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於天,永鎮妖猴!”

“當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肯定,當年的神猴王,必然是死在了金霖城內,然後更始帝專門挖了一個地宮將他埋在了地底下。”

“至於他為什麼不將如此重大的勝利公之於眾,或許只有找到那個地宮才能弄明白了。”

賴聲教授講完了祁孝荃筆記上記載的事情之後,錢靜安突然再次沉默了許久。

“在所有大福人的心目中,更始帝都是一位英雄,也是一位胸懷寬廣,光明磊落的君王,他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明君,而是一位堪稱品格完美的人,真正做到了待臣下如手足,待庶民如子侄,平定神猴軍之亂後,為了惜養民力,直到他駕崩都沒有為他在金霖城的行宮多建過一座宮殿。”

然後錢靜安有些苦澀地說了這麼一段話。

而賴聲教授也是喃喃說道:

“不錯,更始帝若非是這樣的人物,又怎麼難在那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至暗時刻,依然讓身邊那麼多人為他誓死而戰,又怎麼能憑藉兩萬殘軍重整山河。少時讀史,沒看到更始帝的事蹟,我總是忍不住拍案而起,激動地徹夜難眠,我後來選擇專研神猴軍之亂這段歷史,走遍大福的山川去探索當年的真相,不是因為我對神猴軍有什麼興趣,只是想要知道更始帝到底是怎麼做到那樣不可思議的偉業的。”

“而在史書上,更始帝從來沒有殺過降,但祁孝荃這樣對更始帝忠心耿耿的內侍,自然也不會撒謊,何況這是記載在他私人筆記中的事情,對了,他的那本筆記是用的金絲帛書,所以五千年過去了,依然能很清楚分辨上面的字跡。”

“如果更始帝真的曾經在這金霖城的地底造了一座地宮,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那座地宮的話,回許就能知道當年那場金霖之戰真正的秘密了,賴老弟,你有沒有關於那座地宮的其他線索。”

“我在發現了祁孝荃的那本筆記之後,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查了很多史料,主要是更始帝時代金霖城的各種建築圖紙,城市改造工程記錄,大福天朝在神猴軍之亂後,關於史料儲存這件事情上做的倒是一直不錯,雖然不可能全部使用金絲帛書這樣可儲存萬年不腐的珍貴材料,但是每隔數百年,大福天朝都會責令甲庫將儲存的史料重新譽抄修補一遍,所以我還是查到不少當年的建築資料。”

“而從種種蛛絲馬跡之上,我現在大致可以斷定,如果真有那座地宮的話,那麼這座地宮,應該就在鐘山之下,靠近更始帝行宮舊址之處。”

“那我們要怎麼進去那地宮呢?”

錢靜安得興趣似乎也越來越大,接著問道:

“總不能找幾臺挖掘機直接往地下挖,我們不知道那個地宮到底在地下幾米深的地方,而且也還無法確定地宮到底在哪裡。”

“這就是我請錢兄你幫我找一位風水先生的原因。”

這個時候,賴聲教授看了一眼束觀,接著對錢靜安說道:

“雖說風水之事,無法用科學證明,但是我這麼多年探險考古的經歷,卻是見到過太多稀奇古怪,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如有好幾次,我都是透過一些土夫子,盜墓人,才能找到進入那些遺蹟的入口,也有好幾次,遇到了莫名的危險,靠著他們那些人最終才能化險為夷。”

“這一次,其實我也請一位以前合作過好幾次的土夫子,到那鐘山周圍看過了一下,他告訴我,那鐘山之下確實像是埋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但是被人用風水之術遮掩了,但是他自認才疏學淺,看不明白這裡的玄機,也找不到那入口,建議我去找一個真正的風水堪輿大師來看看。”

說完之後,賴聲教授再次看向了束觀。

此時的束觀,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鐘山之下還藏著玄機?

他前幾天就登上過鐘山,但是除了那已經被破壞的風水氣運之外,他沒有其他發現。

不過,當時他的注意力也都全部放在那氣運之脈上,並沒有探查過鐘山本身的風水地勢,如果真的像賴聲教授請來的那人所言,有什麼高明的風水之陣在那裡隱藏了些什麼的話,自己當時疏忽沒有察覺,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行雲,怎麼樣,你能幫我這位賴老弟找到那個地宮嗎?”

