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桃源來大江上的鐘聲第一百九十七章可愛的小豬李長卿記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發生這種莫名其妙的道境上的突破,是在當日走出那家算命館門口時發生的。

那是一個朝霞絢爛的清晨。

當時李長卿的心情舒適而輕鬆。

此後,這種情況又發生了幾次。

一次是在皇家橡樹餐廳,那一夜,「燕子」出手殺了西大陸的兩名修行者。

又有一次是在她們七仙盟在申城的駐地中,那一次是「燕子」冒充奚楚,參加了一次她們七仙盟的議事。

而最後一次,則發生在二十天前,自己和「燕子」當面一戰,然後就讓自己突破到了陸地神仙之境。

這幾次毫無來由的道境突破,讓李長卿一直有不明所以,那跟自己的天賦道基無關,突破之前道心也並無觸動。

只是此刻細細想來,李長卿注意到後面三次的道境突破,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突破之前,自己都和那個「燕子」接觸過。

就像皇家橡樹餐廳那一次,雖然當時不知道,但是事後也證明了殺那兩個西大陸修行者的人就是「燕子」。

李長卿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跟那個「燕子」

接觸過之後,自己的道境就會有所突破,這件事情太過玄妙,她也無法肯定自己道境的突破,到底跟那個「燕子」有沒有關係。

昨夜讓她突然有些恍然的,是既然後三次道境突破之時,「燕子」都曾經出現在她身邊過,那麼第一次呢?

第一次自己去那家算命館,確認了那個那個算命先生只是個普通人之後就離開了,整個過程中只接觸過兩個人,一個是那個算命先生,一個是范家的範承澤。

那時候,李長卿對「燕子」並不瞭解。

但是後來「燕子」一次次的出手,這神秘之人的形象在她眼中也慢慢開始清晰了起來。

她知道了「燕子」是擁有能夠完美偽裝成普通人的能力。

所以上次見到那算命先生是普通人,並不能排除他就不是「燕子」。

現在李長卿又從芮劍翹的口中知道,她的七師弟束觀,修的是呂祖的陰陽大道,可以隨意修行其他道途道術的人。

而束觀修行過卦道。

對了,那個叛門弟子名叫束觀,而那個算命先生的名字,好像叫束行雲。

雖然同姓之事極為常見,但是此時放在一起,卻難免讓人心生遐想。

然後,李長卿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呂祖為了找到那個叛門而出的善已觀弟子束觀,特意傳劍令於天下道門。

呂祖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

李長卿可是知道呂祖的劍卦術有多麼神準的。

但他現在卻要傳劍令尋找那束觀,只說明一件事情:呂祖的劍卦術,找不到那個束觀。

而申城的「燕子」,也是卦道無法推算之人。

一件件,一樁樁,當這些事情從李長卿的腦中之後,李長卿如夢初醒,悚然而立。

她終於明白,自己可能早就已經找到過那個「燕子」了,只是卻又被自己大意地錯過了。

李長卿有些微微的羞惱之意。

當然,昨夜的一切推測,依然還只是推測而已。

雖然李長卿認為自己的推測應該不會有錯了,但是她還是連夜找來了申城第一神探葉凡,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掌握的資訊,還有自己的推測,跟葉凡講述了一遍,向他請教自己有沒有推測錯。

葉凡認真地聽完之後,只對李長卿說了一句話。

「李仙子,恭喜,您終於找到那個‘燕子"了。」

葉凡微笑著對李長卿豎起了大拇指

所以,李長卿今天來到了多倫巷。

只差最後的一步確認了。

當然,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因為李長卿跟「燕子」交過手,知道光憑自己一個人,就算現在已經是陸地神仙,也不可能獨自留下那個「燕子」。

那樣的話就不是來確認,而是來打草驚蛇了。

於是李長卿在跟清風老祖商議之後,覺得即使他們兩人聯手,也還是沒把握把那「燕子」制服,所以雖然呂祖交待過如果找到那束觀的話,不可告訴其他宗門之人,但此時事急從權,最終清風老道還是決定讓申城七仙盟修行者全體出動,先控制住那個「燕子」再說。

現在,七仙盟弟子已經將多倫巷的這家算命館團團圍住,然後李長卿準備先去見見那個名叫束行雲的算命先生。

說實話,此刻的李長卿是有些得意的,雖然這種情緒在她的修道歲月中,極少極少會出現,只有七歲時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引氣成功的那一次,李長卿開心得意了好久好久,然後被當時負責幫她築基的仙祖訓了一頓之後,李長卿此後就再沒有過這種情緒了,不管是她半年進階初識,三年年之後胎動,十年之後元嬰,都再沒有這種得意的情緒過了。

