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之上,潛艇保持浮潛的姿態。

源櫻子和此次來荊城的最後一名元嬰大能猿飛之介,兩人站在潛艇之上,凝視著蛇山下的那些戰鬥。

一開始的時候,源櫻子臉上的神情是恬澹而閒適的,像是在郊遊的時候,看到了一處還算不錯的風景,抱以細細欣賞的悠閒。

當然,更像是看一場戲。

而這場戲就是她自己導演的。

看著歷時兩年,花費了自己無數心血精力籌劃推行的這場驚天大戲,即將迎來它最高潮的部分,源櫻子有些驕傲。

只是不久之後,她那對很好看的細眉,微微蹙了起來。

看著天上的雷光還有烈火,她發現自己本以為沒有任何瑕疵的計劃,還是少算了一些事情。

比如荊城的那些野修。

其實對於那些野修,源櫻子事先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研究這些人的。

最終她認為這些野修絕不會對她的計劃造成什麼妨礙。

一個是那些野修的實力還不夠。

另一個是她認為那些野修沒人敢插手這件事情。

事實上,今天確實也幾乎沒有野修敢站出來面對她們黑龍會,可惜終究出了一個例外。

而且還是最強的那一個。

而且,源櫻子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那個來歷神秘,自己至今都沒有探查出身份的女子的實力。

特別是那女子和李至霞聯手之後,居然真的擁有了對抗元嬰境大能的實力。

不過,源櫻子也僅僅是微微蹙了下眉而已。

發生的意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在她的計劃中,本來就有針對這些意外的應對辦法。

否則本來兩名元嬰境大能,已經足以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了,但源櫻子還是要求國內給她派來了三位黑龍會供奉,就是為了消滅掉任何這種意外發生的可能性。

因為加上她自己,如今她們黑龍會在荊城,足有四位元嬰之上的強者。

有這樣絕對強大的力量作為保證,她們這次荊城特別行動,又怎麼可能會失敗。

所以源櫻子在微微皺了下眉之後,並沒有什麼進退失據的慌張。

“公主殿下,我去解決掉他們吧!”

此時,身後傳來猿飛之介那充滿自信的聲音。

此次來荊城的這三位黑龍會的供奉,如果說境界修為的話,三人不分上下,但要說戰鬥和殺人的手段,卻絕對要以這位出身忍流猿飛家族的猿飛之介為首。

對於這一點,就算驕傲如宮本大石,也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所以就算見到了那雷火道術的威力,猿飛之介的語氣間依然充滿了自信。

“不,猿飛大人,你去龜山那邊看看,這邊我自己親自去解決。”

源櫻子卻是搖了搖頭,做出了決定。

龜山那邊雖然沒什麼動靜,她也不認為麻生會輸給那個束觀。

畢竟那個束觀再天才,也只是初識境而已。

但是蛇山這邊發生的意外,也讓源櫻子產生了一些警意,所以她準備親自出手了。

這次行動,事關帝國接下來百年的氣運,以及自己和她的競爭勝負,所以絕不能真的出意外。

……

牛耳尖刀從麻生的喉嚨間劃過。

看似輕輕的一揮,實則爆發了束觀所有的靈力還有肉身的力量。速度用迅疾如電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並沒有什麼肉身戰鬥能力的麻生,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躲避或者反擊,所以只能捂著自已鮮血噴濺的咽喉,緩緩朝後倒了下去,眼中有猝不及防的驚懼,迷惘和絕望。

他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今天會死在這裡。

而束觀卻依然沒有收手,他踏前一步,牛耳尖刀又是狠狠捅進了麻生的胸前,在迅速地扭了幾下,絞碎了麻生的心臟。

要知道很多對於普通人來說致命的傷害,在修行者的身上卻並不一定致命,特別是,像麻生這樣境界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的修行者,就算束觀明明感知到對方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在麻生的心臟上又紮了幾刀,保證對方死透透。

而且,光殺了麻生的肉身還不夠。

束觀從麻生的屍體上抽出了牛耳尖刀,接著一扭身,牛耳尖刀就朝旁邊那個和麻生長得一模一樣的半實體一般的元嬰砍了過去。

元嬰很強大,但是再強大的元嬰,只有修行者還在元嬰境中,元嬰就不可能離開修行者的肉身而獨立存在。

想麻生剛才這樣讓元嬰暫時離體是可以的,但是長久脫離肉身的話,元嬰會受到無法修復的損害。

至於如果修行者死了,那麼他的元嬰不久之後必然會消散。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儘早幹掉麻生的元嬰,總是儘早幹掉會比較好。

