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觀含笑走了過去。

說起來,他也已經好幾天了沒有去見榮苗了,這幾天又事去銀樂城查“燕子”的事情,接著是去大洪山探索那處遺蹟之地,再是大師兄甦醒離開,然後又是查楊建君的事情,忙得可謂一塌湖塗,就算他很思念榮苗,卻也根本擠不出時間去見她。

在朝榮苗所坐的桌子走過去的時候,束觀的視線在餐廳中掃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西谷泰治。

他在西谷泰治的家中,已經看過對方得照片,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到榮苗的身邊,榮苗不解地問了一句。

她很清楚除非是為了陪她,否則束觀自己是絕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

“來找個人。”

束觀笑著說了一句,目光朝榮苗隔壁那桌掃了一眼。

因為很巧的是,西谷泰治就坐在榮苗隔壁的那一桌。

西谷泰治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有一張線條分明的臉龐,目光銳利而堅毅,身材保持地很好,看去非常的強壯,特別是一雙手掌,骨節粗大,指關節處生滿了老繭。

這雖然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應該精通格鬥之術,也看得出來這個人擁有著極為堅定的意志。

西谷泰治穿著一件他們旭日國的和服,胸前彆著一枚櫻花徽章般的胸飾。

櫻花,是旭日國的國花。

束觀的目光,在西谷泰治胸前那枚櫻花配飾上略略停留了一兩秒的時間,眯了眯眼。

而此時西谷泰治正跟同桌的幾名同樣穿著和服的人聊著天,不過他好像很警覺,似乎察覺到了束觀正在看他,迅速轉頭朝束觀這邊看來。

不過此時束觀卻已經移開了視線,正看著自己的女朋友。

“找人?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榮苗低聲問了一句。

束觀點了點頭。

“那……”

“不急。”

束觀再次笑了一下。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自然暫時不急了,而且束觀還要想一下該怎麼帶走這個西谷泰治。

“那一起吃點東西,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榮苗開心地笑了起來。

榮苗這一桌上,還有另外四個人。

只是因為剛才束觀一直在觀察那個西谷泰治,這個時候才朝榮苗這一桌的其他人望去。

榮苗的對面,坐的也是一位女子。

當束觀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時,勐然怔了一下,心中難免滴咕了一句。

……今天真的好巧……

因為坐在榮苗對面的女子,赫然竟是徐楚湘!

而徐楚湘這個時候,也正用一種意外至極,錯愕至極的目光,看著束觀。

只是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此刻咬著嘴唇,並沒有說話。

“這是我最好的姐妹,徐楚湘!”

榮苗指著徐楚湘對束觀介紹道:

“你別看她是個女孩,楚湘妹妹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建築設計師,不過前段時間她太忙,一直沒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榮苗只介紹了徐楚湘建築設計師的身份,卻沒有說徐楚湘是楚湘總督軍徐平西得女兒。

對於容苗和徐楚湘互相認識這件事情,束觀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畢竟這兩個女子,都可以說是大華民國的最頂層社會的天之嬌女,她們的生活軌跡有所交集是很正常的事情。

“徐小姐,你好!”

束觀像是第一次認識徐楚湘一般,微笑著對徐楚湘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是心跳卻有些微微加速。

束觀當然不是什麼做賊心虛,他跟徐楚湘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

只是他很難跟榮苗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早就認識徐楚湘,畢竟在榮苗的眼中,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巡捕局巡捕,又哪有資格和機會結識徐楚湘這樣人物。

徐楚湘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同樣像是第一次認識束觀一般,含笑對束觀點了點頭。

只是神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束觀心中頓時鬆了口氣,對於徐楚湘頗為感激。

然後榮苗又給他介紹了桌上的其他幾人,同桌的另外還有兩男一女,那女子也是榮苗的朋友,長得相當溫婉秀氣,看看穿著打扮和氣質應該也是家世不凡的女子。

至於那兩個男子,都是三十來歲出頭,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一個姓劉,是荊城大學得一名建築系的副教授。

一個姓紀,好像從事什麼金融業的工作,據說自己家開了家銀行。

束觀也沒有太在意,不過既然是榮苗的朋友,他還是都笑著打了下招呼。

那個姓劉的大學副教授倒還好,主動起身和束觀握了下手。

但是那個姓紀的金融界才俊,卻是坐在那裡沒有動,澹澹地打量了一下束觀,接著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道。

“榮小姐,不知這位是什麼人?”