但是這一次,卻又突然有了。

她們七仙盟被那個「燕子」耍的團團轉了這麼長時間,甚至還被人家當了一次槍使。

現在自己終於發現了對方在申城的偽裝身份,而且還是自己獨自發現的,這讓李長卿得意而又驕傲,所以有種強烈的,想要看看當自己揭穿那個束觀的假身份之時,對方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李長卿飄然走進了多倫巷口,她的身邊跟著葉凡,還有姆赤桑。

帶上葉凡,是因為她相信這位侍仙者的見識眼光還有能力,如果那「燕子」想要狡辯的話,葉凡應該能辯駁地對方啞口無言,李長卿還蠻期待這個場景的。

至於姆赤桑跟過來,是因為姆赤桑說了一句話。

「我想當面謝謝那個‘燕子",在他成為我們的階下囚之前。」

李長卿明白姆赤桑的意思,所以她讓姆赤桑夜跟來了。

名字走馬館的算命館,就在巷口走進去十來米的地方,是這條巷子中的第一棟建築,當走進巷口的時候,李長卿就已經看見了那家算命館的門後大大地開著,也看到了大門內正站著一個年輕人,此時正轉頭朝巷口看來。

那就是那個束行雲吧!

或者說是束觀,或者說是「燕子」。

李長卿微微一笑。

而此時身邊的葉凡,卻是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尷尬地對李長卿道:

「李仙子,在下……」

李長卿含笑點了點頭道:

「葉先生,盡去無妨。」

於是葉凡捂著肚子跑出了巷口,也不知道他去哪裡方便了。

然後李長卿繼續朝那家算命館走去。

多倫巷中,很少會出現她這樣打扮的人物,更何況李長卿又有著絕世的容顏,自然招來了許多異樣的目光。

比如此時剛剛開啟家門,領著公文包準備去上班的錢靜安,恰好看見李長卿走到了走馬館的門口。

於是這老頭就在家門口停下了腳步,伸著腦袋,好奇地看著對面。

……

看著那道越走越近的紅色身影,束觀的心迅速沉了下去。

自己特意出去避了這麼多天,沒想到終究還是沒有避過去。

束觀當然不會認為李長卿此時出現在這裡,只是偶然的路過,會跟自己沒有關係。

何況青色小豬剛才就已經跟他說

過了,有很多修行者已經將這裡團團包圍,此時束觀也已經感知到多倫巷中多了許多道靈氣波動,東南西北都有,而中心處正是自己的走馬館。

自己確實是被包圍了。

這個時候跑還是跑得掉的,但束行雲這個身份卻是無法再用了,而且還會有很多後患,比如和束行雲這個身份聯絡密切的榮氏家族,也要徹底暴露在七仙盟的視線中。

束觀苦笑了一下。

自己今天回來的時候,終究是大意了,沒有用一掌經推算一下,主要是因為束觀內心深處,也沒有覺得七仙盟能找到自己,否則他就不會只是出去避一下這麼簡單地處理這件事情,而是另外的處理方式了。

束觀也是堅信束行雲這個身份,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絕沒有跟「燕子」,跟束觀這個身份有什麼牽扯。

所以,七仙盟到底是怎麼發現這個身份的問題的?

看他們此時來勢洶洶的模樣,好像已經非常確定自己就是「燕子」,就是束觀了。

此刻束觀心中閃過了無盡的疑惑。

而那身穿大紅道袍的女道士,已經走到了他走馬館的大門處。

「請問,束行雲先生在嗎?」

李長卿站在門口,抬手敲了敲敞開的房門,輕笑著問了這麼一句。

束觀含笑對她點了點頭道:

「在下正是,請問這位女道長,可是要算卦嗎?」

束觀臉上的事情,看不到絲毫的異樣,他甚至還像是第一次見到李長卿般,上下打量了對方几眼,眼中還閃過一縷很正常的驚豔之色。

說他是垂死掙扎也好,還是不到大河心不死也罷,至少現在對方還沒有攤牌,萬一這些七仙盟的修行者真的是因為其他事情來走馬巷的呢?