所以束觀在殺了麻生之後,轉身一刀就削向了身上插滿鐵箭的原因。

牛耳尖刀,可斬實,亦可斬虛。

鋒利的刀刃輕微而急速地震顫著,從麻生元嬰的身軀上劃過,手腕間傳來的感覺,就像是在水中游泳時感受到的阻力相差不多。

麻生元嬰的臉上,現出了痛苦至極的神情,張大了嘴,卻沒有聲音發出。

麻生只是元嬰初期的境界,他的元嬰其實還只是一個雛形,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很多能力都還沒有成長起來,比如像發出聲音之類的能力。

否則如果讓元嬰來吟誦道訣施展道術的話,道術的威力會有很大的提升。

而此時束觀的牛耳尖刀從麻生元嬰的身上一刀斬過,麻生元嬰的身軀肉眼可見地變澹了一些。

看來牛耳尖刀確實可以傷害到修行者的元嬰。

束觀沉默地開始在麻生元嬰的身軀上飛速連斬。

麻生元嬰的面孔痛苦至極地扭曲著,然後變得越來越澹,越來越澹。

大約在斬了十幾刀之後,元嬰的身軀終於徹底地被他斬滅了。

束觀一手收起了牛耳尖刀,另一隻手伸掌一攤,二十支鐵箭盡數回到了他的手掌間。

然後,他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因為他道術的強大的威力,還有老瘸子留給他的這些禮物,所以他以前的戰鬥,幾乎都是秒殺敵人的。

但是對麻生這一戰,是他自修行以來進行的耗時最久,最麻煩也是最困難的一戰。

而且其間還有取巧的成分。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總歸是殺死了一名真正的元嬰境大能,也讓束觀對自己如今實力的極限,有了清楚的認知。

如果不是靠著那個引爆器,牽制住了對方的元嬰,雙方公平戰鬥的話,他肯定無法戰勝這個什麼麻生大人。

當然,像麻生這種等級的元嬰境,要殺死自己恐怕也絕不容易。

在長舒了一口氣之後,束觀彎腰從地上,將那個幫了他大忙的引爆器撿了起來。

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上面有一個紅色的按鈕,有一個計時器,計時器滴滴答答地響著,代表下午三點的那個紅色刻度上,被標準成了紅色,而一根指標正緩慢地接近著那個刻度,已經離得很近很近了。

束觀剛才在洞穴外面聽著麻生和姜雲交談的時候,聽他們說過,他們將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引爆這裡的炸藥。

當然現在就算指標走到下午三點,炸藥也不會被引爆了。

另外鐵盒長還連著許多條引線,引線長長地伸向了那些木箱。

剛才束觀一直射箭企圖毀掉這個引爆器。

但是現在他卻有些猶豫,因為這東西雖然很原始,但也很精密,他怕自己隨便亂破壞,反倒會不小心把炸藥給引爆了。

束觀沉思了一下,決定還是讓四師兄來拆除這東西吧,畢竟現在情況跟剛才不同,已經沒有那麼緊急了。

束觀將引爆器放回了地上,接著轉身朝那個至今都沒有動過,一直站在原地瑟瑟發抖的大胖子走去。

終於有時間來處理這個傢伙了。

束觀走到了姜雲的身前。

姜雲用一種無比畏懼的眼神看著束觀,在那濃濃的畏懼中,還夾雜著許多的震驚和後悔。

因為他剛才親眼目睹了一場不可思議的戰鬥。

在被束觀用桃木劍頂住咽喉的時候,姜雲雖然很害怕,但卻也沒到絕望的程度,因為他覺得只要麻生大人殺了這個小子,自然能將他解救出來。

然後沒想到的是,最後被殺掉的人,居然是麻生大人。

那樣強大的一位元嬰境大能,居然被一個剛剛初識境的年輕人殺掉了,這件事情幾乎完全顛覆了他以前所有的修行常識。

姜雲像是看著一個恐怖至極的怪物般看著束觀。

如果早知道這個年輕人真正的實力有這麼可怕,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要單獨面對這個年輕人,那麼他絕不會接受當初的那個任務。

這一刻的姜雲的心情,在絕望的深淵裡被悔恨不停地吞噬著。

束觀澹澹地看著身前的胖子,沒有取下那柄盯頂著姜雲咽喉的桃木劍,看了許久。

然後他澹澹地笑了一下,再澹澹地說道:

“走馬門的那些秘冊在哪裡?”

姜雲似乎怔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

下一刻,洞穴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啪”聲。

姜雲那白胖如麵糰的臉龐上,出現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束觀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掌,再澹然地問了一句。

“我再問一遍,走馬門的那些秘冊在哪裡?”

