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大步上前,壓下怡寧要起身行禮的動作,沉聲問:

“身子如何?”

怡寧揚起一抹微笑,搖搖頭緩聲道:

“回皇上,嬪妾無事!”

胤禛未置可否,坐在怡寧床邊,不經意一瞧,

瞥見怡寧搭在錦被上的手,

怡寧的手在鮮紅色蔻丹的襯托下,愈發顯得細膩白皙,

胤禛不由想起昨日夜裡,二人情動,十指相扣時的樣子,眸色漸深,

而後伸手把怡寧的纖纖玉指握在手掌中緊了緊,

轉身面向後宮眾人,

環顧一週,把眾人的神色均收入眼底,才沉聲喊道:“蘇培盛!”

蘇培盛應聲而出,弓腰恭敬稟報道:

“回稟皇上和各位主子,今兒早在純祥門宮牆處自絕的宮女名叫果兒,是延禧宮張常在名下的一灑掃宮女,”

張常在聞言,猛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又低下頭去,臉色漸白,

張常在注意到的是那宮女是自己宮裡的,

而其他女人垂著眸,神色不一,她們注意到的卻是蘇培盛的用詞,

那宮女是哪個宮的,她們不在意,只要不是自己宮裡的就行,

她們在意的是蘇培盛口中的純祥門,

準確的說是這話其中代表著的意思,

純祥門是永壽宮門外長廊左側的門,那宮女撞死得地方就是純祥門與永壽宮中間的那堵牆,

說是純祥門可,

但說那是永壽宮門前亦可,

蘇培盛提純祥門而不是永壽宮,

那這話的意思就是,這事牽扯不上永壽宮,

蘇培盛是誰?

養心殿總管,他的意思不就是皇上的意思?

眾多女人想到這一茬,恨恨的扯著帕子,

知道鈕鈷祿怡寧得寵,但萬沒想到她在皇上心裡這麼得得寵,

都出了人命,還在袒護她!

鈕鈷祿婉言握成拳的雙手中,指甲狠狠掐進肉裡,

眸色中閃過一絲扭曲的光,心內思緒不斷翻騰:

鈕鈷祿怡寧她憑什麼?

憑什麼?

……

齊妃心裡也不舒服,她還從未見過皇上這麼寵愛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還是她一直不屑的宮女出身,

齊妃一個偏頭,瞥見皇后眼中的慎重,蹙著的眉徒然展開,

抬手撫了撫鬢角,嘴角抿起一抹笑意,

恐怕當初皇后抬起這個鈕鈷祿氏時,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寵愛吧!

此時皇后心裡的難受只怕更多,

只要皇后不高興,她就高興!

蘇培盛沒有管眾人的神色,口中繼續稟報,

“……宮女果兒三日前與長春宮的冬梅申時私下見過,”

“兩日前辰時衝撞了蘇常在,被掌了嘴,”

“昨日因打碎了張常在的花瓶,被罰跪了兩個時辰,”

……

蘇培盛說的很細,一樁樁一件件,

果兒接觸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查的明明白白,

但話裡話外透露出的意思,

就是果兒並未與永壽宮的宮人有過任何聯絡!

“以上是果兒生前近期所有事宜,相關人等,奴才已經帶至殿外,隨時等候皇上和各位主子的傳喚!”

怡寧緩緩聽著,垂眸不言語,她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那邊蘇培盛話音未落,便有一個宮女突然從殿外衝進來跪下,‘邦邦邦’對著眾人磕了三個響頭,高聲喊道:

“皇上,奴婢有事稟報!”

齊妃蹙眉瞧著這個宮女,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個,

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佩蘭,

佩蘭立即會意,垂頭湊近齊妃,小聲回道:“娘娘,這是咱們宮裡的灑掃宮女,冬梅!”

佩蘭的聲音雖小,

但此時殿內十分安靜,此話也就傳進了每個人的耳內,

齊妃聞言眉頭緊鎖,一雙美目死死盯著跪在殿中央的冬梅,

身子微微前傾,

瞧著想要站起來呵斥冬梅,但顧及到上首的胤禛,到底忍住了!

胤禛皺了皺眉,周身的氣溫驟降,銳利的眸子一眯,瞥了旁邊的蘇培盛一眼,

感受到皇上冷厲的目光,蘇培盛額角的汗立時便掉了下來,

心裡對下面的人罵個不停,

一群偷懶耍滑的兔崽子,事兒不查清了便敢往上回,等回去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但面上不敢顯露出半分不對,只彎著的腰愈發低了,

胤禛收回視線,放開怡寧的手,摩挲了兩下拇指間的扳指,才沉聲吩咐道:

“說!”

冬梅又叩了下頭,語氣裡透露出幾分回憶的恍惚,

“奴婢和果兒是堂姐妹,三日前果兒來尋奴婢,是因為當時和永壽宮的宮女芳兒在御花園發生了口角,氣不過,和奴婢來說說話,”

“奴婢當時沒覺得怎麼樣,寬慰了她幾句,”

“但萬萬沒想到,果兒自那日起,處處受到排擠和打壓,”

說到這,冬梅忍不住微微顫抖,聲音裡也透出幾分懼怕,

“先是被御花園的太監佯裝不小心潑了糞水,晚間不知被誰套了麻袋打了一頓,後又,又被,”

冬梅抬頭小心看了眼蘇常在,和榻上臉色蒼白的怡寧,

咬了咬牙才繼續說:“又被蘇常在尋到由頭掌嘴,而蘇常在和熹貴人一向交好,”

話,點到為止,冬梅似乎懼怕著什麼,沒有往下說,而是換了個方向,

“然後遞訊息給奴婢,說自己是礙了某些人的眼,恐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奴婢以為她是想多了,當時又忙著做灑掃,沒有在意,只想著等做完活兒,便去瞧瞧她,”

“沒想到接下來,她又被張常在罰了跪,”

“隨後她便,便……嗚嗚嗚……”

冬梅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大概意思眾人全都聽懂了,

一時之間,後宮眾人的臉上都浮現一絲莫名又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這意思是,果兒不小心惹了永壽宮的奴才,後被教訓,蘇常在因為與熹貴人交好,才故意掌果兒的嘴,而張常在也是怕熹貴人生氣,才罰跪她!”

郭常在跟著冬梅的說辭,思量了一番,順著她的思路想了下去,開口詢問道:

“而果兒也經受不住這些折磨,才自絕於永壽,純祥門前?”

冬梅抬頭看了看怡寧面無表情的臉,瑟縮了一下,

而後流著淚往地上一叩,沒有言語,

但表現出的意思就是郭常在推測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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