總不能自己先露出破綻吧。

而束觀確實是鄧宗南口中天生的好演員,此時他的演技是絕對沒話說的,以至於李長卿的眼中飛速閃過了一絲迷惑之色。

這一個瞬間,看著對面那坦然自若的年輕人,李長卿有種是不是自己真的猜測錯了的感覺。

當然,她馬上清醒了過來,然後走進了這家算命館內。

這是她第二次跨進這扇門口了。

李長卿的目光在屋內轉了一圈,屋內的擺設似乎和記憶中自己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那張碎裂的長桌。

李長卿好奇地看了一眼地上木桌的碎片,還有落了一地的雜物,不明白剛才這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著她的目光再次轉向了那個年輕人。

雖然已經第二次來到這家算命館,但她是第一次當面看到這個「束行雲」的模樣。

和當初清風老祖給她看的那個束觀的畫像,眼前這個年輕人模樣,看去就像完全是兩個人一樣。

當然如果在先入為主的情況下,還是能看出眼前這年輕人,眉眼間還是和那張畫像有些相似之處。

此時今日穿的異常鮮豔熱烈,充滿南疆女子風情的姆赤桑也走了進來,她先是看了束觀一眼,接著目光落在了束觀的懷中,然後有些驚喜地抿嘴一笑道:

「好可愛的小豬。」

於是李長卿的目光也望向了束觀的懷中,剛才她進來之時,自然也是看見這年輕人的懷中抱著一隻豬的,只是當時李長卿的心神都在這年輕人的身上,並沒有細看那隻小豬,此時隨著姆赤桑的語聲看了一眼之後,李長卿覺得姆赤桑沒有誇張,那真的是一隻很可愛的小豬。

兩女的眼神,讓束觀很是意外地低下了頭。

……它哪裡可愛了……

低頭的時候,束觀是這麼想的。

其實剛才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束觀是真的想把青色小豬扔進屋後廚房中的,因為他覺得一頭長了四顆獠牙的小豬,很容易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低頭之後,束觀卻發現自己真的抱著一頭可愛的小豬。

懷中的五千年前的神猴軍大元帥,不知何時已經把自己的四顆獠牙收進了嘴中。

不得不說,顏值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就像人一樣,把五官的位置稍微挪動那麼一兩分,就可能把一個醜逼變成帥哥。

就像此時的神猴軍大元帥,在收起了自己的獠牙之後,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小巧玲瓏的身軀,配上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不出地讓人憐愛,就連那對招風耳,看去也是那般可愛。

「它的面板還是青色的誒,是染上去的嗎?還是天生就是這樣?還有這小豬你是哪裡買來的,我也想去買一隻。」

姆赤桑似乎真的很喜歡這青色小豬,又是好奇的問著束觀道。

束觀沉默了一下,接著伸手摸了摸青色小豬的腦袋,抬頭笑道:

「這可沒地方買,是我偶然撿到的。」

「兩位,如果要算卦的話,不如先坐下吧。」

束觀回頭看了看剛才被青色小豬壓垮的長桌,走過去從邊上拉來了兩張椅子,放在了屋子正中。

李長卿悠然坐了下來。

束觀卻是依然懷抱小豬站立著。

「不知女道長今天來,是因何事想要求卦?」

「聽說束先生如今在申城被人譽為活神仙,算卦看相無有不準,那不知束先生能不能算出我是因何事來求卦呢?」

李長卿靜靜地看著束觀,問了這麼一句。

「經常會有客人第一次上門的時候,也如女道長般問我這個問題。」

束觀同樣很平靜地道:

「一般遇到這樣的客人,我會回答他,如果不相信我,那麼可以起身離開。」

「那束先生你到底是算的出還是算不出?」

李長卿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依然平靜地看著束觀問道。

束觀淡淡一笑,又轉身從斷裂的木桌下拿出了一個龜殼,幾枚古銅錢。

他把龜殼放在李長卿身前的地上,然後將幾枚古銅仁錢遞給了李長卿。

「這位女道長,請你將這幾枚錢幣,扔到龜殼之上。」

李長卿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接過了那幾枚古銅錢,手腕上輕輕一甩,幾枚古銅錢準確地落在了龜殼之上,然後滑落在地。

束觀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銅錢,點了點頭道:

「原來女道長你今天來,是想找一個人。」

「束先生不愧是申城人人口中的活神仙,算的真準,我確實是來找人的。」

李長卿手腕再次一翻,纖美的手指間,多了一隻「燕子」。

染血的,紙折的燕子。

她將染血的紙燕遞給了束觀。

「我想要找的人,就是他。」

「束先生不如幫我算算,當初折這紙燕的人,如今身在何處。」

「聽說束先生算卦,從未失敗過一次,想來你肯定能算出來吧。」

李長卿眼中閃過些許促狹之意地道。

「如果束先生算的出來,我必有重謝。」

「如果算不出來,我覺得你這家算命館也沒必要再開門了。」

束觀接過了那隻染血的紙燕。

直到此刻,他的神情依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然後他抬手將那染血的紙燕舉高了一些,迎著屋外射進來的陽光,眯眼仔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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