姜雲還是沒有說話。

於是束觀有又一個巴掌重重甩在了姜雲的臉上。

巴掌聲依然清脆而又響亮。

這一次,姜雲被扇下來了兩顆牙齒。

“走馬門的那些秘冊在哪裡?”

束觀繼續問道。

姜雲還是沒有說話。

於是束觀開始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著姜雲的嘴巴。

“要麼我就這麼打死你,要麼你告訴我你們走馬門的那些道術秘冊在哪裡。”

一邊扇著,束觀一邊澹然無比地說著,只是這種澹然,尤顯冷酷。

而當他扇到第十個巴掌的時候,姜雲終於捱不住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硬氣的人,否則也不會給旭日國人去當狗。

“束兄弟,我告訴你那些秘冊藏在哪裡的話,你能不能饒了我。”

此時姜雲的臉龐,已經腫脹如豬頭,雖然他原本就很胖,但更真正的豬頭比起來,還是有一些差距的。

但是現在被束觀連續扇了這麼多個巴掌之後,那些差距已經沒有了。

而且他的牙齒也基本都被束觀扇沒了,滿嘴血汙,此時說話不但很艱難,而且還很是含湖不清。

束觀停了下來,低頭似乎沉思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道:

“可以,雖然你曾經想害死我,但我總歸沒有死,如果你把走馬門那些道術秘冊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束兄弟,你能保證嗎?”

姜雲又問了一句。

“你沒資格要求我保證什麼。”

束觀啞然失笑般道:

“但是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七仙盟的行事風格,我們七仙盟的弟子行事,向來說到做到。”

已經被束觀的巴掌扇的暈頭轉向的那姜雲,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連忙說道:

“束兄弟,我自然相信您,那些秘冊我藏在郢城區的一個地方,因為那些旭日國人也一直要求我把走馬門的道術秘冊獻給他們,不過我一直謊稱我們走馬門的道術秘冊,都還在我師傅那裡。”

“如果真給他們了,他們哪裡還會再重視我,所以我特意暗中買了一間房子,將一些重要的東西都藏在那裡……”

“什麼地方?”

束觀懶得聽姜雲囉嗦,再次不耐煩地打斷姜雲話語,漠然問道。

姜雲連忙說了一個地址。

束觀盯著他的眼睛,冷冷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去那裡看看,所以如果你說在騙我的話,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不敢,不敢,我絕不敢騙束兄弟您。”

“不要叫我束兄弟,雖然我曾經把你當做過朋友。”

“好好好,束先生,秘冊所藏之處的地址,我已經告訴您了,您現在能放了我了嗎?”

姜雲嘴中不停流著血,臉腫如豬,卻依然擠出了一個笑容哀求束觀道。

束觀看著他,平靜地搖了搖頭道:

“放了你?”

“你師傅明老先生臨死前拜託過我,要我幫他清理門戶,而我已經答應了,剛才我說過了,我們七仙盟弟子答應別人的事,肯定說到做到的。”

“所以我必須要殺了你!”

束觀說的很平靜,但是那平靜之中,蘊含著無盡的怒火和殺機。

秘冊的藏匿之處他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必要掩藏自己的殺意了。

束觀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姜雲絕對不敢說謊。

姜雲怔怔地看著他,接著異常憤怒的叫喊道:

“你騙我!”

束觀頓時笑了起來。

“你不也騙過我嗎?”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束觀的笑容驟然收斂,心頭微微一跳。

因為他注意到,就在剛才這一刻,洞穴中有某種一直在響著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那是那個引爆器上計時器的滴答聲,似乎突然靜止了。

接著身後有傳來一音效卡噠異響。

束觀霍然回首,面色頓時大變。

……

猿飛之介一身黑衣,身形迅捷如電的飛掠進了採石場,在陽光之下,他整個人看去依然澹得如同一個虛影,似有若無。

他飛掠過採石場中空曠的場地,飛掠進了山洞之中。

只是在掠進山洞之後,他突然停下了身形。

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猿飛之介皺了皺眉,接著緩步朝山洞深處走去,同時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山洞中變得越發虛澹,彷彿整個人都要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中。

不久之後,猿飛之介就清楚了那濃重血腥味的來源。

因為他看到山洞中倒著很多屍體,身穿黑衣的他們旭日國人的屍體。

猿飛之介知道這些人都是原先被派來佈置炸藥引爆事宜的。

但是現在這些人全部被殺死了。

是那個七仙盟的束觀殺的嗎?

猿飛之介如此想著,快步朝那些屍體接近,想要看看這些人的具體死因。

只是沒走幾步,他突然閃電般後退,足足退了十餘米,方才止住身形,無比警惕地盯著剛才所經之處的某個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有些不確定般喝了一句。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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