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媽。”
秦嘉淇連連伸出小手,將其環抱接住。
當下心中滿是歡喜的她,此刻也顧不得去計較,與母親往日的糾紛,甚至還主動感謝出口。
“你喜歡就好。媽媽嘴笨,不知道怎樣,能讓你們姐妹倆開心起來。能想到彌補你們的方式,也只有這些了。”
秦琛望向自己,喜笑顏開的小女兒,當下情緒釋懷,一時間未曾多想,便將浮在嘴邊的話語,娓娓道出。
可誰曾想,原本尚還垂首,認真觀賞手中小提琴的秦嘉淇,在聞得母親此話之後,俏臉神情,頓時卻凝固了下來。
她抬頭望向秦琛,沉聲反詰。
“我喜歡你送的東西,是一回事,內心渴望的親情,是另一回事。”
“媽,我知道,你有你的愛好、你的自由,只是我沒想到,哪怕爸的去世,也沒能讓你將心思,放回到這個家上。”
“縱使我們家,衣食無憂,又怎樣呢?我看還比不上,很多尋常百姓、普通家庭的一半溫暖。”
秦嘉淇語帶詰責的話音落下,原本壓抑而下的情愫,頓時又湧動了起來,一時再被抗拒和堅持的想法,佔據了內心。
她知曉,和母親理論已是無用,此刻也沒了,多待在家的心思。
既然所謂的威脅信,並無其事,少女也就不必,徒增擔憂。
瞧得自己女兒這番,又要折身離去的模樣,秦琛連忙走上前去,攔住去路,並連連凝眉,道歉示意。
“嘉淇,你別多想,媽媽沒有別的意思。就當是,我剛才說錯話了,我們母女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聊什麼?聊你這次在家,是待半個月就走嗎,還是一個月?”
秦嘉淇目光與自己母親對視著,眼眸之中,夾雜著一絲隱晦極深的渴望。
然而秦琛很快,便將目光挪移了開去,不敢看向自己的女兒,語氣略顯輕柔。
因為她,無法給予秦嘉淇,想要的答覆。
“媽過兩天,就得去北海出差了。”
“呵。那我就提前祝你,一路順風了。我下午還有課,先回學校了。”
秦嘉淇柳眉輕挑,瓊鼻之下,不由發出一聲自嘲般的輕哼。
原來她終究,還是將結果猜想得太保守了。
原本以為母親,這次遠行歸來,會在家中,至少多待上一段時間,沒想到最後得知的結果,卻又被自己內心所猜中。
只是她嘴上,依舊還噙著,那彷彿渺茫的期許。
“嘉淇,媽就是因為,這次回來的時間比較趕,所以才想讓你們姐妹倆,一起回家吃個飯。媽想知道,你們在學校生活的近況,也想和你們分享,我遠行的經歷……”
“砰——”
秦琛的話語尚未道盡,一樓大廳處,已經傳來了一陣,決然清脆的關門聲,將她還欲解釋下去的言語打斷。
秦琛眼眸低垂,紅唇微張,長嘆了一口氣,目光之中,再次抬首望向少女離去的方向時,已然帶上了一抹晶瑩。
溯寧市西華區,長途汽車西站。
此處位於西山腳下,是溯寧最大的一處,客車停靠的終點與始發站。從全國多地而來的長途客車,也都會到這裡方才停站。
如今已是晌午過去,頭頂太陽西斜,一輛自興遠市駛來的藍白高階客運車,正穩穩停靠在站內。
車門開啟,一眾旅客絡繹步出,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今天清晨,便出發趕來溯寧的餘瑛潔。
餘瑛潔此刻扎著一頭低馬尾,身著藍色休閒襯衣,肩頭單面款著挎包,手中尚還提著兩大袋的行李。
她目光四下張望了片刻,繼而緩步朝著車站之外走去。
“先確定一下方位吧。這麼多年沒回溯寧,感覺一切變化都好大啊。也不知道,父母原來所住的小區,還在不在舊址。”
餘瑛潔離家數年,前往興遠求學工作,離家之時,寡母尚還健在,然而在一年多前,母親也因病去世。
此後,她在溯寧便再沒了家人,只餘下二老所住的,一間舊房子。
不過好在,她還有一位同胞姐姐,也在溯寧。倘若家中房子,暫無法居住,還能去姐姐家,臨時歇個腳。
只是餘瑛潔,向來不願麻煩別人,若是遇到的情況,能夠依靠自己解決,她也不願去叨擾自己姐姐。
畢竟對方尚有自己的家庭,倘若惹得姐夫、外甥芥蒂,她也會覺得諸有不便。
將兩大袋行李搬出車站,待到步入馬路邊上,餘瑛潔這才自肩包中,掏出手機,開始查詢父母舊址所在。
一年多的時間,未曾回往老家,她已有些不太熟悉,這邊嶄新的路況環境。
“咦?有新目標了。”
然而就在餘瑛潔,目光專注於手機中,查詢路線地址時,卻未曾發現,在離她不遠處的一條小巷轉角,一道蓬髮中年男子,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探出,視線緊盯在她的身上。
男子上下打量了,不遠處的餘瑛潔一番後,似乎終於確定了目標一般,嘴邊喃喃開口。
只見他眼神一亮,接著身形猛然竄出,朝餘瑛潔悄然奔去,並伸手抓向她、單側置於肩頭的跨包。
“啊!你——”
涼風驟起,隨著一道青衣身影閃過身前,餘瑛潔只覺手心一空,當她條件反射般,伸手探出,想要抓去時,肩頭挎包滑落,頓時也被這道早有準備的身影,探手奪下。
餘瑛潔尚未回過神來,身上的手機,和裝著現金與銀行卡、戶口簿等重要物件的肩包,便都入了眼前快步逃離的,那道青衣男子手中。
“有小偷、抓小偷啊!”
餘瑛潔很快回過神來,朝著周遭高撥出聲,並當即就要跑步,追趕而去。
但剛一踏出步伐,方才想起自己腳下,還放置著兩大袋的行李。
如果這時不管它們,走開去追,她又擔心,會丟了眼下還在的東西。
很顯然,對方也是看中了,餘瑛潔此刻獨自一人,而且又帶著頗多行李,顧暇不過來,所以才將目標,打在了她的身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您丟了什麼東西?”
就在餘瑛潔,正如熱鍋上的螞蟻,站立於原地,跺著雙腳,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正從西山之上,溶洞基地處下來,欲趕赴回學校的羅弈,卻恰好撞到了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