自從束觀出現之後,看到榮苗對束觀的親熱態度,這傢伙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

“給大家介紹一下,他是我男朋友,束觀。”

榮苗大大方方地挽起了束觀的胳膊。

榮苗的手腕上,戴著束觀送給她的那個鑽石手錶,其實這塊手錶本身的價值,多於榮苗的身份來說還是稍低了一些。

但是榮苗卻很喜歡,自從束觀送給她之後,她在沒有戴過其他手錶。

而榮苗的介紹,還有和束觀之間的親密舉動,讓那個姓紀的男子的臉色變得更陰沉了一些,眼中閃過了一絲嫉恨的光芒。

至於對面的徐楚湘,看著親熱的榮苗和束觀兩人,眼神複雜至極,低頭移開了視線。

“晚飯吃過了嗎?”

“還沒呢?”

“那我給你點份牛排。”

榮苗揚手招來了餐廳侍者,這種等級的餐廳,本來是不可以隨便加位子的,不過因為榮苗是這裡的大客戶,所以還是為束觀在桌上加了一個位子。

束觀往旁邊那桌掃了一眼,接著坐了下來,既然人就在身邊,那就先陪女朋友吃頓晚飯好了。

等束觀坐下之後,那個姓紀的像是不經意問了一句道:

“不知束先生在哪裡高就?”

“我男朋友他是一名巡捕。”

榮苗笑著幫束觀說道。

本來正低頭喝水的徐楚湘,愕然抬起頭,差點將一口水直接噴在束觀的臉上。

她看了看束觀,又看了看榮苗。

束觀則是回了她一個頗為尷尬的眼神。

“呵呵,原來是束探長,真是幸會。”

紀姓男子口中說著幸會,臉上沒有任何幸會之意,眼中反倒露出了一絲鄙夷之色。

對於他來說一個小小的探長,還真沒放在他眼裡。

“我不是探長,我只是一個巡捕。”

束觀很認真地糾正了他,畢竟他可從來沒告訴我榮苗自己的要升職。

紀姓男子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濃了一些。

沒想到居然還只是一個普通巡捕,真是不知道榮苗看中了他什麼,以榮苗的家世身份,又怎麼會找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巡捕當男朋友,而對自己這樣的不管是家世還是才華足可匹配的青年才俊的追求視若無睹。

自己到底是輸這小子輸在哪了?

紀姓男子越想越覺得不服。

於是他呵呵笑了一下,舉起紅酒杯晃了晃,似是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我跟你們荊城警政廳的樓廳長倒是蠻熟的,前兩天他還約我打牌來著,可惜我沒時間,倒是有些抱歉。”

這個時候,一名侍者端著一份牛排過來了。

榮苗給束觀點的是他平常愛吃的香煎沙朗牛排,烤至七分熟,熱騰騰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再配上淋好的黑胡椒汁,看去就讓人食慾大增。

“我跟他倒是不熟。”

束觀對那紀姓男子笑了笑,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開始埋頭吃牛排,沒有再理那個紀姓男子。

束觀前世就最煩這種人了,在飯局上剛認識就問你幹什麼工作的,然後就開始說我認識你們單位的某某某,又或者是跟你們行業的那個某某某關係不錯。

至於那個某某某,一般來說都是有點職務的領導或者在哪個行業中有些影響力的大老。

束觀身邊的榮苗苗輕笑了一下,沒有絲毫介意。

然後接下來束觀認真地吃著牛排,榮苗的那幾個朋友則繼續聊天。

只是徐楚湘和榮苗兩人卻都沒有再加入剛才的話題。

徐楚湘默默地吃著面前的一塊小蘋果派。

榮苗則是一臉溫柔笑意地看著低頭吃牛排的束觀。

至於另外三人聊的話題,基本都是這段時間股票的漲跌,黃金價格的起伏,銀行利率的變化之類的,而話題的主導者,自然是那個紀姓男子。

紀姓男子一邊喝著紅酒,一邊頗為自衿地表示,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拿筆錢出來跟他一起投資,包賺之類的云云。

然後又云裡霧裡地講了一大通金融方面的專業知識,某一刻似乎提到了最近大華中央銀行降息的事情,他在發表了一番看法之後,突然轉頭問了束觀一句道:

“束巡捕,你怎麼看?”

