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自遠處轉角,消失的腳踏車身影上收回,柏棠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原本就欲提神快步跟上,但口中揣著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了電話。

柏棠駐足原地,掏出手機望向螢幕,面色間,略微閃過一抹詫異。

來電顯示,竟是自己家中的號碼。

“是爺爺打來的嗎?”

心中懷揣著好奇思量,柏棠也未曾遲疑,當即便接通電話,將手機放置耳畔,輕聲探問。

“爺爺嗎,您給我打電話,可是有什麼,要囑咐奶奶的?”

“柏棠啊,爺爺是打給你的。我今晨翻閱相簿時,想起一位故友來。他或許能夠,幫到你那位同學。”

電話那頭,略微遲疑過後,傳來柏寅那略帶混沌、蒼老的思量聲音。

而當柏棠在聽聞此話過後,面龐上原本疑惑的神情,瞬間變幻起來,轉而有著欣喜與認真之色浮現,不免小心確認。

“真的嗎,爺爺,他是誰啊?”

“早年間,與我相識、共事的一位觴友。他叫欒嵩,現住在興遠市區裡。柏棠,你現在,還沒出門吧,那就先回家來,我將一件物品、和他家地址交予你。”

柏寅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柏棠心中,頓時來了想法,也不多作遲疑,當下連忙扭轉回身,朝著巷子深處的家中,快步折返回去。

須臾之後,當柏棠回到巷尾民居的家中時,柏寅已經出現在了門邊,遙望著他,手中拿著一封信箋,靜駐等候。

“爺爺,您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啊?”

柏棠快步來到自己爺爺身旁,凝神垂首,看向他手中握住的這封、頗有些古舊的信箋。

柏寅抬手將其遞出,交到自己孫子手中,語氣不急不緩地向他吩咐。

“這封信,是前些年,欒嵩寄給我的。信封之上,便有寄件處的地址。你按著上面所寫,到了小區再行探問,應該就能找到他家了。”

“我與欒嵩,私交還算不錯。你若是見到他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應該會給你,提供幫助的。”

柏寅渾濁面目之上,似乎隱約陷入了回憶,還不待柏棠準備開口,繼續問究什麼,他已然再度抬手,笑言解釋。

“他是精通古典樂器的,尤其善裝裱製作,早年間,也常用羊腸,擬作二胡一類的琴絃。想來如今他的家中,應該還有用剩、現成的羊腸琴絃。”

“爺爺,謝謝您。我現在就去!”

柏棠聞言,連連點頭應下,面龐之上,掠過欣悅之色。

他原以為,對方或許也是飼養綿羊的,結果不成想,爺爺這位舊友家中,或許就有現成的羊腸琴絃。

如此一來的話,便不用擔心,製作晾曬的時間不夠了。

這如何不令柏棠,喜出望外。

望著孫子轉身,快步跑開的急促背影,柏寅眼神微凝,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隱憂之色。

原因無他,只在他這位故友欒嵩,前幾年與他通話之時,便已經身罹重病、難以行動。

如今兩三年過去了,對方竟也一直,再未曾與他聯絡。

柏寅心中憂愁,他甚至擔心故友,已經不在人世了。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自己這封介紹信,便寫來無用了。

因為欒家所制樂器,向來是極為珍藏之物,對於外人,從不出售或相借。

欒家後人,倘若並不認可,他們長輩之間關係的話,柏棠此趟前去,恐怕亦很難從對方手中,借到羊腸琴絃。

柏寅心中暗自定神,視線漸收,緩步折返走回屋內。

他眼下,也只能默默祈禱,這位昔日的故友,如今能夠依舊健在,免去自己孫子,白跑這一趟了。

離開家後,柏棠便從鄰居家中,借了一輛腳踏車,騎著它用最快的速度,趕至了車站。

他必須在今天下午四點之前,折返回來,不然便趕不上與羅弈,一起回溯寧的火車了。

在汽車站臺處,臨時購到了當下的第一班車票,柏棠於候車廳等候之際,自口袋拾掇出手機時,才發現已經沒有多少電可用了。

但此時,他已經來不及找地方,再行充電,於是只得趕緊編輯了一條訊息,傳送給羅弈——

“羅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興遠市區一趟,等回來,再與你解釋。如果下午四點前,我沒有趕回來的話,你就先搭乘火車,回溯寧吧。”

柏棠思量一番之後,之所以沒有現在,便告知羅弈去意,是因為他擔心此行落空。

最終若是未曾在爺爺的故友——欒家,相借到羊腸弦的話,豈不是讓羅弈,平白抱有期待嗎?

故此,為了多一份準備,不影響羅弈、與奶奶那邊的找尋,柏棠眼下,只得先行隱瞞,獨自趕赴市區,待能夠成功借到羊腸弦後,再將事情原委,告知羅弈。

柏棠發完訊息之後,為了保證,手機還有足夠的電量,用以撐到下午與羅弈聯絡,便將其徑直關機,放入了口袋之中。

……

溯寧市,望江區,興豪雅苑,沈家別墅。

二層少女閨房之中,落地窗外,有著一方弧形的小陽臺。

此刻在陽臺的玻璃圍欄處,沈芊榆正嬌軀微側,手肘拖著香腮,安靜站立。

她螓首輕抬,鳳目微凝,視線眺向前方的小區人工湖。

湖心小築處,有著數只天鵝,正沐浴著晨光,嬉戲玩耍。

沈芊榆瓊鼻微動,深吸了一口、清晨泛著泥土水霧清新的空氣,思緒漸緩,腦海中逐漸閃過,昨夜母親對自己講述的那番往事,心情卻始終略顯低沉。

“原來爸,竟是為了保護我,才讓我從工商跨校,去溯大讀研的……”

少女目光之中,寫滿複雜心事,檀口微張,不禁呢喃自語著。

從昨晚,來自母親的凝神述說中,她方才真正得知了此前,父親沈軼,強制安排她轉學,去溯寧大學的箇中隱情。

這般佇足站立了許久,待天色自昏暗轉明,拂曉過去,朝霞披散大地,沈芊榆才逐漸抽回心神,輕移腳下蓮步,重新回到了臥室房間內。

少女之所以會在清晨早間,便站立於房間陽臺之外,遠望凝思,是希望透過靜駐,使自己心境,能得以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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