然後錢靜安笑著問了束觀一句。

束觀想了一下。

剛才那賴聲教授和錢靜安之間的交談,他自然都是聽到了,對於兩位凡人教授激烈討論並且大為迷惑不解的事情,對束觀來說卻根本不是秘密。

以束觀對五千年前神猴軍之亂的瞭解,不過是天庭暗中出手幫大福天朝渡過了滅國危機而已,至於一開始沒理會,是因為當時天庭也正被大師兄鬧得天翻地覆,等處理了大師兄的事情,天庭才終於有時間騰出手來管凡間之事。

當然,關於這些事情,並沒有哪個人明確告訴他過,連大師兄也沒有多說什麼,原因是不想讓束觀扯進這些束觀沒有力量面對的漩渦中。

所以這些事情也都是束觀根據自己這些年的所見所聞做出的推測。

不過束觀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師兄活的好好的,絕沒有死在金霖城中,而且呂祖找到大師兄的地方,是在楚洲大洪山深處的那個神猴軍遺址中,所以即使這金霖城地底下真的有一個地宮,應該也跟大師兄沒有什麼關係,絕不會有什麼賴聲教授以為的“神猴王”的墳墓。

不過,既然錢老已經拜託自己了,而且自己也在金霖,那麼幫這賴聲教授去看看也好,就純當是打發時間了。

而如果鐘山之下,真的有這麼一處地宮的話,雖然應該跟大師兄無關,但說不定也能發現一些秘密呢。

至少肯定是跟神猴軍,跟已經同樣覆滅的天庭有關。

更始帝睡夢中的那句“受命於天”,在賴聲教授和錢靜安聽來,或許以為只是一句修飾之語。

但束觀卻覺得受命於天,可能是真的受命於“天”!

然後他點了點頭道:

“既然是錢老您所託,行雲又豈敢推辭,不過……”

束觀頓了頓,接著朝賴聲教授微微一笑道:

“……不過,我們不妨先把酬勞講好。”

旁邊的錢靜安頓時瞪了他一眼,剛才這小子說得好像很給自己面子一樣,沒想到轉眼就開始談起價格來了。

其實束觀心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為什麼當初他要把走馬館收費的規矩訂為“不靈不收錢,給多少看你自己心意”,就是因為他實在是不喜歡跟人討價還價這種事情,在束觀的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可以成為一個成功商人的因子,所以如果不是幸運地成為了修行者,他的這一世,即使擁有前世的記憶,大機率至少選擇從商的話,依然不會混得太如意。

而此時厚著臉皮跟賴聲教授談報酬的事情,無非是剛才的見獵心喜罷了。

“束先生不知想要多少酬勞。”

賴聲教授倒是毫不在意地問道。

“如果我能幫賴教授找到那處地宮,我希望賴教授能把那冊五符經還有那根玉如意贈予給我。”

“沒有問題!”

賴聲教授立刻爽快地答應道。

那兩樣東西他根本不知道價值,而且現在對賴聲教授來說,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得上找到那個地宮更重要。

束觀悠悠站了起來。

“錢老,賴教授,我先回去拿點東西,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在鐘山山頂見。”

“對了,賴教授,你讓人帶一些玻璃鏡子去,最好是一人多高的那種大衣鏡。”

“大衣鏡?束先生要多少?”

“二十二塊吧,不過為了防止路上損壞,多帶幾塊也無妨。”

……

兩個小時之後,束觀的身影出現在了鐘山山頂,他手中拎著一個皮箱,低頭望去,山道之上,一行人正抬著不少箱子踽踽而行,卻正是錢靜安,賴聲教授帶著十來名學生正登山而上。

不過等他們等到山頂起碼還要二十幾分鍾。

於是束觀移開了視線,然後他開始看山,看樹,看石,看山中流淌的溪流,看樹林間陽光灑落的斑斕,看裸露的山石在山崖上的排布。

漸漸地,束觀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

上一次登上鐘山之頂,他只是看了大江和鐘山一龍一虎形成的氣運大勢,沒有看過鐘山本身的風水地脈。

但是此刻觀這鐘山之風水脈絡,束觀果然發現了一些異常之處,那些風水之氣流動的路徑,跟鐘山天然的地脈走勢並不相符,彷彿被人為地硬生生地改變了一般。

正是因為如此,當初才讓束觀誤以為是此地龍盤虎踞的氣運之勢被破壞,讓所有的靈氣全部變得紊亂。

但此刻再看,整個金霖之地的風水之氣亂成一團亂麻是沒有錯,但是鐘山之上本身屬於此山的風水之氣,雖然偏離了原本的山脈地勢走向,但其實卻並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另外有一條脈絡讓它形成了迴圈。

鐘山之下,果然有玄機。

要改變一處地方的風水走勢,以束觀如今在風水堪輿術上的修為,也是做得到的。

但是就算束觀暫時改變了一處地方的風水走勢,那也只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風水就會恢復原先的走勢,風水之氣和地勢地脈本來就是相輔相成之物。

要永久改變一處地方的風水走勢,只有兩種可能,那就是像榮氏莊園一樣,有那棵異樹般能改變控制風水走勢的異物。

另一種可能就是那處地方的地勢地脈,其實已經被暗中改變了。

比如此時的鐘山之下,如果有一處巨大的地宮的話,那麼如今鐘山真實的地勢地脈,自然不再是束觀站在山上看到的那種般模樣,所以才會形成了新的風水迴圈。

此刻束觀已經九成九肯定,這鐘山之下,真的有一個地宮。

而觀這鐘山山勢,也宛如一口大鐘,穩穩地罩在大江之畔。

難道那地宮之中,真的借這鐘山山勢,鎮壓著什麼東西?