這純粹就是在故意讓束觀難堪了。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這一桌坐的人的學歷很高,但是剛才紀姓男子講得那些東西,其他人也都聽得是一知半解。

更別說束觀只是一個巡捕,又怎麼可能會了解這些深奧的金融知識。

榮苗的臉色微微一變,正準備說話。束觀卻是伸出了一隻手,輕輕按住了她的掌背,示意榮苗不必生氣。

接著他吃完了最後一塊牛排,然後放下了叉子,對著其他人笑了笑道:

“那行,我就簡單說幾句。”

按照束觀自己的性格,是懶得跟這個紀姓男子廢話什麼的。

但是現在榮苗有這些朋友在,作為她的男朋友,自己自然不能讓她丟了面子。

那就隨便嘮嘮唄。

接下來,束觀足足講了半個小時。

從銀行利率講到通貨膨脹,從通貨膨脹講到如今法幣的貶值,再從法幣的貶值講到對各行各業的衝擊。

束觀的前世,雖然還稱不上是通才人物,但確實屬於那種什麼都懂一點的人物,而且他腦中還有一個小藝呢。

如果讓他操作一些金融實務,他可能不知從何著手,但是忽悠一通這個時代所謂的精英們,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而在他講話的這半個小時內,一桌的人都怔怔地看著他,包括本來自己以為很瞭解束觀的榮苗,也是一雙妙目深深望著束觀,眼中異彩漣漣。

她喜歡束觀,不是因為束觀的才華,只是很純粹的喜歡。

但是此刻坐在那裡侃侃而談的束觀,卻讓她更喜歡了一些。

而在這其間,紀姓男子數次因為束觀口中某些他根本無法理解的觀點,忍不知激動地反駁了束觀幾次,當然最後都被束觀辯駁地啞口無言。

或許在這桌榮苗的朋友中,對束觀的表現最不意外的人是徐楚湘了。

你堂堂一位大仙人,這麼欺負一個凡人,有意思嗎?

本來講了半個小時的束觀,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的,只可惜這個時候隔壁那桌傳來一陣大笑聲,打斷了談興正濃的束觀。

大笑聲正是那個西谷泰治發出了,他似乎和同桌的人說到了麼開心的事情,在一陣大笑之後,又說了一句話。

不過他是用旭日國的語言說的,所以束觀也聽不懂。

束觀倒是懂幾句旭日國文……但也就那幾句而已,而且還是以語氣詞為主。

不過這個時候,那西谷泰治卻轉頭朝他們這一桌看了過來。

他似乎已經喝了很多酒,一張臉紅通通的,眼神中瀰漫著許多醉意。

而旭日國的男人,大部分都是一樣的德性,就是在清醒的時候,一個個看去都是謙恭有禮,但一旦喝醉了酒,卻往往本性展露,像是換了一個人般,狂妄自大而又粗魯。

就像此刻,這西谷泰治挑釁般看著束觀這一桌人,用大華語將他剛才那句話又說了一遍。

“我剛才跟我的同伴說,你們大華人,都是沒有勇氣的支那豬,我以前在海軍陸戰隊的時候,參加甲午大戰時,曾經親手一口氣砍掉過十六個你們大華軍人的腦袋,而他們就像豬一樣跪在地上,連逃都不敢逃,哈哈哈哈……”

西谷泰治再次得意地大笑起來。

束觀這一桌人,除了束觀之外,一時間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像那個姓劉的大學副教授,似乎就非常憤怒,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只是看看那西谷泰治魁梧的身材,終究沒敢站起來跟對方爭執。

而且這裡是租界,雖然不是旭日國的租界,但總歸是租界,在這裡和一個旭日國人發生爭執,不管有理沒理,最終吃虧的總是自己。

徐楚湘的目光閃了閃,同樣看得出這位督軍之女現在很生氣,然後她朝餐廳門外看了一眼,似乎想做什麼。

至於那個紀姓男子,則是搖頭嘆氣道:

“其實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旭日國,確實要比我們大華優秀多了……”

束觀抬目看了他一眼,接著拿過榮苗面前的紅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對榮苗微笑道:

“我等會要抓個人走,手段可能有點激烈,你不用擔心。”

說完之後,束觀手一揚,直接將半杯紅酒倒在了那紀姓男子的臉上,接著又把紅酒杯朝隔壁桌砸了過去,非常準確地砸在那西谷泰治的額頭上。

紅酒杯碎裂了,不的不說西谷泰治的腦門還是蠻硬的。

一縷鮮血從西谷泰治的腦門上緩緩流了下來。

西谷泰治呆滯茫然了那麼兩三秒的時間,似乎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大華人,居然敢拿杯子砸他。

等到額頭的鮮血流進他的眼眶中時,

西谷泰治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於是他那雙充滿了自己血液的眼睛中,射出了野獸般兇殘暴躁的光芒。

“八嘎!”

西谷泰治大吼了一聲,一腳踢飛了自己的椅子,然後朝束觀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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