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秋海棠報》,註定又要被賣脫銷了。

因為今天它刊登了一則非常具有爆炸性的新聞,那就是周半城死了。

而且是被人殺死的。

而且在周半城的屍體上,有一隻染血的紙折燕子。

《秋海棠報》為此還特別配上了一張特別清晰的現場照片。

這張照片,自然又是有人半夜放在《秋海棠報》總編輯的辦公桌上的。

至於那個因為死亡而登上《秋海棠報》頭版頭條的周半城,其實也是《秋海棠報》以前那些新聞中的常客。

他真正的名字其實叫周明海,周半城只是別人送給他的綽號,意思是他的財富足有半個荊城之多。

這個綽號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因為周明海真的很有錢,是荊城甚至可能是整個楚洲最有錢的人。

問題是他賺的所有錢,錢上都沾染著荊城人的血。

所以說周明海雖然是荊城最有錢的人,但可能也是荊城最被所有普通民眾痛恨厭惡的人。

周明海是靠販賣鴉片起家的,但是是在十幾年前,雖然也已經很有錢,但跟現在比起來,卻是連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而且販賣鴉片的人,就算再有錢,依然是走到哪裡都被人看不起。

周明海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一直想要改變這一點,而在十五年前,他做了一個無比冒險也無比正確的決定。

那就是在北伐大戰中,當新軍來到荊城城外的時候,周明海花了自己大半的身家,從租界洋人那裡買了一批武器,捐給了新軍。

要知道當時舊軍閥一派的實力,看去是遠遠高於新軍的,那場北伐大戰,在荊城之戰前,不管是國內的大部分人還是西大陸的強國,都是看好舊軍閥那一邊。

但是周明海卻選擇了大膽地選擇了站在新軍這一邊,透過那批捐贈的武器彈藥,他順利結識了那位北伐軍中路軍的總指揮,也是如今大華民國政府中的第三號人物,並且在後來把自己那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給那位大人物當了小妾。

周明海由此開始了自己的飛黃騰達之路。

十幾年後,如今周明海的生意,已經涉及荊城的各個領域,從米鋪油店,到百貨公司,到紡紗廠,麵粉廠,貿易公司,再到軍火買賣幾乎有五六成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同時他依然還在做販賣鴉片的生意,如今已經是整個楚洲最大的鴉片販子。

而周明海能夠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將自己的財富帝國擴張到這種程度,靠的自然不是正常的經營手段,靠的是強取豪奪四個字。

比如他看中了那家商鋪或公司的生意好,就會強行要求入股,如果對方不同意,那麼就指使地痞流氓各種門騷擾打砸,直到你同意他入股為止,而一旦被他入股,那麼要不了幾年,這家商鋪或者公司就變成完全屬於他的了。

至於原先的主人,運氣好點的是被迫離開,運氣差點的則是死得不明不白。

而周明海乾過的最人神髮指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一次他看中一塊地,想要買下來建紡織廠,但是因為和那裡原先的那些住戶的價格沒談攏,住戶們都不肯搬,周明海直接指使人在半夜放了一把大火,將那片區域的幾十戶人家的房屋全部燒掉了,還燒死了上百號人。

整個荊城都知道這件事情是他乾的,但也無可奈何。

周明海就是這樣一個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人物,但因為他身後站著那位民國“偉人”,卻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就算徐平西想收拾他也是不得不投鼠忌器。

而周明海除了做生意心狠手辣,欺行霸市,強賣強賣之外,還是一個極度好色的人,和大帥徐平西喜歡女人,但總歸是花錢娶回家不同,周明海喜歡用強的,而且最喜歡別人的老婆,就算是自己屬下的妻子也不放過。

他有一句在荊城廣為人知的話:除生我、我生者外,無不可奸。

其實就在他死前的兩天,《秋海棠報》還刊登過他一則新聞,那就是上週的時候,他去郢城區一名法院的法官家中做客,卻看中了人家法官的老婆,直接在人家家中把那女人給睡了,還把找他拼命的那個法官的一條腿給打斷了。

