對。

可是這麼值得信賴的隊伍,現在竟然不在看守糧倉,是因何事而不在啊?

因為父親的默許?

又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

“爹現在也不知,得查查才能確定。”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調查?”

武士彠沉聲道。

“不用了,回去吧。”

方源擺擺手,澹然道。

武士彠頓時眉頭一皺,看向方源。

但方源已經轉身離開,他看不到方源的神色。

看到方源這個樣子,武士彠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

“爹,你到底怎麼回事?”

武如意走近武士彠,近乎以質問的語氣問道。

很明顯,方源是發現了什麼,對自己的父親失望透了。

這一次就是來救自己父親的,可自己的父親竟然做出那樣的事?

“小妹,你怎麼和爹說話的!”

武順頓時不滿說道。

“不用你管......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武如意大喝。

隨即眉頭一皺,盯著武順。

今晚父親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不同往常。

“你說什麼?”

武順否認。

因為她答應過武士彠太外露。

“好了,此事爹自有分寸,無須你多言。”

武士彠沉聲道。

他丟下這句話之後就離開,跟上方源。

武如意看向武士彠,滿眼的難以置信,隨即變成失望。

是自己的父親無疑了,只是為什麼要這樣子,這樣子對他有什麼好處?

燒了糧倉,無疑就是不給方源平定荊州世家之亂,就是幫助荊州世家。

幫了荊州世家,就是站在朝廷的對立面,遲早一天會被朝廷清算的。

武如意想不明白,但她追上武士彠之後無論怎麼問都沒有答覆。

沒辦法,武如意只能硬著頭皮去找方源求情。

“方尚書,不一定是我爹做的。”

武如意懇求道。

“我說過是你爹嗎?”

方源面無表情說道。

“可是,可是......”

武如意急得快哭了。

你雖然沒說過,但你的神色告訴我就是我爹。

“好了,你退下吧。”

方源依舊是面無表情說道。

“方尚書,我不知道我爹為什麼會這樣,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武如意噗通一聲跪下。

以方源的權勢,以方源代表朝廷的身份,只要他給朝廷一封信,自己爹的結局幾乎可以確定了。

“你這是幹什麼?起來!”

方源眉頭一皺,沉聲道。

“我不!”

“求你給我一點時間。”

武如意搖搖頭,態度堅決。

“你這樣是沒用的。”

“你爹不是販夫走卒,他是荊州都督。”

“他決定做了,你就不可能說服他,認命吧。”

方源沒有給她機會,轉身離開。

背對武如意後,方源的眼神慢慢變冷,在黑夜中閃過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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