束觀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當然,鐘山之下鎮壓的自然不會是大師兄,那鎮壓的又是什麼東西呢?

不過那東西必然是和神猴軍有關吧!

另外,又該如何進入那地宮之中。

到目前為止,束觀還沒有看出這處風水迴圈的源頭在哪裡。

難怪賴聲教授請的那個人說必須要讓精通風水堪輿之術之人前來,才能真正堪破此處風水的玄機。

不過能察覺此處風水的異常,賴聲教授原先請的那個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吧。

這個時候,錢靜安,賴聲教授一行人終於登上了鐘山山頂。

“行雲,我們來了,遲到了一會,主要是湊齊你要的大衣鏡,多花了一點時間。”

錢靜安上氣不接下氣地走了過來,終究一行人中他的年紀最大,平常也是懶得鍛鍊的人,雖然手裡沒拿任何東西但一路上山也是有些吃不消。

“對了,行雲,你要這麼多面鏡子幹嘛。”

“照照這山地下有沒有藏著一個神猴王呀,那些志怪小說中不是都有什麼照妖鏡麼。”

束觀呵呵笑著開了句玩笑。

錢靜安瞪了他一眼。

“束先生,怎麼樣,你有沒有看出些什麼東西?”

賴聲教授卻是有些急切地問了一句。

束觀點了點頭道:

“賴教授,你請的那位朋友沒有說錯,這鐘山之下確實有些玄機,而且我也已經可以肯定你說的那個地宮是存在的。”

賴聲教授身軀一震,臉上露出了激動至極的神情。

“那我們該怎麼進去?”

“先把那些鏡子豎起來吧。”

束觀笑了笑道。

然後他開始指揮那些學生,按照他所說的方位,將那些大衣鏡在山頂一塊一塊地豎了起來。

束觀讓他們最少帶二十面大衣鏡上來,倒是沒有少帶。

而當束觀指揮那些學生豎起十幾面大衣鏡的時候,一直在邊上默默看著的賴聲教授,突然問了一句道:

“束先生,你這些鏡子,是不是按照十二天干地支的方位擺放的。”

“賴教授真是目光如炬,沒錯,我正是用十二天干地支之位,來擺放這些鏡子。”

束觀點了點頭道。

那錢靜安好像說起過賴聲教授也懂些風水之術,看來倒是懂的不少呢。

不過作為一名一生都在考古探險的學者,懂些這種東西也沒什麼奇怪的。

而且賴聲教授對風水堪輿之術的理解,應該也就停留在凡人階段。

“束先生,能問下你這種堪輿之術叫什麼名字嗎?”

賴聲教授卻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看來他的求知慾倒是蠻旺盛的。

當然,這也是一名考古學家必備的品質,

不像錢靜安老先生,此時早已點上了一根菸,在一邊吐雲吐霧,根本懶得理會這邊的事情。

“明鏡術。”

束觀笑了笑道。

這是他第二次施展明鏡術,第一次是在申城的那家西裝店中,也是為了找出藏在地底下的一個建築。

上次他是布的八卦定星法。

明鏡術當然不止這麼一種法門。

但是這一次,束觀覺得鐘山腳下的地宮如果跟當年的天庭有關係的話,那麼恐怕要用更強大一些的法門了。

十二天干地支尋龍術。

當二十二面鏡子,全部豎好之後,恰好夕陽的餘暉照到了山頂之上,然後被二十二面鏡子反射,一時間,鐘山山頂金光如霞般絢爛。

錢靜安,賴聲教授還有那些學生,怔怔地看著這幕無比瑰麗的美景,渾然忘我。

但束觀卻是無比清醒,他的目光隨著那些被鏡子反射的目光遊走,最終落在了鐘山左側山腳下一片連綿的宮殿建築群中。

那片宮殿群,束觀自然是知道什麼地方的。

那就是金陵最著名的一處名勝,五千年前大福天朝的權力中心,更始帝的皇宮!

而為了和鹽井的姬氏皇宮區別,金霖的皇宮被成為春宮,取的是江南多春色之意。

而束觀本來是準備過幾天好好去遊覽一下這春宮的。

不過雖然曾經是大福歷史上最英明的君主的皇宮,但春宮的佔地並不算大,裡面的建築也不算華美,反倒處處透著一種簡樸之色。

因為更始帝本來就是大福天朝歷史上生活最簡樸的一位帝皇。

此時束觀的目光落在了春宮西南角的一片建築群上,跟古色古香的春宮其他的區域比起來,那處建築群中雖然保持了古建築的風貌,但卻多了幾根電線杆,外面停了不少汽車,多了一個很破壞風格的游泳池,以及外面站了一排的軍人衛兵。

“那是什麼地方?”

束觀伸手一指問道。

此時站在他旁邊的一名相貌頗為英武的男學生連忙說道:

“那是我家。”

束觀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是總統先生的二公子,那裡是總統先生官邸。”

另外一名學生笑著解釋了一句。

束觀哦了一聲。

地宮的入口,就在那總統官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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