面對一個法官,周明海都敢如此囂張,可以想象得出他平常有多麼霸道了。

當然這則新聞被登在《秋海棠報》的風月版,但其實真正知道這件事情內幕的人,卻絕不會當做一件風月事來看待。

因為那名法官這段時間就是在查周明海的一些事情,於是周明海就登門把人家的妻子強睡了,還打斷了人家的腿。

而現在這個讓整個荊城都敢怒不敢言的惡霸,卻被人殺死在了家中。

屍體被人大卸八塊。

在周明海的屍體上,留下了一隻染血的紙折燕子。

那位神秘的“燕子”大俠,又出手了。

這一次出手,依然是大快人心。

……

深夜。

周明海那幢位於郢城區鐘樓大道之旁,宛如皇宮般奢華的別墅之內。

白天的時候巡捕局的人已經來過,將周明海被殺死的那棟樓房給封鎖了,做了一些現場勘查,然後留下了一名巡捕守著。

某一刻,坐在兇殺桉發生的那個臥室門外,負責看守的巡捕,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啊欠,然後頭一歪就沉沉睡了過去。

接著在他的身前,憑空出現了幾道人影。

出現的人分別是李至霞,木堯,桑立人還有束觀。

師徒四人邁步走進了臥室中。

臥室裡面,周明海的屍體已經被移走了,但其他一切還保留著原樣。

房間內的傢俱沒有損壞,也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只有那張異常寬大,足可容五六人同時躺下的紅木大床上,被單上有一大團觸目驚心的血跡,血跡中放著一隻染血的紙折燕子。

李至霞招了招手,那隻染血的紙折燕子翩翩飛起,飛到了他的手中。

然後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燕,神情有些嚴肅,這是他第二次看見這種紙折的燕子了。

和上次看見的那一隻,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不管是大小,還是摺疊的手法,李至霞幾乎看不出任何區別。

這說明那個摺紙燕的人,對自己的手有強大的控制能力。

當然如果放在一名胎動境的強者身上,這並不算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這次他殺人的地點,是在郢城區。”

“但是為師和三木大師商量過了,既然上次由我們追查,那麼這次同樣由我們善已觀負責。”

然後李至霞緩緩開口,對身後的三位弟子說道。

“當初連三木大師的天眼通都無法看透這隻‘燕子’的行藏,我們又該如何查?”

木堯皺眉說了一句。

“或許我們可以從他做這些事的目的入手,只是上次他殺的是一個洋人巡捕,這次殺的是一個荊城惡霸,兩個人之間好像沒有任何關係,那隻‘燕子’為什麼要殺這兩個人呢?”

桑立人也疑惑地加入了討論。

束觀看著李至霞手中的紙燕,心中突然一動,脫口而出道:

“不,兩個死者之間,還是有一個共同點的。”

“什麼共同點?”

李至霞霍然轉身,凝視著他道。

“他們都是壞人,而且都被荊城所有人痛恨!”

束觀抓了抓腦袋,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或許這隻‘燕子’,殺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純粹就是為了行俠仗義而已。”

行俠仗義?

一個胎動境的強者純粹在在凡俗世界中行俠仗義?

這可能嗎?

修煉到了這種境界,難道還看不破他這麼做,其實對世道沒有任何意義嗎?

一時間李至霞,木堯,桑立人三人都沉默了一下。

“那他殺人就殺人好了,為什麼在每次殺人之後都要放一隻紙折的燕子?”

接著桑立人不解的又說了一句。

束觀不假思索地說道:

“這是一種身份確認,是他自己對他自己心理上的身份確認,這隻‘燕子’肯定是荊城人,而且平常的時候他肯定還有一個被大家知道的另外的身份,他需要用這隻紙燕,將平常的自己和殺人時的自己區分開來,這其實是一種心理暗示,就像蝙蝠……”

說到這裡的時候,束觀及時將話剎住了,但他想著前世看到過的某篇關於對那些喜歡穿著特異的服裝帶著面具的超英們的心理狀態的分析文章,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明悟,越發覺得自己的推斷沒有錯。

這隻‘燕子’,很可能就是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蝙蝠俠,蜘蛛俠!

swallow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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