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既然,東西並未丟失,還敢以此來要挾自己,這種行為,若是被他逮到證據的話,都算得上是,敲詐勒索了。
“怎麼了,你在嘀咕什麼?”
羅弈眉眼噙著一絲疑惑,大約瞧出了,柏棠神情有些異樣,不禁連忙想要探問。
“沒有,我是、我是有點詫異了。沒想到你會知道,那個盒子,是錢鋒的東西。羅弈,你之前,是也曾受過他的脅迫嗎?”
柏棠壓下心中、澎湃的情緒,他不想讓此事,再被羅弈知曉,免得旁生許多枝節。
畢竟眼下,幫他修復好秦嘉淇摔壞的小提琴絃,才是首要之事。
故此,柏棠並未正面答覆,而是尋了一個,看似表面合理的緣由,藉此反向羅弈追詢。
“那個傢伙,我大一的時候,就和他打過照面了。”
羅弈唇角微掀,似在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但感知敏銳的柏棠,卻隱約察覺,實際情況,應該是羅弈有所隱瞞。
不然錢鋒,不會對羅弈,一面表現出懼怕,一面又恨得牙癢癢。
“只是我不像你,遇到這種事情,會願意逆來順受。因為我知道,要想真正做到,不被人傷害,就只有讓自己,足夠強大。”
羅弈雙眸微眯,神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果決。
他抬起右手,拳頭用力握了握,指尖便傳來了,咯吱作響的力道聲。
可見他拳指之間,用勁之大。
“呃、這位小哥,你的、你的面好了。”
服務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燴麵,及至柏棠、羅弈所在餐桌前,卻見到羅弈,正一臉肅然的捏著拳頭,喃喃出口。
他還以為是,眼前顧客等候時間太久,來了脾氣,當下心中一慫,語氣都不由顯得遲鈍了幾許。
“哦,謝謝,放桌上吧。”
羅弈抬首望去,禮貌性地答覆出口,很快便悄然收起了,方才的正經之色。
柏棠神情有些好笑地,望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嘴唇輕咧,似不禁笑了笑,但並未出言說什麼。
羅弈自一旁抽出筷子,眼神瞥了柏棠一眼,彷彿知曉他在笑什麼,當即便肅然催促。
“別愣著了,趕緊吃吧。下一趟車就快到站,吃完,我們就該出發了。”
天色漸明,當一輪旭日,高懸於東方碧空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早上八點有餘。
在溯寧中央商務CBD的一片花園空地旁,坐落著整個溯寧市內,最大的國際酒店連鎖有限集團——天韻國際的總部大樓。
大樓門前頗為寬廣,中央有著一方圓形的噴泉,自兩側蜿蜒著青石柏油路,一直入到大堂門簷處。
伴隨一道跑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傳來,一輛黑色的賓士S級轎車,穩穩停靠在了,一樓大廳前的門廊高臺處。
駕駛室車門開啟,走出一位青年女子,束髮綰絲紮在腦後,身著幹練的修身西服,儼然帶著職業秘書的整潔幹練。
這名秘書走至一旁,開啟後方車門,沈軼便自其中走出。
隨手將西服紐扣繫上之後,他只是抬首簡單望了一眼,徑直便邁步,朝一樓大廳內走去。
在其身旁,秘書年灩也快步跟上。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有預約嗎?”
待到沈軼與秘書年灩,步入大堂之內,門邊前臺處,很快便有著一兩名負責接待的員工,走上前來,將兩人本欲走向內側電梯的路線攔住,進而恭聲探問。
“我是沈軼。我今日來此,是赴你們業務專案負責人,顧總的邀約。”
沈軼神色平淡,濃眉微皺,看向眼前所攔二人,沉聲簡單自行介紹,並徑直道明瞭來意。
他心思微凜,對於對方這番阻攔舉動,卻有些不耐。
常年商場打拼的敏銳感知,令他一眼看穿知曉,身前這二人,顯然並非是真正的大堂接待員,而是臨時被喚至此處,就彷彿有意在等候、阻攔自己這般。
“原來是沈董事長!失敬、失敬。恕我倆眼拙了,多有冒犯。您不妨就在前廳來賓會客處暫歇吧,我倆這就上樓,去通知顧總。”
兩人齊聲略顯驚詫地開口答覆,接著恭敬彎腰示意,並且就要伸出手去。
這倒看得沈軼身旁站立的年灩,有些面色變幻起來。
她趕忙上前,將沈軼擋在身後,自己則不帶拖沓地,伸出手去,與之相握。
“那就麻煩兩位了,請吧。”
年灩簡單握手致意,便幹練抽回,抬手轉身而去,領著面色低沉、看不出變化的沈軼,來到了大堂一樓、大廳一側的,訪客接待處坐下。
年灩目光回神,看到作為接待員的兩名員工,半商量著,步入了身後電梯之中,這才騰挪回身,跟著坐到了沈軼的對面。
她似簡單思忖了片刻後,最終朝沈軼探問開口。
“董事長,那位顧總如此待客,儼然有失禮數。她好歹也是,商場打拼多年的行業高管,豈因為兩家有商業上的利益競爭,便讓您就在這種地方等候。”
年灩明顯看不下去,話語之間,隱約噙著一絲抱怨之色。
沈軼抬手微作示意,暗指她在旁人之地,不要將這些心思,言說出來。
只是沈軼眉眼微垂間,所展現出來的神情,卻並非有如何嗔怒不耐的跡象,反而顯得思緒,有些莫名凝重。
“無妨,今日且隨她安排。我來此,只為見到她人便可。”
沈軼語氣不急不緩,淡然開口述說著。
他目光看向前方大堂處,接著似尋找什麼未果,卻又再度收回,眉眼微垂之間,眸間輕閉,開始養神般,思忖等候起來。
一旁年灩見狀,則不好再多說什麼,她也唯有期盼,沈總今日所來拜訪之人,能夠放下架子,前來趕赴相見。
通往溯寧市郊的筆直繞城高速公路上,一輛白色轎車,疾馳而過,沿路驚起陣陣引擎轟鳴之聲。
它正朝著位於城市北域的裕安縣,溫泉度假村駛去。
此刻這輛轎車之內,駕駛座的位置上,一身青色西裝的金弋陽,正專注於驅車駕駛。
而後排座位處,舒曼笙與李睿卿,則並排而坐。
兩人之間,相隔了約摸一個人身的距離,彼此各坐在靠窗一側,簡短沉默著,視線也都偏首,眺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