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薰香麼?”
舒曼笙目光順著身旁少女,找尋的方向探去,果是在這一層商場的不遠處轉角,瞧見了一家,日用商品專賣店。
不過她隨即纖眉一挑,將視線抽回,便又轉而看向沈芊榆,言語間帶著幾分認真般,講述起來。
“薰香裡的配料,畢竟是二次加工品,對大腦難免更多是迷醉之效。若論及天然的單純安神效,我倒是想到一物推薦。只是不知,在這家商城購物中心裡,能不能尋得。”
“先找找看吧。”
舒曼笙略帶神秘般的話音落下,白皙面容之上,閃過一抹亮色,繼而再度拉起沈芊榆的如玉手掌,依舊朝著頂層樓走去。
沈芊榆原本想細問舒曼笙,它口中所推薦之物為何。
但見後者正拉住自己,快步前行著,螓首微偏、眉目流轉,儼然一副專注認真探詢的模樣,她也便暫時壓下了內心疑惑。
且先隨了對方,靜候找尋結果吧。
而在沈芊榆心思沉吟,視線凝落在眼前少女,略顯匆匆的窈窕倩影之上,隱約竟有些放鬆失神時分,卻未曾感應到,此刻放置於肩包之中,同樣跳躍震動的手機來電。
……
溯寧市涇源區,某戶獨棟小洋樓內,二層李睿卿所在寢室。
“嘟——嘟——”
耳畔手機傳來,持續未曾變化的綿長消音,在這般響動了約摸一分鐘之後,便因為無人接聽,而自動斷去。
李睿卿坐於床邊,一對俊眉皺疊起來,將手機隨之緩緩放下。
他就這般略顯失神地,看著螢幕之上,自己所打給女友的、兩三個未通電話,心中不由滋生起一抹,困惑和隱憂來。
“芊榆她、在忙什麼,人不在學校,這會兒,也不接我的電話……”
李睿卿回想起此前,他本欲在下班之後,前往溯大校園,找沈芊榆共進晚餐,但父親李延卻臨下班前,將自己喚去了他的辦公室。
父親告知他,今晚定要趕回家來,換洗收拾之後,再隨他一道出門,前去會見一位神秘故人。
此刻,李睿卿已然於家中、洗漱完畢,換過衣服後,正在自己房間,等候歸來的父親整理收拾。
所以,他本想著趁這個時候,給沈芊榆打去電話、慰問關切,但卻發現對方,遲遲未曾接通。
甚至連他方才撥打過,其室友向琳電話,向她詢問之時,對方也告知沈芊榆,自午後外出,便未曾歸來。
“難道說,她還在生我那日、將她拒在家門外,讓她獨自一人回學校的氣嗎?”
李睿卿站立起身來,隔著窗戶,視線俯探向屋外院牆、馬路邊的自家大門。
那日,他狼狽回家、餓到未曾用晚飯,不願讓對方瞧見自己這副模樣,方才勸阻沈芊榆,不必再陪同自己,在此目送了對方身形,略顯落寞般折返離去。
其實,早在李睿卿與沈芊榆兩人,還在溯寧工商大學、就讀大四本科時,便曾因為即將畢業,面臨選擇不同目標的分歧,有了第一次的短暫爭吵。
回憶那時,爭論不決之下,少女一臉委屈不解、凝視自己的模樣,李睿卿內心,便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甚至從沈芊榆,那向來明媚溫婉的眼眸中,瞧出了一抹、自己往昔不曾留意的偏執和陌生。
這種認知的滋生,令他依稀感覺,自己似乎從不曾、真正走進探知過,眼前朝夕相處女友的內心世界。
“睿卿,收拾好了嗎?下樓隨我出門。”
在李睿卿依稀陷入,往日與少女或甜蜜、或紛爭的回憶中時,室外走廊間,突然傳來的一道中年男子沉穩呼喚,則很快將其,拉回了現實。
李睿卿連連應聲答下,接著再不去想,這些令他煩憂之事。
他拾起身旁,還未穿上的夾衣外套,便快步掩門,隨父親李延下樓而去。
眼下無端猜測,已是無用,李睿卿內心已然做下決定:待下次休息相約時,獨自與沈芊榆認真地聊一次。
此事不僅關係,兩人間的情感發展,而且,他也同樣想知道,對方會不會要求自己,在事業上,也需得妥協、照顧彼此的身份羈絆。
……
“嗡——”
一道機械引擎、持續發動的響聲,在這片黃昏沉寂的西山峰巒之間,驟然轟鳴傳來,打破著林間,原有的協和氛圍。
盤山公路某處,透過高聳參差的密林掩映,隱約能見到一束車燈光亮,沿著山體快速移動著位置。
而這單束燈光,自然便來自羅弈所騎駛的,這輛專屬摩托跑車。
這輛跑車,是在羅弈成年生日之時,其父親特意回國一趟,買來贈送給他的禮物。
因此羅弈,向來將其視為珍惜之物。
只是這跑車,雖看似價格貴重,但效能卻有些,逐漸跟不上他的使用。
故而,在半年以前,羅弈又跟隨一位修車老師傅,學習了數月的機械配件改裝手藝。
如此經過他、數般仔細改良後,其駕駛手感與效能,方才提升到了一個,極為舒適的階段。
也便是說,眼下專屬羅弈的這輛摩托跑車,其控制驅動方式、與市面之上的普通車型,已是有了諸多不同。
倘或換了不曾熟悉此車的旁人來駕駛,即便是技術諳熟的老司機,恐怕一時,也會難以操縱適應。
“羅弈,還有多遠啊?我……你能開慢一點嗎,我有點呼吸不過來氣……了……”
摩托跑車之上,落座於羅弈身後的柏棠,此刻雙手,牢牢將兩側的尾部把手抓住,腦袋掩埋在前方羅弈背脊間,微微俯下臉面,呈雙眸虛眯狀態。
柏棠自幼於鄉間山林河谷長大,平日裡騎行較多的,也就是腳踏車而已。
這般高速疾馳狀態下的摩托車,他在來到溯寧之後,還是第一次隨羅弈乘坐,因而尚未適應過來,腦袋間也不禁,時時傳來眩暈之感。
只是,他此前一直顧及羅弈感受,想著對方,必是著急來此,才會一路急速行駛,便自顧堅持不願開口,干擾他的想法決定。
不過,這般任由羅弈急速行駛,沿山體驅車而上,再行持續了約摸十來分鐘的時間,見依舊未曾得以速度放緩,柏棠鼻息間,終是有些忍耐不住,只得勉強開口,出聲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