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忍不住想笑，玩笑似地說：“隨隨，她這麼黏你，說明跟你有緣，要不怎麼不來拽我們幾個的衣服呢？乾脆帶回家當閨女疼怎麼樣？”
徐隨珠囧。
陸馳驍無奈地瞅了母上一眼：“媽你別亂開玩笑。”
“好吧。”陸夫人抿嘴笑著不再打趣小倆口。
可小女娃始終攥著徐隨珠衣襬不鬆手也不是個事兒啊，硬掰肯定會弄哭她。
無論民警怎麼哄，她就是不鬆手。
“要不，今天先讓她跟你們回去？等她父母找來了，我再通知你們？”民警也實在沒轍，派出所裡僅有的兩名女同事，一個休產假、一個輪休，男同事大多未婚，誰會帶這麼小的小孩啊？
徐隨珠低頭看了眼懵懂無知卻又挺倔強的小女娃，嘆了口氣說：“也行，那我們留個地址、電話，一有訊息還請同志儘快和我們聯絡。”
“那肯定的。”
於是，浩浩蕩蕩逛交流會、看年貨的大隊伍，年貨一件沒買，倒是撿了個小女娃回家。
小女娃一直黏著徐隨珠，上車後被徐隨珠抱坐在腿上，小包子全程陪在旁邊，一會兒問她叫什麼名字，一會兒問她喜歡吃什麼零食、玩什麼玩具，還把自己的小夥伴介紹給她——
“……可惜福氣不在這，過年去看龜爺爺了。肥仔也不在這，和大黑它們起住在島上，我外公說，肥仔年紀大了，跑不動了，最喜歡趴在樹上曬太陽……對了，還有大黑四兄弟，它們可威猛了！是我們家的大功臣，有一回還逮到過壞人呢……我還有兩個好朋友，點點和小虎，它們可威風了，可惜你現在太小了，等再大一些，天氣也暖和點了，我帶你找它們玩。你別不信，在點點背上真的老好玩了……”
小女娃起初怯怯地窩在徐隨珠懷裡，漸漸地似乎不再怕了，但就是不說話，頂多彎眉笑得很開心。
徐隨珠和包子爹對了個眼神：這娃該不會是個小啞巴吧？
這麼一想，不由陰謀論了：難道不是走散而是被家人拋棄的？嫌她是個女娃、又是個啞巴，所以趁交流會人多把她扔了？
可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像是遭家裡人嫌棄的，真嫌棄會給她穿這麼好？
“別想了，回頭我派人去打聽。這麼大個活人，總不可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陸馳驍捏捏孩子媽的手安撫道。
徐隨珠點點頭：“如果真是被遺棄的，辦了手續，我們來領養。”
“好。”
“妹妹笑了！媽你看，小妹妹笑了！”小包子見女娃兒露著門牙笑得很開心，更來勁了，到家後大方拿出自己喜歡的玩具、小人書，捧出最喜歡的糖果、餅乾等零食，拉著她又吃又玩起來。
陸夫人幾個樂了：
“看來小昱很喜歡妹妹呀！”
“可惜計劃生育管得嚴，不然給小昱生個妹妹該多好。”
徐隨珠趕緊把包子爹拉開。
這貨本來就很想要個二娃，說兒子這件皮夾克冬天冷、夏天熱，要是有件貼心的小棉襖該多好，保準把她寵上天。
陸馳驍當然知道孩子媽把他拉開為哪般，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但笑不語。
……
次日是計劃出珠的日子，海上風大，就不打算帶孩子們去了。
吃過早飯，兵分兩路：小伍護送孩子們去溫泉山莊，其他人跟著徐隨珠去福聚島開珍珠。
今年出了一顆變異珍珠，徐隨珠事先就已經考慮好，趕在起網前先把它找出來。
所以一到養殖場，徐隨珠就換上了潛水服，下水將那顆做了記號的母貝尋出來收進包裹格，這才協助岸上的人起網。
變異珍珠的事，除了她，就只有包子爹知情。知情者不得打掩護啊。
於是，在大家一致擔心水太冷不同意孩子媽下水時，包子爹就站出來說了：這是珍珠養殖界的風俗——當老闆的親自下水打撈，來年生意必定更紅火。
陸夫人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心說臭小子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
陸馳驍聳聳肩：愛信不信。
徐隨珠一上岸，就被他拉去換衣服、取暖，剩下的工序有吳美麗監督，出不了岔子。
徐隨珠衝了個熱水澡出來，見包子爹已經把炭盆生起來了，還給她衝了杯熱騰騰的薑茶。
“過來取暖。”陸馳驍招手讓她坐在炭盆邊的椅子上，接過她手上的乾毛巾，又把薑茶塞到她手上，“邊暖手邊喝，別凍著了。”
“都說了潛水衣保暖，真的一點都不冷。”
“等感覺冷就來不及了。”陸馳驍輕柔地擦著她頭髮說，“乖，把薑茶喝了，驅驅寒氣。”
徐隨珠只好端起杯子，啜起熱茶。
“紅蓮姐他們也去幫忙了？”
“嗯，幹得還挺起勁。”
徐隨珠失笑。不過能理解，想他們第一年出珠時，不也幹得熱火朝天？
“你說要是年年都帶幾個新朋友回來，咱家小工是不是可以少僱幾個？”徐隨珠想到那畫面，自己先樂了，“對了，這次的變異珍珠不知道是什麼功效。”
說著把包裹格里的母貝拿出來。
心意相通的包子爹沒等她吩咐，就已經拿出慣用的匕首，富有技巧地輕輕一劃、再一轉，閉合的母貝殼開啟，露出裡面皮光細膩、如墨亮澤的黑珍珠，給人一種妖豔的美感。
“真漂亮！就是不知道什麼屬性。”徐隨珠欣賞了半晌，緩緩撥出一口氣。
饒是她養了這麼多年珍珠、見過的極品珍珠也不在少數，可是看到這樣一枚渾然天成的墨珠，依然驚豔。
“你喜歡，回頭我給你配條鏈子，自己戴。”陸馳驍說。
“還是算了吧。”徐隨珠搖搖頭，“這是變異珍珠，誰知道有什麼功效。”
頭髮擦乾了，徐隨珠披上外套說：“我們也去看看吧，早點忙完早點回去。”
孩子們在溫泉山莊，向來寵他們的老爺子不一定看得住。
傅總更是沒一點兇樣，沒準還會陪著他們拆天拆地。
大伯哥一顆心全在大嫂身上，估計也不會管幾個小子。
陸馳驍倒挺放心的：“小毅在，臭小子再皮也翻不了天。”
說歸說，依然孩子媽最大。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她說什麼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